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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失火啦,这我知道。喊叫得很厉害嘛!不过,住了这么多人的公寓,有人坠楼,到了第二天还没有人知道,这样地互不关心,太有点惊人了吧?”
对于警部的冷言冷语,管理人只有鞠躬如仪。
“平素倒不至于那么互不关心。偏巧昨天夜里的火灾正起在这个窗户的相反方向······”“你是说全体人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相反方向了?”
“是,是这样。”
管理人正在搓手致歉,又来了个警察说:“班长,在尸体旁拣到了这么个东西。”
“双筒望远镜?”
“是!是德国产的,相当高级。”
“还挂着个带?”
“在平行双筒镜片的调整或上挂条绳,似乎是为了挂在脖子上的,现在已经从正中挣断了。”
“大概是死前挂在脖子上的。好像在坠楼的途中挣断了。”
“看样子,死者是用双筒望远镜凝望,看得出神了,因而摔下楼的。”
“一定是昨天夜晚看火灾,看得出神了。”
不敢做声的管理人一听,这话正中他的意,便插嘴说:“是嘛!”
“可是此人是在与火灾相反的方向从窗口坠楼的哟。她不可能是看火灾吧?”
管理人又哑然无声了。
然而,他提醒的事却给了警部很大的启示,使他完全从新的角度考虑这件事,他心中忽然出现了这么个疑问:“在失火的吵嚷声中,一位带着高倍数望远镜的女人,会往与火灾相反的方向凝望吗?”
何况,火灾的相反方向,有什么值得她纵身窗外、迷得坠楼的事物呢?
那副双筒望远镜,沾有少量血迹,可能是死者血迹,这证明望远镜是拿在死者手里的。
总有一天,通过化验和卖主的证实,会弄清楚的。
虽然是从高楼上摔下来的,可是双筒望远镜落下的地方是草坪,因此毫无损伤,镜片也完整无缺。警部不由得把双筒望远镜拿在眼前一望,不禁“哎呀”地叫了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啦?”他的部下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神态。
“焦点和我的目力不合,什么也看不见!”
“把调整器拧一拧,就会合适了。”
警部未加思索地刚想调整一下,可是又把手停在空中,出现了一个念头:“双筒望远镜的调节度和死者的视力是否吻合,这大有检查一下的必要。”
他当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部下。假如坠楼人平日的视力和双筒望远镜的调节度距离悬殊,她就不会是用望远镜在眺望了。
可是,看样子,这女人却是把它挂在脖子上坠楼的。是不是有人硬把望远镜挂在她脖子上了呢?这样一来,认为她是用望远镜看得出神因而坠楼的这个推断,就不成立了。
尸体上伤势颇重。那遍体鳞伤,究竟是坠楼所致?还是和谁搏斗造成的呢?这是很难分辨的。同时警察也检查过死者的房间,可是看不出室内有过搏斗的迹象。
只是在柜箱里发现了和双筒望远镜很合体的一个皮盒,可证明双筒望远镜确实是从这个房间落下去的。沾在双简望远镜上的血迹,也已证实是死者身上的血。
又询问过这女人单位卫生所里的人,知道她左右两眼的视力都是0.8左右,不难明了,把双筒望远镜的焦距这样调整到最大限度,无助于本人视力,什么也看不清楚的。
就是说,志贺邦枝当时,是用看不见东西的望远镜对火灾的相反方向看得着迷,迷到坠楼的程度。
对她坠楼摔死的怀疑越来越大,于是,警察开始对公寓的住户,尤其是对九层楼的住户认真地进行了家访。
然而,当天夜里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火灾上去了,从夜里11点到12点,查不出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于邦枝的房间。
本来这个公寓是以独身者为中心组成的。大部分住户是毫无牵挂的单身汉。因此,住户动迁频繁,居住期间绝少往来。与其说是互不关心,莫如说是腾不出时间,也没有交往的必要。
“是志贺小姐吗?因为她总是关在屋子里,什么长相、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是已经搬到右邻一个多月的那个“车贩子”的话。因为不挂名牌的住户较多,多半都不知道住户姓甚名谁。
还有左邻的美容师说:
“偶尔在批发店碰过头,可她总是背过脸去,好像不愿意搭话似的。我也没有必要主动上前和她搭话。所以,即使偶尔遇见,也装作不认识。”
何况,据说这两位邻居昨天夜晚都没在家。
连两位邻居都这样,其他同一层楼的住户,几乎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了。
警察把近处的人家也都列人嫌疑者之中。如果假定她是被人推下楼的,那么从迎接那人进屋这一点看来,可以想象是个熟人行的凶。
可是,警察无论怎么搜查,在近邻之中也没有查出可疑的人来。
尸体因与罪行有关,交由司法部门进行解剖。结果,证实验尸时推测的死亡时间完全正确。尸体在死前没有发生过男女关系的痕迹,甚至直不出两性关系的历史,就是说,死者还是一名处女。此外,两肘和脖颈上有异常的挫伤伤痕,见有少量的内出血。
这更有力地证明:被害者是和什么人发生过争吵,被从窗口推下楼的。
被害者从上个月,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一直没上班。通过尸体解剖,也证实了她并不是装玻已经到她工作过的百货公司去调查过,可是没有发现分外可疑的人。虽然有人对最近的人事变动心讲不满,但是这并不足以肯定是孕育杀人的动机。若说是自杀的原因,还倒贴点边儿。
公司里并没有和邦枝不共戴天的仇人。首先,那里已经忘记了邦枝这么个人。
人事股长说:“连医生的诊断书也不拿,一个多月不上班,我们正考虑解雇她哪!”
邦枝所在的那个交换台的某某人说:
“哟?那个人的人事关系还在公司吗?我记得早已不要她啦!”
发言者冷落地表现了一点儿惊讶。
志贺邦枝这个职工,实际上早已从人们的记忆里被消除了。
在公司和住宅周边查不到可疑的人,那么,犯人一定是来自警察足迹未到的死角,来自邦枝隐蔽的生活领域。
这个领域在哪?
最值得重视的是:邦枝背地里有没有两性关系?可是解剖的结果,已经予以否定。
她并非风骚媚人,而是香消红殒的老小姐。她一心扎实地工作,不知不觉,已经逝去了青春。于是,只在自己的窗下眺望别人的私生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乐趣。像这样一个女人,是谁,又有什么必要杀害她呢?
“别人的私生活?”
警部不由地轻声自语,并且被这句话吸引住了。
“说不定杀人动机就在这里!”
他想得出神,好像真的看见了心中升起的案情轮廓:志贺邦枝正用双筒望远镜偷看别人的私生活并陶然自乐。假如有什么绝对不许第三者见到的秘密被邦枝看见了,假如那个人知道秘密被人看穿了……那个人对邦枝,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要灭口吧?
双筒望远镜所以和邦枝一同坠楼,不是正好说明了凶手知道邦枝有这个爱好吗?
警部在邦枝的房间里凭窗眺望。高岗上的九层楼,的确是宜于赏心悦目的。视野所见房屋挤挤压压,像大浪一般从都城的中心汹涌而来,呈现出大城市拥挤膨胀的惨景。
远近疏疏落落的树木像凄凉的绿洲,仿佛就要被“东京大沙漠”一口吞下去了。
“志贺邦枝在这个窗下究竟望见了什么?”
警部把视线变换不定地眺望着房屋的大海。在如同火柴盒似的房舍中,有几处像公馆似的钢骨水泥大楼,岩石一般巍然屹立的公共住宅区和公馆,行人熙攘。眼下的电车站开进了一辆电车,站台上骤然喧嚣起来。
“股长,发现了这么个玩艺儿。”
搜查室内的一名部下,拿来一个好像小型日记本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台历。”
“台历怎么啦?”
“在她被推下楼以前的一个星期内,每天都有记录。”
“这么说,一定记了些数字吧?”
台历是某化妆品工厂的赠送品。从最近的星期一到星期六,栏目里记了下列的数字。
月:(朝)8:45(晚)5:15
水:(朝)8:45(晚)5:15
火:(朝)8:45(晚)5:16
木:(朝)8:56(晚)5:30
金:(朝)8:45(晚)5:01
土:(朝)8:46(午)且:15
这意味着些什么呢?
拿来台历的那名部下也耷拉下头了。邦枝坠楼的那一天,是标了数字的星期六那天夜里。
“大概是指的时间?”
“月、水、火、金的早晨和月、火的晚上,数字都一样。”
恰好这时,似乎车站又有车开来,听见了汽笛的鸣叫声。
“是不是……电车的时间呢?”
“那么,是不是立刻到眼前那个天神园车站去一趟呢?”
“邦枝急急忙忙地写下了数字,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赶紧查一查。”
部下火速出发,不多时就赶了回来。
“和车站的火车时间表大体相符。早晨9点前后的时间里每隔十分钟一趟车。傍晚是每隔十五分钟一趟。早车是上线,晚车是下线,这也都相符。差的那一分钟,大概是电车误点了。”
“是吗?”
警部对部下的报告满意地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对这件事怎么想?”
“嗯……是不是被害者把特别的车次记下了?”
“若是电车的时刻表,应该是一分钟也不差的。我认为这是一个人每天早晚在天神园车站上下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