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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沧海道:“当然啦,如果兄长们只做善事,岂不是可以改为天下黑白道总盟主了。”
他突然停口,想了一想,才道:“那也说不定可以做到此一地步,但这是以后之事,暂且不提,我们可以谈一谈眼前的步骤。”
他向赫大龙望去,道:“小弟打算扮作大哥,让大哥扮作小弟,我二人身份互调,此举谅必可以办到吧?”
赫大龙沉吟了一会,这才说道:“好吧,咱们同意大干一番,只要你别中途抽腿就行啦!至于这变易身份之举,容易不过……。”
他压低了声音,又道:“只因咱们四兄弟这副面目,本来就是假的,除了胡须眉毛可以互变之外,底下还有一层人皮面具,所以只要把人皮面具给你戴上,谁也认不出了。这是咱赫氏兄弟最大的秘密,天下得知此事之人,你还是第一个。”
谷沧海道:“这个秘密,小弟连家父也不让知道,诸位兄长即管放心,变易身份之举,等一会儿就得动手,因为晚宴之时,一定有人要出手试小弟的武功,是不是真的赫家路数?
除此之外,小弟将拟定十余个暗号,以便在此场合中,小弟和赫兄可以作出宛如有通心神功一般。”
他这等安排,足见他是如何小心谨密。赫氏兄弟不但觉得盟主之位值得冒险,并且也感到十分有趣。
到了黄昏之时,谷沧海已变成了赫大龙,而赫大龙则变成柯继明,又约定了十五个暗号,开始进行这一场奇怪的行动。
这三贤庄内,房舍连绵桔比,若是当作一般村庄看待,定是二千户以上的大村。但三贤庄乃是武林中一大派,自是与普通村庄不同,房舍虽多,却只有那钟、魏、罗三家的门人弟子,以及二三百名婢仆、佃户居住。
天色已渐渐昏黑,但庄中却有三处地方灯光通明,这三处地方,恰’是钟、魏、罗三家的主厅。
大庄主钟修的厅堂,位居当中,明亮的灯火之下,筵开十余席,尽皆是天下黑道名家高手,被邀请来参观今日这一场盛会的。
这些黑道人物,虽是声名赫赫,可是仍然属于一般江湖道,未足以和那些过关争霸的魔头们相提并论。
在这厅中执壶上菜的,都是些剽剽悍大汉,一望而知,非是善良之辈。
那些黑道人物虽然在席中享用酒菜,身份似是比执役之人为高,但大家都深有戒心,对他们甚是客气,亦不敢胡乱说话。
在东侧罗家的大厅堂中,亦摆了十席左右,本城的三位庄主,分别陪同那武林六大门派,共进晚膳。
这些正派的高手英豪们,人人都显得有点垂头丧气,无人高谈阔论,因为在今日的一役中,宇内各地的魔头、杀星几乎全部到齐,人人都抖露出绝艺,的确无一是侥幸成名之辈。
似这等局势,在在己显示出邪兴正衰的现象,有心之人自然为之郁郁含忧不已。
在今日的七大关连番苦斗之下,只有三个凶人没过得七关,并且都负伤甚重。可是这等收获,比起他们来时想象的结果,相差太远了,这也是使武林七大门派为之灰心气馁之事。
执役之人,皆是本庄子弟,所以这些各大门派的人物,谈说之时,倒是少了许多顾忌。
不过大家都很少交谈,因此这一顿晚宴,就在寂默不安之中用过。
在那主席上,三贤庄的大庄主钟修看看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当下向同席各门派的主脑人物说道:“刚才老朽曾经与毒手如来崔山公见了面。”
众人都向他望去,目光之中,无不流露出询问之意。
钟修停歇了一下,这才又往下说道:“崔山公向老朽说,这一场邪派盟主的盛会,大概三五日之内即可结束。他要诸位都留在本庄之中,等到大势底定,选出了盟主之后,他们也将设置七关,让咱们闯一闻。”
众人都没有立刻做声,考虑了一下,衡山派长老侯中玉首先开口道:“这儿没有外人,咱们都可以实话实说,以老朽看来,对方摆设的七关,其中的凶险恶毒,只怕比咱们的七关更甚。”
泰山派武婆婆接口道:“这个自然,只不知崔山公可曾透露过闻关时的条件和人数没有?”
钟修道:“有,他说要咱们七派的首脑人物亲自闯关。”
五台山密云大师微微一笑,道:“这样也好,我们起这个机会,放手拼上一场,不管结局成败利钝,总可以稍出胸中这口气。”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面上,又含笑言道:“贫僧身为出家之人,实不该说这等充满了杀机之言。但由于形势逼人,看来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因而觉得倒不如奋起雄心,一如昔年咱们刚出道之时,痛痛快快的和敌人周旋到底,不要瞻前顾后,徒乱人意。”
他这一番话,说的豪情飞扬,果然大有昔年初生之犊那股剽悍的味道。席间大部分的人,都被他激起了雄心壮志,频频领首。
少林寺弘力大师道:“密云道兄之言,大是有理,以贫僧想来,假如这一次咱们都丧身于邪魔外道所设擂台七关上,天下武林英雄好汉闻风知警,必能同心戮力,联成一气。则咱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了。”
峨嵋派的百木真人年纪最老,因此席上七人当中,只有他默默如故,神情间不流露一点心意。
其余连武当派的马守敬真人,以及本庄大庄主钟修,竞也被密云大师的言语煽动,心情激扬,下了决心,要与敌人放手一拼。
密云大师又道:“请问钟大庄主,对方的这一场争逐盟主盛会,咱们可有机会参观么?”
钟修摇摇头,道:“完全没有,对方占用了敝主西首的房舍,那儿本是我那魏二弟的屋宅。他们严密布防,以赤身教和黑手派的门人为其主力,把守得密不通风。咱们虽想暗中窥探,亦是有所未能。”
密云大师道:“对方当然不肯让咱们窥见虚实了,这等布置,自是不足为奇。不过,咱们如若能够窥测到他们的经过内情,也许可以想出什么法子,趁咱们反正决心牺牲的机会,尽力予对方重创,此举一则捞回本钱,二则亦是釜底抽薪之法。这意思便是咱们如能重创敌人,则将来咱们各派应付他们之时,就可以减少损失……”
他的目光落在钟修面上,又道:“最好能有什么秘道等设备,得以潜入西边宅于。”
钟修一持白髯,道:“本来敝庄这中东西三处屋宅,互有秘道可通。但当初建造之时,只不过是聊备一格之意,并没有想到真有这么一天,真要应用。所以当初建造之时,并没有费去多大的心思。这些魔头们一到,立时发现,予以隔断了。”
他声音之中,似乎有点奇怪的意味,大家都知道他必定还有什么秘密要说,因此当他停口之时,众人都不开口做声。
钟修只停顿了一下,便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朽有一个莫大的秘密,今儿向各位宣布,但还望大家小心一点,不要泄漏出去……”
说未说完,峨陨的百木真人插口道:“如若是十分机密之事,钟大先生最好不用说了。”
密云大师面上仍然泛着那亲切的笑容,但心中却是暗暗咒骂这个宛如枯木头一般的老道人。
钟修却不肯听从劝告,说道:“老朽早已看出对方对咱们各门派都不会放过,因此之故,一直动脑筋考虑种种决策。哪知那崔山公实在太厉害了,差不多每一点都防备到了,而敝庄感觉到最惭愧的,竟是完全不能在事前道人向诸位示警……”
众人都十分留意地听他述说,因为当日问题可说是出在三贤庄身上。
这摆设七大关的密函,乃三贤庄三位庄主亲自签押发出,信中洋细指出各大门派遣人应约的好处,并且提出保证,说是决元任何凶危。
诸大门派的主脑们虽然不敢尽信,但三贤庄的地位非同小可,既然由三位庄主出面邀约,起码可收窥测出天下邪魔外道究有多大实力气候,所以终于派遣了高手,此外并无接应之人。
假如三贤庄在事先示警过,则其余入门派皆有了戒心,准备应变:局面情势,自然与现在大不相同了:
钟修又道:“说老实说,崔山公手下带来的一群人,个个武功高强而又机警异常,一夜之间,敝庄上下数百人,完全受制,同时又封锁了四个出入之道,使敝庄完全没有法子与外间通消息。”
这一段内幕,众人如今方知,都不由得微微变色。
因为此一迹象,已显示出对方另有阴谋,而且单单是崔山公所抖露的力量,已足以惊动天下了。
侯中玉道:“他们费了许多心力,但假如只能除去我们这些人,也未免近于小题大做了。”
武婆婆冷哼一声,道:“侯兄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咱们试放目天下武林,虽然高手如云,但终究都是星分雨散的形势,只有咱们这些门派,根基强固,一旦联合起来,方足以成为强大的力量。然而假如咱们今日都丧身此地,而消息又传递不出去,咱们这几派,一则实力已削减了许多。二则未有防备。这等后果,自然十分可怕的了。”
侯中玉点点头道:“这话也是,咱们如若通通战死,自是大伤元气。正因此故,老朽才更加感觉到密云大师之言有理,那就是咱们不妨存下必死之心,但必须让敌人付出重大的代价,使他们亦大伤元气才行。”
钟修道:“老朽也考虑到这一点,因此之故,深觉必须不惜付出代价,也须探得对方的一切举动,方能把握时机,避强攻弱。”
他突然停口,付思了一下,才道:“敝庄多方设法之下,尽皆失败了。直到今天,方始找出了一条可行之路。”
大家都讶异地望住他,心想:“三贤庄既是一直无法可施,何以直到今日,竟又行得通了?这是什么妙计?”
方在付想之际,百木真人又插口道:“贫道仍然认为大先生不必公布内情,但须把敌人的动态一一查明,随时赐告,那就足够了。”
大家都不做声,显然百木真人此举容或是过虑,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