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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阿环在门口把风,又令阿莺过来,教她双手分别抓住侯总管两脚,各出一指抵着她的涌泉穴,然后自己出掌拍开侯总管的穴道。
侯总管低低呻吟一下,身子微微耸动,但她双脚板心的穴道被制,根本爬不起身。
不过她并非有如平常穴道受制时完全不能动弹的情形,却是感到丹田中一口真气老是用不上气力提聚起来,假如提聚得起,就可以恢复了。
因此她拼命运功提聚这一口真气,殊不知这等现象,正是谷沧海那只按在她背后命门穴上的手掌,发出一缕玄功真力透入她经脉之内才形成的。
侯总管一点也不知道背后有人正在对付她,更不知道双脚板心穴道受制。一味运功用力,拼命提聚真气。
过了片刻,她越来越感到接近成功阶段,更加起劲,就在此时,突然间半边身子一麻,失去了知觉。
谷沧海收回手掌,面上浮起满意的笑容,道:“行啦,你们把她弄回房间,放在床上就快离开。”
阿莺听话地挟起侯总管,一面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阿环也露出讶惑的神色。
谷沧海道:“我因为听到花蕊夫人指点你练功法门,所以深悉赤身教化阳指的功夫如何运行。刚才我们合力施为、使她半身麻痹,须得昏迷三两日之久,花蕊夫人一看之下,定必以为她是自家练功之时,真气岔位,以致经脉受阻而致。”
阿莺道:“你真了不起,这样自然可瞒得过别人耳目了。”
谷沧海道:“事不宜迟,赶快送她去。假如路上被人碰到,你只好说,总管在你房中教你练功,忽然变成如此。唯有这样搪塞一下,或者骗得过花蕊夫人。”
两女先后离开房间,谷沧海真替她们提心吊胆,因为万一被人碰见,惊动了教主,那一番搪塞之言,多半瞒她不过。
他这刻亦已有力难施,只好再施展缩骨神通、躲进镜橱之内。
过了不久,步声入房。谷沧海心中又紧张起来,因为这一回可能是阮玉撞入来。
她上楼私会男人,距今已久,也该是回来的时刻了。情形自然很糟。幸好他已顺手把侯总管送来的两件衣服,塞在橱内。
不然的话,阮玉见了衣服,定必生疑。又或好心代阿莺收藏,因而打开了镜橱。
到此为止,他营救许灵珠之事,已经屡受阻挠,险难重重,而最危险的关头,还在后面。
但他一点也不灰心、气馁,更不会泛起退却之心。
他倾听着那阵步声,很快就判别出那是阿莺的脚步声音,登时放下心事。
果然阿莺的声音低低道:“谷哥哥,你肚子饿不饿?”
谷沧海道:“不饿,你快点吃,吃完我还有话告诉你。”
阿莺道:“好,刚才顺利得很,阿环已去做她的事,等她来收食具之后,她便须到总管房去,那时她就会到四楼向教主报告了。”
谷沧海忍住心中的问题、以便让她快点进食,免得阮玉来到觉得可疑。
等了好一会,阿莺走到镜边,道:“我吃完啦!”
谷沧海道:“好极了,你听我说。”
他的话被阿莺打断了,她道:“我先问你,我长得不好看么?抑或你觉得我还是小孩子?”
谷沧海道:“你长得好看极了。”
阿莺道:“那么你为何不大瞧我的身体?”
谷沧海有点啼笑皆非之感,但他正好有一件事跟她商量,与此有关。
当下道:“我老实告诉你,我打算娶你做妻子。”
阿莺不觉愣住,闷声不响。
谷沧海道:“正因我有这个打算,所以不愿在婚礼之前多瞧你的身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阿莺道:“当然愿意啦,唉,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是我的丈夫。”
谷沧海道:“你记住两件事,一是等一会练功之时,万万不可当真用功出力,我要你拖延时间,以便我救走了许姑姑之后,还有时间回来救你出去。第二件是你探听出四楼上哪一种颜色方砖之后,或者一直有别人在场,你全无机会告诉我,又得提防人家把你带走,所以我们定一个暗号,以红黄蓝白黑这个次序计数,如是红砖可走,你就咳一声,如是黑砖可走,你就咳五声。你发出暗号之后,在心中数五下。再发一次讯号,这样就万元一失了。”
阿莺道:“我记住啦!”
谷沧海又道:“以后你须得跟阿环保持联络,下次我再来时,一定想法把你们一齐带走。”
阿莺道:“那还不如这一回带我们逃走,这不是省事得多么?”
谷沧海心中叹一口气,付道:“我何尝不想把你们一块儿救出去?现在你已是我的人了、难道我还坐视不成。”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已察觉有人走近此房:果然,片刻间便听到阮玉的声音。
她道:“莺妹妹你睡够了没有?”
阿莺道:“够啦,可是今日我心情浮躁不安,自家也不知是何缘故?”
阮玉道:“记得我当日被教主施恩补上此位时,也兴奋了许久。我可是过来人,晓得你的感受。因此,你今日不妨慢慢修习,不必操之过急。”
阿莺道:“谢谢七姊指点。”
阮玉抛身床上,伸展四肢,露出满足而因急之态,道:“等你过得本教化阳指的大关,你就是本教的重要人物了。那时你才知道做人真有意思。”
阿莺坐在一侧,问道:“怎样有意思法?”
阮玉道:“我们不幸身为女儿身,一世都注定受男人欺负。纵然有十分姿色,也说不定会有失宠之日。但你一旦成为本教高手之后,天下男人都得向你俯首称臣,任何男人不论是多么大的英雄,见了你还不是原形毕露?有时候瞧了真够恶心,因为他们当真甘愿奴颜婢膝做任何取悦你的事。”
阿莺道:“原来男人都是这样不值钱的,我以后不理他们便是了。”
阮玉沉吟一下,道:“但当然也有不受我们诱惑的男人,不过那真是少之又少,最近本教在嵩山少林寺吃了亏,就是碰上那个魔鬼似的家伙。”
阿莺大感兴趣,问道:“是谁呀?一定是长得很丑很丑的人了?”
阮玉没有立刻回答,两条浑圆修长的玉腿,交替举起,这样不断地举起放落,做了数十次,阿莺道:“七姊你的腰身和小肚都好看极了,还要时时这样束紧么?”
阮玉道:“当然要时时训练,不然等到发粗发胖之时,就来不及了,我告诉你,那个魔鬼一点都不难看,反而十分英俊可爱。他姓谷名沧海,便是你以前见过的那个男孩子。”
阿莺忍不住喜欢地道:“他当真长得很帅?”
阮玉道:“教主相信只有你才能使他屈服,你若喜欢谷沧海,那就用心地练功,一旦化阳指有了成就,便会派你去对付他,使他不再跟本教作对。”
阿莺道:“他现下跟我们过不去么?为什么教主不出手呢?”
她自然是明知故问,这是因为她很想从别人口中多听一点关于谷沧海的事情。
阮玉道:“你问我教主为何不亲自出手对付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哩,还是等将来你自家问一问教主吧,我可不敢问她。”
阿莺虽然还想多问一些秘密之事,但又怕泄露口风,被阮玉察破动疑,所以不敢再罗嗦,开始练功。
阮玉小心翼翼地再次把修习这化阳指奇功的法门告诉她,看样子是诚恐她出了差错,须得负责。
阿莺虽然牢牢记住谷沧海的话,不想进步太快,但天生颖悟过人,以前的底子又正好合式,所以极易上手。
一直到了晚膳之时,她们才停止练功,在这一段时间当中,外面曾经喧扰了好一阵工夫。
谷沧海猜出这是赤身教之人发现了那侯总管僵卧昏死,是以引起一阵骚动。但正如他所料的一样,并没有人来打扰阿驾。
阮玉当时曾经出去查问,回来时因阿莺尚在练功,故此没有提及。
这时两人在等吃饭,话匣子打开了,阮玉便道:“刚才咱们这层楼中发生了事故,幸而不曾惊扰你修练。”
阿莺问道:“什么事呀?”
阮玉道:“侯总管死在床上,把最先发现的人骇了一大跳,发出讯号,使得全庄都急急忙忙地戒备。”
阿莺道:“原来如此,但我这儿为何没有誓讯传到?”
阮玉道:“咱们无瑕庄的警讯有两种,一是全庄本楼所有的房间都发出滴答声的警报。
一种是单单管事之人的房间发出警报,由各总管通知手下戒备。刚才是第二种警讯,所以没有惊动你。”
阿莺道:“侯总管怎么啦?可是遭了敌人毒手?”
阮玉道:“初时本是如此判断,所以才由四楼的梁总管发出警报。但后来惊动了咱们的大姊燕媚、才瞧出侯总管乃是练功不慎,岔了真气。”
阿莺乍着胆子问道:“谁道这事教主不知道么?”
阮玉道:“教主可能离开了无理庄,但也许还在庄中。她的行踪从来不向别人说明,我真担心快要来的副教主也是这么神秘,那时咱们可就要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错了规矩,被上面抓到。”
阿莺讶道:“副教主在哪儿?”
阮玉道:“目下两大护法仙子在秘室修养,咱们十二金钗人数又不足,所以教主打算把她的师妹痴情仙子召来,加上刚刚从秘室调出来的大姊燕媚,二姊徐丹升任护法,嘿,咱们的管头可多啦!”
阿莺装出十分神往之态,道:“她们的武功一定都十分高明的,但愿我有一日能稍稍比得上她们。”
阮玉道:“你大概很有希望,教主对你期望很高。至于副教主她们的武功,当然十分高强。副教主的情况我不大晓得,大姊、二姊她们的情形却知道得比较多些。她们在秘室中已苦修了五个年头,好像尚未完全成功,但庄中人才缺乏,才调了出来。你定必想不到那秘室竟是一处很苦的地方,每日像聋子和哑子一般,别说男人,连同门也见不到。这等日子若要我去尝试,只怕一个月就苦死了。”
阿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