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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是真话,但谁也不能置信。
程、孙二人一听,来人敢倩跟邪派没有相干,大为放心。
孙济笑道:“施主来得好,再迟一步,洒家便得遭劫啦!”
程嘉急攻数剑,并接口道:“兄台可是少林之人?”
谷沧海一步步向晃横迫去,口中应道:“在下正是少林俗家弟子,两位今日仗义出手,实在感激不尽。”
晃横胆气复壮,狞笑一声,道:“好啊,快快报上姓名,老于非瞧瞧你还有多少能耐不可?”
谷沧海道:“我也得邯郸学步,暂时不报出姓名。姓晃的你只要赢得我一对拳头。那时自然知道。”
说话之时,已运足神功,提掌拍去。
此时两人相距甚近,晃横但觉他这一掌手法,平淡租朴,随手便可封架。
可是掌势之中隐隐蕴含一种慑人的威力,使得他如此平淡无奇的一掌,变成无法抵敌的招数。
他最近功力突飞猛进,不同往昔,是以十分识货,心下大惊忖道:“这小于到底是谁?
如何这般高明?”
转念之际,迅快跃退寻丈。
谷沧海缩回手掌,笑道:“别怕,我的起手式只不过试探试探你的深浅强弱而已,还没有打算当场格毙呢!”
晃横本是赋性凶横之徒,如何忍得住他的讥嘲,怒喝一声:“小子闭嘴。”
双肩晃处,已到谷沧海面前,一招“折木拂日”,掌势横扫出去。只见他掌心漆黑得发亮,使人泛起触目惊心之感。
谷沧海喝道:“晃横,敢不敢挤挤掌上功夫?”
喝声中,低头钻出圈外。
晃横明知对方既能从他掌下钻出,定有破功之法,但这刻凶性大发,脱口道:“好!”
要知黑手派的鬼手勾魂奇功施展之际,敌人先须被一股力道吸住,挣退不得。
谷沧海既能一头钻出圈外,显然不怕他的独门奇功。
因此若是换了别人,决计不肯答应换掌硬拼。
两人迅即对峙而立,晚风吹拂起他们的衣衫,一轮明月从云间露面,众人都觉眼前一亮。
正在交手中的四人,无不转眼向谷、晃二人望去。
他们齐齐拍出一掌,啪地响处,两掌相交。
晃横大吼一声,噔噔噔连退十二三步,这才拿桩站稳。
谷沧海身形稳如山岳,纹风不动。
这两人一出手都用上全力,是以胜败立分。
少林寺的无敌金刚力到底远胜鬼手勾魂功夫。
此役奠定谷沧海今后一生的功业,他倍习少林无上心法以来,第一次出手便得到如斯丰硕战果,这使他对师门精深武功的信心,更为坚定。
说时迟,那时快,程嘉的长剑和孙济和尚的碧绿竹杖,也一齐击中敌人。
鲁沛被长剑剑尖刺中了颔下的人迎穴,虽然长剑锋芒只刺入半寸,一般而言,仅属皮肉之伤,可是鲁沛却感到心烦气促,全身发软,多年苦修的功力,竟在弹指之间,散去大半。
孙济和尚一杖扫中张少龙腰部,张少龙不由自主打个筋斗,跃起之时,但觉五腑六脏都有刺痛之感,同时四肢乏力,无法再斗。
他也是被孙济的独门手法击伤内脏,情况甚是严重。
大道上突然间寂静下来,晃、鲁、张三人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一个个有如石像一般站立不动,暗中运气调息,提聚功力。
这可不是说他们还作拼命的打算,而是他们若然不急急运功聚力的话,根本上四肢无力,连站立都成问题,别说拔脚逃生了。
程嘉个性严峻,孙济嫉恶如仇,加上心中对这些邪派人物,都有一种特别深固的仇恨。
因此,他们焉肯放过这等机会,齐齐移步上前。
风声讽然微响,谷沧海已落在他们与对方三凶之间,道:“两位如若允肯相助,把这三人送到敝寺,在下感激不尽。”
程、孙二人心想这话极是,该当送给少林寺发落才是正理,于是齐声答应了。
他们正要上前动手拿人,晃横狞笑一声,道:“少林寺覆亡在即。看你们得意到几时。
张兄、鲁兄,咱们自己走,不劳他们动手。”
他当先向前走去,张、鲁二人情知这刻无力反抗,也只好跟着。
谷沧海等三人在后面押送,到达寺前广场上,但见火光烛天,把整片广场照耀的明如白昼。
原来广场四面都有一排憎人,每名僧人手中举着火炬,一共有八十支火炬,声势浩大。
晃横冷笑道:“纵然是阖寺僧人倾巢而出,今晚也难逃大劫,这等阵仗摆出来吓唬哪个?”
谷沧海也不跟他斗嘴。山门内走出五名僧人,当中一位老僧,身量高大,乃是达摩院首座弘力大师,其余四僧乃是正慧、正定、正不退和正护法。
弘力大师目光扫过这一干人,立时分辨出程、孙二人乃正派之士,当下独向他们领首为礼,问道:“小师弟,这两位是谁?”
谷沧海应道:“小弟还未曾问过他们的尊姓大名,但却晓得这一位是武当名家,这一位是五台高人。”
他接着向程、孙二人介绍道:“这是敝师兄弘力。”
程、孙二人想不到这老僧便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弘力,都吃惊行礼,报出姓名。
一面暗想那谷沧海年纪虽小,辈份却尊,无怪功力如此高强,一举手间就击败了晃横。
晃、鲁、张三凶转眼内谷沧海望去,都不禁一震,齐齐脱口道:“原来是你。”
敢情谷沧海已恢复本来相貌,他那副威仪赫赫的面貌跟从前并无改变,是以晃横等一望就能认出。
谷沧海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是念着以前相识之情、才把你们带回本寺发落。不然你们此刻早已毙命啦!
他随即把一切祥情迅快禀弘力,弘力大师向正慧望一眼,轻轻额首示意:
正慧僧心知今晚群魔大举来犯,这是本寺数百年来第一次面临的大灾大劫。
因此须得阖上下全力应付,才有渡过险关的希望。目下最要紧的,莫过于查明对方的人数来历,和进犯本寺的策略。
他暗暗向生性恢谐的正不退僧打个眼色、便道:“启禀师父,闻道这三个凶邪之徒进犯本寺之时,沿途已杀害了两个乡人性命。眼下虽是不便加以诛戮,但活罪难逃,弟子恭请师尊下令使用分筋错骨手法制住他们,然后吊起半空,如此虽是奇惨难当、但也是佛家孽报循环之意。好在他们的尊长们很快就将到达此地,届时才把这三个凶徒放下来,只不知师尊意下如何?”
少林寺分筋错骨手法,乃是武林一绝,被刑之人,惨酷难禁,天下无人不知,即是三凶强横无比,一听这话.也不禁骇得出了一身冷汗。
正不退大头一晃,圆圆的脸上泛起顽皮爱闹的笑容,应道‘四师兄此计高明之至,这等凶徒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如何对得起无数被害的冤魂,不过……”
沉吟了一下,才又道:“不过如此摆布法,任是铜皮铁骨之人,也熬不过一个时辰,倘若届时敌人还未赶到岂不是害了他们性命?”
谷沧海何等聪明;立刻应声道:“那么待我问一问他们。”
正慧道:“问一问也好,其实,对这等凶徒也不必加以怜悯……小师叔若然要问,最好带其中一个到亭边询问。”
谷沧海道:“对!哪一个敢骗我的活,就让他尝一尝本寺的分筋错骨手法。”
他先抓住鲁沛走到数丈之外,问道:“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先行探道的?”
鲁沛迟疑了一下,道:“我不能告诉你。”
却点点头表示他猜得对。
谷沧海会意,又问道:“后面的人马上就赶到此地,是也不是?”
鲁沛摇摇头,谷沧海大为放心,知道还有足够的时间盘问详情,付想一下,便问道:“你师父一定有份的了?”
鲁沛点点头。
谷沧海又问道:“他们可是要等你们回报之后才动身上山?”
眼见鲁沛点头,便又道:“但目下你们不能回报,又有约定在此情况之下,他们便在什么时候上山?”
鲁沛颔首。
谷沧海逐个时辰的问去,最后得知约定是在快天亮的五更时分。
他另外盘问过晃横、张少龙,口供都没有出入,便禀知弘力大师。
弘力大师已得到正慧献计,便押了这三凶进入寺内,设法探询敌方的人数实力。
广场中火炬尽灭,众憎都隐起身形。
谷沧海陪着程、孙二人在山门左边闲谈,顺便监视动静。
他本来要领程、孙二人拜见方丈师兄,但程、孙二人因知今晚情势险恶,少林寺已作严密部署,这刻实在不便惊扰主持全局的首脑人物,所以再三婉辞。
若是论起辈分,程、孙二人都比谷沧海低一辈。但谷沧海坚持各自论交,因此终于以平辈相称。
程嘉告诉谷沧海道:“兄弟去年在江湖上夤缘认识了孙济,彼此甚为相投,师门又有渊源,所以分手后还时常通消息。最近孙济探听出群邪动静,特地约了兄弟前来。”
他那张严峻的面上,稀有的一丝笑容,忽然消失,又缓缓说道:“今晚机缘巧合、居然先碰上谷兄,同时又承谷兄不弃论交,兄弟甚感荣幸。因此,有几句话不能不竭诚奉告。那就是群邪大举侵犯宝山,目标便是要毁去谷兄。谷兄虽是神功绝世,定然大出邪派群凶意料之外。但这些著名凶人,各有绝艺,修练多年,又都是诡计百出之辈,谷兄今夜还须特别小心才行。”
谷沧海拱手道:“多蒙程兄直言赐告,小弟感铭无已。只不知对方为何会有全力对付小弟的打算?”
孙济接口道:“自从年余以前赤身教侵扰贵寺之后,不论正邪两方之士,都极力打听谷兄后来的遭遇,但少林方面严守秘密,武林中竟无一人得知有关谷兄的消息,因此邪派群凶一致认为谷兄安然无事。最近群凶在黄山会师,议决大举进犯贵寺,一则探明谷兄的结局。
二则趁此机会,一举摧毁少林寺在武林中的领导地位。”
谈到四更之时,孙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