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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慷慨悲壮,情深义重,不但谷沧海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老僧也频频长叹,却没有一点点不同意的意思。
应真上上下下打量谷沧海几眼,又道:“以你这等根骨天赋,纵然不是故人之子,我也不会轻轻放过你的。”
谷沧海登时热泪进涌,大叫一声师父,心中充满了感激和钦敬之情。
应真又道:“你在家有没有学过武功?”
谷沧海一面掉泪,一面摇头。
应真仰天长叹道:“柯大哥也真了不起,唯有他配得上娶大姊为妻,他不但肯让你改从大姊之姓,并且决意让你投到我门下,所以不把一身所学传授给你。这真是古今罕见的英雄胸襟,豪杰心肠……”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觉那老僧已悄然离开。
应真告诉谷沧海说,那老僧就是前任藏经阁首座长老光慈大师,天性十分慈祥,将来可以时时向他请益。
过了许久,应真才停止探询他家中的情形,同时却抑压住满心兴奋,限目寻思如何着手传授武功的种种难题。
他对谷沧海抱着极大的野心和希望,所以不能像普通收徒一般旷废任何时间。
应真先命一名僧人带领谷沧海安顿好住宿之处,就是住在这潜龙院中,应真的房间就在隔壁。
少林规矩严谨,人数众多,这些事情只有位居要职身份祟高有限几个人晓得。
谷沧海在少林寺中公开的身份是前任藏经阁长老光慈大师的弟子,由方丈弘经大师昭告全寺。
这一来谷沧海与弘经方丈同辈,大多数僧众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礼。
应真为了研思一套传授武功的法门,静坐三日之久,第四日清晨,谷沧海照例叩见。
应真取过拐杖起身,道:“孩子,随我去见大师伯。”
他双腿己断,所以用一对拐杖代步。
谷沧海晓得大师伯就是前任掌门人光德大师,心中不由得大感兴奋,紧紧跟在师父后面走去。
不一会儿,便走到一座精舍,四周植满翠竹,山风过处,发出一片悦耳的涛声。
精舍内甚是宁温恬静,朝阳照射之下,古趣盎然。应真和谷沧海刚走到门外的院子里,屋内传出一阵苍老清劲的声音,道:“应真,带那孩子进来吧!”
谷沧海感到一阵亲切,欢欢喜喜地向前走去,险险撞在应真身上。
不禁讶异地抬头望去,瞧他何故不声不响,又不举步入舍。
目光到处,但见这位豪情姿放的师父,此刻满面迷悯之色,眸中隐隐有一层泪光闪动。
他吃了一惊,定神寻思。
应真长叹一声道:“大师兄,小弟真料想不到你一甲子以上的精修工夫,还不曾完全隐埋了你的至情至性……”
门内苍劲的口音应道:“小师弟且莫说这等闲话,把那孩子带入来让愚兄瞧瞧。”
应真道:“是!”
两颗大大的泪珠已滚下来。
他忙举袖拭去,向谷沧海道:“你可懂得我话中之意?”
谷沧海道:“徒儿不懂,不过徒儿已感动得忍不住了。”
他面上的表情真是哭笑难分。
应真道:“很好,这才不愧是我的徒弟。我告诉你,你大师伯不但武功己人化境,而且精通佛典,功力极深,数十年以来已经无喜无嗔。可是他今日居然流露出急于瞧瞧你的意思,这是因为一则你是我的传人,将来可以为我去办许多事。二则他已听说你资质超俗,便禁不住满心欢喜。”
他话声略歇,蓦地仰天长笑,当先跨入门内。屋中的陈设甚是简单朴素,却十分整洁,窗明几净。
—个老僧盘膝跌坐榻上。身被青布僧袍,两眉雪白,面庞圆如满月,一望之下,便教人生出慈善可亲之心。
他眼中神光充足,毫无老态。此时凝注在谷沧海身上,瞧得十分仔细,谷沧海拜倒地上,光德老方丈柔声道:“孩子起身。”语气中极是欢喜。
谷沧海叩过头,爬起身,光德着他走近榻边,伸手轻轻抚摩他的头颅,道:“我佛慈悲,竟有这么好的孩子投入少林门下,老袖的心事从此已了。”
应真道:“还望大师兄赐以洪恩,助此子速成基业,得传本门无上秘艺。”
光德老方丈沉吟片刻,举手向左侧点去。左方窗边悬挂着一面小铜锣,此时被指力点中,发出一声清响。
转瞬间,一名僧人在门外说道:“正信恭候法谕。”
光德道:“进来。”
正信踏入舍内,却是个方面大耳极有气度的中年和尚:
他向光德、应真行过礼之后,便向谷沧海躬身道:“正信参见师叔。”
谷沧海连忙还礼,应真道:“沧海,他是年青一辈中十大高手之首,他们十人以佛典中的十信为号,个个功力湛深,各有专长,都是正字辈,比你低了一辈:为师很感激他们的好处,这话你记在心头。”
谷沧海唯唯应了,却不知他们对应真有过什么好处。
光德老方丈道:“正信,去把光慈、光悲二人请来。”
正信迅即衔命而去。
不久,进来一高一矮两位老僧,一个是光慈大师,谷沧海已经见过。另一个是光悲大师,体格雄伟,精神奕奕。
他们参见过师兄,光悲不大留意地瞧了谷沧海几眼,道:“大师兄传谕召集我们,为的何事?”
光德老方丈缓缓道:“应真求我帮助这孩子速成。我已经答允了,因此转请师弟们助我一臂之力。”
光慈大师点头道:“果然须得利用速成捷径,助他扎稳根基,否则不知要练到何年何月才有成就。”
光悲大师笑道:“师兄之命,师弟之情,实在无法推卸。”
谷沧海很不服气,心想这位师伯一点也瞧不起我,若是任得他们施为,将来纵有成就,他还是瞧不起我。但身为晚辈,又不能出言顶撞。
想来想去,实在无计可施,不禁轻轻地叹一口气。
舍内四位高手都发觉了,应真讶道:“孩子,你有什么心事?”
谷沧海垂首道:“弟子不敢说。”
光慈大师道:“这就奇了,小小年纪就有不敢说之事么?”
谷沧海偷偷地望了光悲一眼,可就透露出线索。
光悲呵呵笑道:“孩子但说不妨,老衲决不会见怪。”
他年事虽高,但豪爽率真之性犹如少年。
谷沧海突然醒悟这位老和尚的为人,便后悔地道:“弟子本来以为光悲师伯瞧不起我,所以心中不安。现下才知他老人家是不拘小节之人,弟子倒是多心了。”
光悲不禁一楞,睁大双眼,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小子,你瞧来比我还要老练得多。”
这话惹得光德等人都笑起来。
光悲又道:“凭你这一点知人之明,师伯非全力造就你不可。师兄们,咱们动手吧!”
光德老方丈点点头,起身率众走入一间静室之内。
光悲取了五个蒲团,按梅花形摆好,命谷沧海坐在当中的蒲团上,光慈大师取了一卷条轴,挂在墙上,却是一幅人身像,分正背两图。赤裸的躯体上有一条红线和一条黑线,遍绕全身。
光德等四人分别在四个蒲团上坐定,光德徐徐道:“本门无上内功心法极是精深博大,威力无穷,深不可测。若要扎稳根基,略有小成,虽是天聪过人,票赋卓异之士,也须十载以上苦修之功。这是因为本门内功心法须得内外兼修,齐驱并进,外功若是不到一定火候,内功进境随之而滞顿不前。因此,本门收徒传艺,都要就各人天资票赋,传授不同的人门法诀,悴可减少外功不强的阻力。由此可知本门僧众虽多,其中不乏内功极为深厚之土。但因入门法诀不循正途,终难成为一流高手。”
谷沧海恭恭敬敬地聆听,一字也不遗漏。
光德老方丈微微一笑,又道:“今日我们四人为你出手,助你渡过入门第一关,此举可抵你十载苦修之功,因此老袖详加解说,免得你得之甚易,生出轻慢之心,将来影响到你的进境,无法达到第一流高手的地步。”
应真喝道:“沧海,你明白不明白?”
谷沧海道:“弟子明白啦!”
光德大师接着道:“我们四人以本身精修之功,运注你体内,一方面使你具有外功,另一方面辅导你真气通经透穴,获得成就。此举在今日因缘成熟,所以似是容易,其实本寺开创以来,还没有过先例。”
要知此举一则须有四大高手同心合力,二则须有美质良材,三则要有这等急于造就之人心性品质都合条件,不会因得之太易而生轻慢之心,反而妨碍了日后最高境界的修为。
光德大师跟着指示方法,讲解口诀。
那壁上的人像图形上的红黑两线,乃是真气运行所走的路线,红线是少林无上心法正确的途径,黑线是最容易弄错的途径。有此对比,自然不会弄错。
讲解费去了一个时辰之久,光德话音方歇,光慈、光悲、应真三人齐齐向谷沧海点去,指尖都离他身躯半尺左右。
谷沧海但觉三股热流注入体内,顿时精神一振,四肢和骨骸充满了力量,肌肉和骨骼都涨满伸延,好像迅快地发展生长。
光德指势缓缓点出,一股热流传人谷沧海体内,一切奇异的感觉立即消失。
他立即摄神定虑,依照光德指示的法诀去做。这口诀法门简单不过,毫不费力地记牢,可是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一时之间,各种杂念纷咨而至,一任谷沧海如何努力收摄心神,都无法消减这些杂念。
这虽是应有的现象,可是时间一久,谷沧海便不禁害怕起来:
又过了许久,谷沧海觉得实在无法收束心神和排除杂念,当下绝望地叹一声,睁大双眼。
目光到处,刚好见到窗外照入来的阳光,发觉只不过坐了一整天,目下应是黎明时分了。
他一惊之下,顿时触悟这正是—大魔障,于是重新垂下眼帘,不久便进入宁温括静的境界中。三昼夜之后,他才从定中回醒,目光投注在墙上的条轴。
如此又是四昼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