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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沧海道:“恐惧之心,没有什么不妥,你何须认为羞辱?”
唐天君道:“恐惧固然不是可耻之事,但怕死就不是英雄本色了。”
谷沧海道:“既然如此,我的猜测对双方皆无损害,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唐天君道:“我看不出这一猜测,会有什么损害?”
谷沧海道:“假如你的确是怕死,听了我之言,势必老羞成怒。这么一来,你固然犯了浮躁之忌,而我也得遭受你亡命的攻击,岂不是两皆有损?”
唐天君道:“这话倒是不错,唉,跟你作对手,也蛮有意思的。我是看见此处光线比别处强得多,料想门户之内,必甚光亮。因此,门内之地,必定是非常适合咱们放手交锋的处所。”
谷沧海道:“正是如此,请。”
他侧身伸手作势,请他人内。
唐天君也客客气气,还了一礼,这才首先踏入那道门户之内。
门内是一面巨大的石屏风,挡住了视线。因此,他绕过屏风,放目一看,但见此室十分宽敞巨大,除了靠里面有两具石墩之外,别无他物。
屋内果然十分明亮,他转目一看,发现光源的设计,甚是巧妙,室内之人,无法直接看见天空。正因此故,在上面的人,亦不能看见这山腹内的石室。
唐天君当然也看见嵌在地下的石棺,不过由于目下已经嵌紧,棺面与地面的高度一样,不留痕迹,因此之故,他只看得出有那么一道长方形的缝隙,却不晓得那原本是一具石棺嵌入地中的。
他回头瞧瞧谷沧海,道:“此室宽广,足够咱们放手争挤了。”
谷沧海道:“是的。”唐天君又道:“以此室的形势而言,咱们无论哪一个,若是陈尸此也可以算是埋骨于名山胜地了。”
谷沧海道:“是的。”
他的答话。如此简短,倒教唐天君不解起来。
禁不住四顾一眼,才又道:“奇怪,此室既经前人修凿,为何又有后人改动的痕迹?”
谷沧海讶道:“这话怎说?”
唐天君道:“你还没看出来么?”
谷沧海道:“没有。”
唐天君道:“这一座石屏风,石质与此室完全不相同,可见得乃是后来搬入来的。”
谷沧海道:“难道前人开凿之后,不可以运人来么?”
唐天君笑一下道:“假如是洞府原来主人,有心弄一块屏风,那么可以利用洞府相同的石料即可,何须在外面运一块来?可见得必是后人搬入的,因为后来洞府之内,已没有石块遗留下来,是以须得在外面完成。
谷沧海道:“我倒没有注意到这等末节小事。”
唐天君道:“笑话,此事非同小可,你决不会不知。”
谷沧海道:“何以见得呢?”
唐天君道:“此室之内外,布置简朴,并无屏挡门外之人的目光的必要,因此这方石屏风定然另有作用。”
谷沧海笑一下,道:“原来你的根据乃是由此面定,那么我可以奉告,以前此室存放一宗物事,果然不便让人家看见;现在该物已移了。”
唐天君露出十分注意的神情。问道:“那是什么物事?”
谷沧海道:“对不起,此物恕难奉告。”
唐天君冷笑一声,道:“若是与我无关之物,哪怕是稀世之宝,你也没有不敢告我这的原因。可见得此物必定与我有关,而我又一向与你没有接触,因此,可知此物不是与先师有关,就是与我魔教有关了。”
他的推究,使谷沧海大为心折。
唐天君又道:“再细究下去,不难进一步猜测出那是什么物事。”
他傲然地望着敌手,充满自信。
谷沧海忖道:“以此人的才智和武学造诣,假如我不是曾经在暗中利用种种方法,打击他的心灵的话,休说要赢得他,连他手下之人,亦无法诛除。”
他知道目下已无法利用这件事来小挫对方,是以是必多费脑筋,随口道:“那么你猜的是什么物事?”
唐天君则是要利用此举,增长自己的气势,当下道:“若然是与我魔教有关之物,你也不见得不敢告我,除非此物是—种可以克制我魔教的功夫,你才不愿泄秘。因为今日之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纵然是我魔教中的异宝,但我若是过不了你这一关,知亦无用。过得这一关的话,你此身灰飞烟灭,身外之事,亦不须多想厂。”
谷沧海道:“你何须唠唠叨叨,再三分衍悄势,这不是很显明么?”
唐天君道:“我再说下去你就知道了,刚才我不是说,此物一是与先师有关,一是与魔教有关么?又分析说若与魔教有关则必是某种可以克制本教的功力。但此说仍然不能成立。
因为你如果通晓克制本人之法,你早就公开向我挑战,以便在天下人的注视下,成此不世之功。”
谷沧海道:“不错。”
唐天君道:“那么剩下来的可能,便只有与光师有关一途了。”
谷沧海道:“这等说法,仍然空泛得很。”
唐天君道:“一点也不空泛,因为我知道他有什么事情最令我担心,那便是他的尸体。
我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一点想必你亦知道了。”
谷沧海道:“我怎生得知呢?”
唐天君道:“因为尸体在这儿。”
他指一指地上那道长方形的微痕,又道:“他就在这里面。”
谷沧海心中的服气,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因此,他满胸尽是可惜之情,因为像他这样一个人才,自己却不得不设尽计谋,用尽心思以取他性命。
唐天君走到那具石棺嵌入的地面六边,低头注视了一下,才又道:‘这是一具石棺,嵌入石地中,任何人欲毁此棺,唯有硬凿之法。当然,此棺必定有某些特别之处,例如石质特坚,使人无法凿开,但对我而言,可不难起出石棺加以毁损。”
谷沧海道:“你若然杀死我,会不会这样做?”
唐天君道:“当然会啦!”
谷沧海大为放心,付道:“他终是未能全心相信自己的推论,是以才须得起棺验看,由此可见得我以前在他心灵中做成的伤痕,仍有妙效。如若他伤痕已平复,则他必在信心上表现出来。而他若是有十分的信心的话,我就一定无法与他匹敌了。”
要知谷沧海围于时间的因素,一身功夫,虽然已经冠绝一代,但功力之深厚,仍不及唐天君。
因此,唐天君如果能向他使出全部的力量,他势难抵御,目下纵然已使对方未能使十成功夫,但胜败之数,仍然未卜。由此亦可见得谷沧海今日这一役,是何等的凶险艰难了。
唐天君查看那两个石墩,但见两下相距七尺左右,若是每人据一墩而坐,倒是十分适合于好友畅谈之用。
在石墩后面也有六七尺远的石壁上,有个五尺见方的龛洞,只摆设着一具石香炉,并没有供奉任何神像。
唐天君断定谷沧海已没有任何诡计阴谋之后,当下仰天长笑一声,道:“谷沧海,不知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谷沧海道:“你说过的话甚多,我怎知是哪一句?”
唐天君道:“我曾经说道,此处系全阵中枢,乃是可生可死之地。因此,你如若落败,纵欲逃生,亦有所不能,因为外面的阵法,适足以使你无法施展迅快的逅逃身法。”
谷沧海淡淡一笑,道:“如我这一役战败,根本就不打算活着。如若得胜,则你之遭逢,亦将与刚才说的情况一样,也就是无法遁出此地了。”
唐天君道:“想不到你竟也与世间愚夫一般,居然也做没有把握之事。”
谷沧海道:“有时候一个人的决心,可以把不可能之事,变为可能。同时,我也看不出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你的敌手?”
唐天君道:“你的功力与我还相差一点,这是显而易见之事。但假如我不是已经看到先师埋骨之所,我仍然不敢向你夸口。”
谷沧海道:“这话怎说?莫非你怕庞老哥哥会突然出现,把你杀死么?”
唐天君道:“我们魔教中人,如若不得善终,则在临死以前,必定会留下一句诅咒,先师曾经说过,他纵然身亡,也得设法制我死命。”
谷沧海道:“你焉知我不是得过他指点,特地来取你性命呢?”
唐天君笑一笑,道:“只要他已经入棺,我就不怕了,因为我们魔教规矩,定须曝尸荒野,诅咒方能生效。如果被人收埋,诅咒的魔力就消失了。”
谷沧海这才恍然,道:“你们的规矩,使人不禁生出荒谬之感。”
唐天君道:“咱们若然没有别的话说,这就动手如何?”
谷沧海欣然同意,道:“那就好极了。”
他们马上就各自移开数尺,俱是空手面对面的站着。双方的目光,都如鹰隼一般锐利凌厉。
以他们的造诣功力,兵刃已属多余。而且在一般情形下,也不须动手过招。只要这么一站,双方的气势接触,便己判知胜败了。
但目下情况略有不同,由于谷沧海早已有了一挤的决心,所以唐天君并不打算在气势上,求取胜利。
他们无须用言语说明,彼此皆知今日之战,定须从各种角度,拼出一个结果。
在唐天君而言,他将以种种方法,迫使对方现出功力不足的弱点。
谷沧海则须得避免这一点,而从另外的方法,求取胜利。
这两个当代绝代高手,在这一座隐秘的山腹洞府之内,正作殊死之斗。他们挤斗的结果,将发生极巨大的深远的影响,然而天下武林中,得知此事的,也仅仅有一个毒手如来崔山公而已。
这刻,毒手如来崔山公,正盘膝跌坐在室外不远的墙下,他己运集起全身功力,查听室内的情况。
唐天君首先发难出手,但见他举步向谷沧海迫近,脚下的步法方向不定,使得他的身形似进实退,忽左忽右,仅仅寻丈的距离,已教人眼花缭乱,弄不清楚他到底往哪儿走。
但事实上他的人已向谷沧海移动,因此,归根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