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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消失得不留半点儿痕迹的丈夫,正稳稳地躺在床上,笑眯眯地朝自己打招呼:“睡醒了?”
“……哦。”姞月张了张嘴巴,直接又闭上眼睛,心想自己真是累坏了,居然都幻听幻视了,不仅看到、而且还听到了那个不该在此时此刻存在于床上的人对自己笑着打招呼。
再睁一次眼,说不定那个人就不见了。
可苏清不容她闭眼继续沉睡。他从早上天刚亮就醒了过来,一直这么看着姞月静静的睡颜,没有平日里瞪着眼时的活力,更没有那叽叽喳喳的朝气,太安静了,安静得他直想摇醒姞月,让她快点儿和他说说话。
“不许闭眼——要不然我就再来一次,让你今天都下不了床。”苏清靠近姞月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廓,故意低沉着声音出言吓唬她。
“……啊?”姞月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眼中睡意全无,不可思议地伸出了手,扯住那个搅张自己好梦的脸,拧了又拧,掐了再掐,直到确认了眼这个男人不是幻影为止,“苏清?!你没走?”
片刻后,苏清被极度需要补眠的老婆大人赶出了房门。
有时候女人确实小心眼,苏清满以为“三个月书房”的口号不过是还在气头上的姞月说说而已,做不得数。而他总算没有早起离开,留给妻子大半边冰凉的床铺,这误打误撞的让姞月心情好了一些,但也不过是“一些”。
尤其当姞月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连起床都成了一件困难事的时候,她心里对苏清的那点儿可怜的满意,更是消失得不知所踪。没经验的就是不行,也不知道对女孩子来说,头几次都不能太激烈的吗?这样会很伤身的啊!
于是姞月深深地叹息了:在没有生理健康教育的世界里,身为已婚女子真悲哀。
叹息过后,她振作了精神,请小河帮自己烧了热水,好好的梳洗了一番,这才想起要去问问苏清今天为什么没去查他的宝贝案子。
不过也没啥好问的,苏清的事情在某种层面上算是秘密工作,即使姞月身为妻子,也早已有了不去探听任何秘密的觉悟,只要苏清能给出合理的理由,她就可以接受。
丈夫挣钱养活妻子,这在古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姞月却不习惯。虽然她在现代也只是个学生,但她活了二十年,除了寒暑假,愣是没有这么闲过。什么都不用做,饿了自有人把饭端到面前、换下的脏衣服也有下人负责清洗,白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在府里散步赏花,晚上最大的事情则是倒头大睡——养猪也不带这样的。
换过了衣服,拖着微恙的“病体”,姞月在书房里找到了一脸郁闷、正以看书排解的苏清。苏清见她来到,眼睛里的光芒很是闪了一闪,只轻轻咳嗽了一下,却没有说话,翻过了一页书,假装认真地盯紧了书本。
姞月也没吭声,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苏清身边,托着下巴,看了他的侧脸好一会儿,看得苏清心里渐渐腾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好在苏清的定力足够撑到姞月开口。
姞月食指中指并拢在一起,点了点苏清翻书的手,很诚恳地对丈夫提议道:“我不缺人伺候,真的。所以,能不能让我也干些活啊?”
苏清放开了书,略一沉吟,然后用同样诚恳的语气说道:“一旦你那样做了,只会让他们心生惶恐,认定自己饭碗不保,将要无处谋生。”
姞月慨叹,又不忘小声嘀咕了一句:“万恶的封建社会!”
“嗯?”苏清貌似没听到她嘀咕的内容。
“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无聊。”姞月的胳膊悬空吊在椅背上,晃晃悠悠地没有半点儿已为人妻的正经形象,一堆软骨头全都瘫在了椅背上,哀声叹气着,“保不齐我就要红杏了,谁让家里没人又没事儿,我不红杏谁红杏……”
苏清屹然不动,淡定地又翻过了一页书,语气几乎毫无起伏地说道:“红杏?我有幸学过一些修剪树木的手法,到时候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修剪树木……”姞月一跃而起,“对,种树!”她怎么忘了,当初在越刍的时候,她和小河不还种过果树的吗?在府里种花,这不就有事可干了么?
姞月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她急忙推开了椅子,跑去找小河商量具体事宜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把我看在眼里?
苏清抑住跳起来追上去的冲动,手上青筋直暴地再翻过一页书。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鬼画符似的文字——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把书倒过去乱翻起来了。
也罢,既然无心看书,又不需查案,那么就去看看自己的小妻子准备在府里如何兴风作浪吧。或许还能帮她一把,将家中那几丛名贵牡丹全都拔走,再种上她喜欢的兰草和……果树。当然了,绝对不可以种杏树!
苏清起身,玉树临风地一拂衣袖,翩翩跟上姞月远去的背影。
没过几天,便到了皇帝允许庆离在京城滞留的最后期限。
临走前的晚上,庆离特意将苏清和容离都请到了王府,三人边喝酒,边互相揭短,聊到大半夜才散场。
容离笑道:“若不是看在你有了家眷的份上,我今晚就要赖在你们府里不走了。”
苏清微笑着不置可否,看那样子,似乎是与容离持有相同想法。
庆离一手拉住了苏清,又对容离说道:“你先走,我还有事儿要跟他说说。”
“什么事?”容离走后,苏清重新坐下,瞟了瞟已经爬上西半天的月亮,虽不至归心似箭,却也有些急着想赶回家了。哪怕回家只能睡书房,他的潜意识里也不愿让姞月误会,即便他出门前就已经说明是要到庆离府上相聚了。
庆离仔细地看了一眼苏清,相对于老朋友明显表现出的急切心情,他倒是不慌不忙,问道:“我听红红说,你最近忙着查案,冷落了姞月?”
苏清皱眉,“这几天已经没事了。”
庆离嘘气,叹道:“苏清啊,你这么聪明,都听不出我的意思吗?我可不是只说这么一件事。你这次可能因为案子,每天只在晚上回家——啊,好好好,其实算起来,你也不是冷落了姞月。但下次呢?你会不会因为一个远在外地的案件,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都不回家?别瞪我,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前年是谁,正月里出京,腊月才回来?”
苏清沉默,玩着手里的茶杯,茶水溢在袖子上,他也没注意。庆离见苏清这样,上前拿走了他手上的茶杯,又随手从桌子上拎了一方干净的布子,递给他擦手。
“有家室的人和没牵挂的人不一样,这点我相信你也明白。红红看不惯姞月的隐忍,非让我点醒你不成,我只好照实话说了……你该不会是认为每天晚上回了家,就是丈夫应尽的所有责任吧?这可不行。”
苏清抬手,制止了庆离接下来的话。他背靠在窗下,仰头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呢?姞月什么都不说,这种事情,居然还要让别人来点醒我。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我不够细心,还是姞月高估了我观察人心的能力。”
“都不是。”庆离明白苏清已经听出自己的意思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苏清要怎么去处理两人之间的不平衡,“你呢,一门心思都没用在这方面上,所以有情可原;姞月呢,瞻前顾后生怕耽误了你的任务,所以也不容易。唉,你们两个笨蛋纠缠在一起啊……”
苏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庆离识相地收声,摸着鼻子说道:“红红可是好心,我也顶着被你报复的风险劝过你了,别过河拆桥!”
终于弄懂妻子的不断疏远为哪般,苏清一扫几天来的阴霾,笑着对庆离说道:“你放心,我从来不过河拆桥。再说这种事情你点醒了我,我该感谢你才对,怎么可能过河拆桥呢?”接着他顿了顿,在庆离暗自松气的同时,又添上了一句:“其实,我只会卸磨杀驴。”
“……呃!”
苏清带着自己找到真相的脑袋和急欲表现的诚心一起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姞月臭到不能再臭的大冷脸。
“苏大人还想得起来要回家?”
姞月端坐于灯火通明的正厅,脸色十分不好。
两个时辰前,她让所有的下人都去休息了,自己则撑着几乎要睁不开眼的困顿,执意要等苏清安全回来。期间她也想过,依苏清的本事,在京城地面上应该不会出事,中途更试着打算先回屋去睡下,反正苏清是早晚会回来的。可……
她就是放不下心!
所以她选择枯坐等待,并且越等越担心,越等越坐立不安。
然而苏清现在竟夹着一身浓郁的酒气,兴冲冲地迈进了家门,似乎对自己晚归的行为没有任何忏悔,更不存在什么受到袭击或者是遭遇到任何姞月设想中的危险。
很好。
达到忍耐顶峰的姞月提气,一声沙哑的怒吼横冲直撞地轰了过去:“苏清!这么晚了,你都不知道要派个人回家报个平安啊!”
苏清被吼得一愣,又想起了庆离的话,一时竟没接上姞月的思路,所以这等于是他间接给了姞月发作的机会。
“你还记得你娶老婆了吗?难道你连一丁点儿自觉都没有吗?家里有老婆担心你诶!晚回家不是不许,但好歹也要让家里人清楚你现在是不是安全、有没有危险,还有啊,如果你回来了,家里该不该准备什么,这些难道不是要提前派人回家说明的吗?”姞月噼里啪啦的一大段话,将多日以来憋着的所有情绪也一并倾倒了出来。
苏清张口结舌,像个孩子一般被姞月教训着。幸而目前没有仆人在旁,否则他的一世威名可就要交代在此时此地了。
“只说了一声要去王府,然后自己就跑掉了。啊!留在王府吃饭也不通知我们一下,家里上下都等着你回来吃饭呢!要随时让家里人安心,要随时让家里人知道你的去向,这不都是一家之主该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