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山淡淡一笑:要教训回家教训去。
牛金斗点头哈腰满脸陪笑地:萧书记,你使得这是啥招数,他三个
萧山抓过铁斗胳膊一抻一推,三下五除二,铁斗那当啷着的胳膊举起来了,银斗撇拉的大腿站起来了,铜斗也张嘴说话了。
起初人们还为萧山捏一把汗。人常说:“好汉难抵四手”,萧山一人要抵六手,行吗?牛家兄弟仰仗人多势众,全然不把萧山放在眼里。凭他们那点三脚猫功夫怎抵得过一个在枪林弹雨,真刀真枪中拼杀出来的汉子。不消一刻工夫,便被萧山整得屁滚尿流。
萧山就因为身手矫健,反应敏捷,参军后就编入特务营,受过特种训练,擒拿格斗是他的强项。他用的这一招俗称“大卸八块”,是A军特务营的独门绝技。就凭着这手功夫,萧山多次只身潜入敌后,活捉敌指挥官,屡建奇功。荣获“孤胆英雄”,“一等功臣”,是名满全军的英雄侦察排长。
萧山抖抖褂子上的土:大家热闹也看了,干活吧!回过头拍拍铁斗肩膀:加把劲!
铁斗苦笑着满口称是,再也没了才刚那股子张狂了。
牛王寨是大将牛皋的老营,不光崇尚习武,也继承了爽快的秉性。愿比服输,能者为师。谁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人们真真切切目赌了英雄的身手,大开了眼界。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功臣不是白给的。英雄就是英雄!
十五
萧山收工回来,见牛万和独自坐在院门外的石墩上**,便问:“大,咋啦?”
牛万和摇摇头没吱声。
萧山蹴到他身边:“不美气?”
牛万和长叹一声,说:“他俩又呕气哩!”
萧山明白,牛万和说的他俩是指秀秀和铁抓。便说:“我去看看!”起身就要走。
牛万和喊到:“不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抬起屁股进了门。
当初结这门亲,牛万和就一百个不乐意。多少家来提亲,秀秀都没答应,却答应了铁抓,说是就图个没公没婆心里清静。就铁抓那穷得叮当乱响的家,能娶上秀秀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阴德,还敢呕气?牛万和憋了一肚子火,后悔自己当初咋就没拦住这门亲呢!
牛万和嘴上说不管秀秀家的事,可还是悄悄去了一躺椿树峪。回来后,眉头拧成个疙瘩,不住地长声短叹。不论萧山咋问,他一字也不露,只是说:“三儿,听大一句话,这事你别管。”牛万和越是这样说,萧山心中就越没底。越是没底就越想知道秀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吃罢晌午饭,萧山没歇晌就下了地。把荆筐和麻袋放在地头,便顺着牛王寨山后的小路来到麻姑山顶。
麻姑山与黑狗山仅隔着一条黑石沟。在沟这沿喊话,沟哪沿都听得真,椿树峪就在黑狗山的半山腰里。站在麻姑山顶上看椿树峪,就巴掌那么大一块地方,在一些山洼洼里有着几块庄田,那稀稀拉拉的禾秆夹杂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好似洇开来的淡淡墨水。这里总共只有三户人家,还分散在三个山旮旯里。透过树木的缝隙,依稀可见最东边的山坳里有三孔土窑洞,院外有着一棵槐树的就是铁抓的家。那里宁静的没有一丝声息,也看不到有什么人走动,仿佛就是一张静止的画面。突然,山涧里隐约传来“哞”的牛叫,划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一切都又恢复到原来的死气沉沉。
萧山面对那苍凉的景象,不由得黯然伤神。如果不是因为他,秀秀也不会嫁到这穷山沟沟里来。明明是自己作的孽,却来充当什么和事老,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顿时失去了去秀秀家的勇气。可是,不见秀秀一面他不死心,却犹豫迟疑举步又止。
突然他看见铁抓晃晃悠悠地从沟底里往上走。这光秃秃的山顶哪能藏得住人,他急忙原路返回。
铁抓来到山顶,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正朝山下奔。他觉得那身影很熟悉,定睛一瞧,是他的大舅哥萧山。他感到日怪;萧山下山的这条路是通向椿树峪的,他来椿树峪来干啥?咋不上家来?他忽然想到:秀秀原先跟她跟她三哥好,是三哥不要她了,她才嫁到这儿来。莫非她俩又……他觉得,他想干那事,秀秀就不想?秀秀不跟他睡跟谁睡?她自己住一个窑洞……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不对头。萧山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却钻进了他脑子里。他越是心烦,萧山的影子就越清晰。他看见萧山戏弄地朝他笑,把一顶绿帽子戴在了他头上。气得他直摇晃脑袋。
萧山下了麻姑山回到谷子地。
这三分谷子是牛万和开的撂荒地。老天成全人,风调雨顺,狼尾巴似的谷穗儿坠弯了腰。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免费TXT小说下载
萧山把谷穗儿一穗穗掐下来,先放进筐里,当筐里装满了再倒进麻袋里,活虽不重,却缠人。本来牛万和与王婶要来,萧山不让。觉得他大腿脚不利落,王婶扭着小脚下地,会惹邻里见笑。这六分地的谷子,最多一晌也就弄完了。他掐满一筐谷穗拎到地头,一手撑麻袋,一手拎筐,装进去的没撒到外边的多。还得弯下腰把掉在地上的谷穗一穗穗拣起来,实在罗嗦。此时要是有秀秀在,一人撑袋,一人拎筐,就不会有这麻烦了。
秋风瑟瑟,蒿草衰黄,大地尽收绿意,呈现出一派晚秋的潇条。他没精打采地干着,心里甚是寡味。
几个来回,萧山心里就有点憋火。恰巧这时一对蝴蝶在他身旁飞来飞去。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追逐嬉戏,情意缠绵,仿佛在向他展示、炫耀什么。
顿时,他便来了火气,向那蝴蝶一挥臂膀,吼道:“滚开!”
那蝴蝶受了惊吓,“唿”地飞出一截子,但很快又飞回来,就在他眼前,不远不近的交叉着飞,并排着飞。
这回他真得恼怒了,一甩手扔掉荆筐,嘴里骂着脏话,脱下褂子挥舞着、扑打着、追赶着。那对蝴蝶躲避着,飞舞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总是不弃不离,翩翩成双。
他沮丧地望望脚下被踩倒的谷子,又无奈地望望那飞远了的蝴蝶,喟然长吁一声,把褂子往肩上一搭,懒洋洋地走出谷地,来到柿树下,一屁股蹲在地上。
一阵阵“咩咩”声越来越近,狗娃赶着羊群走来。
老远,狗娃就给他打招呼:“萧书记!下地啦?”
萧山也随口应了一声,说:“收坡啦!”
说话间,羊群到了柿树下。偏偏这时一只公羊爬上一只母羊脊背,这可激怒了萧山。他倏地窜上去,照那公羊屁股就是两脚。吓得狗娃连忙说道:“萧书记,我撵,你歇着,你歇着——”狗娃舍命地呼喝,挥动着鞭子狠狠抽打着羊群。
羊群已走过去一段路了,萧山还站在那里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狗娃纳闷地连连回头张望,心想;日怪,萧书记咋啦!羊又没吃他庄稼?
黄昏时分,萧山才回到家。饭菜早已做好,葱花饼就水萝卜丝儿,还有绿豆小米汤。萧山洗了把脸,坐到桌前。
这些饭菜都是萧山最爱吃的,若在平日,他定要饱餐一顿。今天,他实在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牙儿饼,喝了半碗汤,就上东屋歇息去了。
牛万和无意地瞅了王婶一眼。
王婶半笑不笑地:“饭不思,茶不饮,十有**想女人。”
牛万和不以为然地:“女人管个球用!”
王婶“扑哧”一声笑了,说:“算你说对了。”
牛万和的意思是萧山有心事,女人也解决不了他的心事,不料,王婶的话茬接的好。他也“哧”地笑了,接着便认真地说:“你瞅着点,有合适的先领回来,他想不见面也不行!”
王婶点点头。
萧山憋了一肚子火,踩倒的谷子掐起穗儿来格外麻烦。又遇上那么多烦心的事,干活也就没了劲头。活干的不多,倒累的够呛。他和衣倒在炕上,脑子里就像拉洋片一样,不停地变换着景儿。越想越烦,披上衣裳出了门。
山里的夜来的特别早。太阳一落山,夜幕就象口铁锅骤然扣下来。他晃晃悠悠来到麻姑山顶。
夜色茫茫,星垂遥天,凉风嗖嗖,秋虫叽叽。天光里,只有那崎岖的小路还隐隐泛着惨淡的苍白。
椿树峪就在对面的半山腰里,时而有火星儿一闪,表明那里住着一户人家。他在山顶那块大石边蹲下来,模糊中遥望着秀秀家的方位,心想,这时候去干啥?见了秀秀和铁抓说什么?倘若铁抓提起秀秀不与他同房怎么办?尽管她嫁人了,但他并不情愿她和任何一个男人同房。劝她与别的男人同房,这比要他死还难受。而切,他清楚地知道,秀秀只所以不与她男人同房,就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而今,她受气受辱,他却只能听之任之。他悔,他怨,恨自己咋不死在战场上,却回来受这折磨,不由得声泪俱下。
十六
第二天吃早饭的当儿,牛万和凑到萧山跟前,说:“三儿,大给你说个事,要说也不算个事。大心里明白,你是放心不下秀秀。管得了三尺门里,管不了三尺门外。她是人家的人了,还管她干啥?”
萧山随口胡乱应承着,他就没听进去他大说的啥,也不知道自己吃的啥。
秀秀的事总缠绕在萧山心头,每当思念秀秀,他便不能自制地来到六亩半柿树下,从衣裳里牵出那块鸡血石,拇指和食指捏住线绳,鸡血石便悠荡起来,一闪一闪地泛起暗红,仿佛秀秀那眨动着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溢着不尽的幽怨与惆怅。她嫁人了,却不与她男人同房。男人家娶媳妇为了啥?逼急了,男人家就会硬来。就她那倔犟劲儿。
猛然间,他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两只野猫发出婴儿般的哀嚎,那一高一低一长一短的嚎叫声里渗透着赫赫威逼与痛苦的呻吟,他心里陡然涌上一股无名怒火,在地上胡乱摸了两块石头,向那嚎叫声奔去。
他猛地一挥臂,撇出一块石头。那野猫“嗖”地一下,箭似的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