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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最最愚蠢的事,”市刑侦局的上校以审视的目光望了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两人一眼。“你们将给奥尔洛夫将军写信,敷衍了事吗?”
“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民警,不准备倒污水。事情是非常愚蠢的,但也非常可怕。您派出一批带自动枪的小伙子,让他们空着肚子站在城市中央,您自己也站着,活像舞台上的星星。你们要是碰到土匪,一定会留下尸体的。”
“列夫·伊凡诺维奇,”上校皱着眉头,“你自己明白,这事会传到记者耳朵里的。……”
“你不要说服我,那里有电视台的一名摄影师在工作。我尽量去做他的工作,但能否成功,我不负责。”
“谢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吸毒者,而且带一支没上子弹的手枪,是您亲自给值班员打电话的吗?”
“这一切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愚蠢。上校,我明天来,现在没心思纠缠了。”
他们坐上克里亚奇科的“梅尔谢杰斯”。车走了。从彼得罗夫卡回来时,他把车子停在一个售货亭旁,买了一瓶伏特加酒。
“我不想喝用你的钱买的酒,听你的说教。”克里亚奇科走进厨房时说道。
“首先说我去年酗酒的,是你,而不是我。”古罗夫一边答话,一边从冷柜里拿传统风味的饺子。“应该给彼得打个电话,他可能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你是头,你打,”克里亚奇科一边喝酒一边答话。“我留在你这里过夜。这些头戴钢盔的小伙子把我吓了个半死。”
古罗夫给奥尔洛夫打了电话,他真的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马上拿起话筒,说:
“已经有人告诉我了,您明天报告吧。你要克制自己,给我写份详细报告。”
“好,彼得。”古罗夫叹了一口气。“但我只能按事实写,不作整体上的分析。”
“同意。你自己的想法你亲自报告就是了。祝你晚安!”
“晚安,向夫人鞠躬。”古罗夫放下话筒,从客厅转到厨房。克里亚奇科正在那里铺桌布,轻轻地骂娘。一见到朋友,就说:
“这事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对,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沉思着回答。“我匆忙了一点,对少校是应该稍稍敲一敲的,他口里可能会说出点东西来的。明天他一恢复过来,谈话就没意思了。”
“这与少校有什么相干?”克里亚奇科大为惊讶。他不仅给自己倒酒,也给朋友斟上一杯。“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傻瓜民警罢了。”
他们默默地喝酒、咬黄瓜,等着水开好煮饺子。
“为什么派一个吸毒的男孩子带着没装弹的手枪来?”克里亚奇科走到炉旁,打开一包饺子,从架子上拿了一点盐。“小伙子们全都穿着陆战队员的服装,手里端着自动枪,头上戴着钢盔。一个疯子对着窗户,打了一梭子。他完全可能对着隔壁的窗口,对着住人的屋子又是一梭子。我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呢?”
“在俄罗斯,我的朋友。我们生活在俄罗斯,所以这是我们的祖国。我不应该对着脚下开枪,而应该对着他的肩膀上打。应该多写三个报告才好!一切都该诅咒!”古罗夫喝完了。“人们感到惊奇,为什么我们喝许多酒?你想想看现在那个胡同里斟了多少酒?肯定会有哪个男人喝醉了在打妻子和孩子的。”
“他们在车灯光照耀下是怎么站的呢?”克里亚奇科又开始谩骂起来了。“一群活死人!怎么,没人教过他们吗?”
“你早就不上市场了,全由你夫人去。你知道他们多么灵巧地把没有武器的人弄得东倒西歪啊?他们多么灵巧,多么有信心啊!所以对于人们来说,他们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大家都一样,都有五脏六腑,一应俱全。好啦!全说完啦!他们全都泄了气、哭鼻子去了。斯坦尼斯拉夫,你觉得这又有点不对头吗?”
“行啦。电话铃声证明这次事件的组织者认识你。玛丽亚、意大利等等……第一部分一切都是正常的,可后来的就全搞颠倒了。一个有病的孩子带一些空壳子弹。对不起,我是个软弱的人。”克里亚奇科给自己斟上,然后也给古罗夫斟上。
“问题就在于他认识我。古罗夫会迅速辨别方向,而且枪法也好。我本来是有时间看清小伙子的面目的,但也可能没有时问。如果我对他的开火,报以准确的还击,我很可能会把他打死。这就会是一件刑事案了。电视摄影一公布,于是舆论一片哗然。一位上校,一个老刑警居然杀死一个没带武器而且有病的男孩子!社会舆论极其愤慨!选举运动!想把我撕成碎片的人数之多,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民警上校是个小人物,应该用大口径炮对着领导轰,然后对着我并不尊敬的政府和我根本不想谈论的总统开炮。”
“这么说来,那孩子是他们有意送来的?”克里亚奇科的一只手开始抖动,他把酒杯放了下来。“很可能,那些带自动枪的武装人员,也是他们有意安排的呢!我们原来是可能造成一场大屠杀的!”
“现在你感觉得对头了吧?这个少校绝不是低能儿。当他发现那小伙子还活着的时候,他惊慌不安起来了,从他嘴里本来是可以抖出一些情况的,可我太匆忙了,尽管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头。少校对我的证件只是溜了一眼,其实他是应该死死抓住不放的,我不是开过一枪嘛。”
“也许,这一切都会变好呢?你趁热打铁,是可以在途中从少校的嘴里套出一两句话来的,但也仅此而已。现在我们把他紧紧地包围起来。如果你的判断正确的话,而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来判断,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么少校就是被收买了的。他那里应该有联系,有通向更大人物的线索。”克里亚奇科开始沉默,搔了搔后脑勺。“需要人,可他们不给我们派人。”
“在这里‘户外跟踪’和偷听都不起作用,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站起身来,把酒泼到盥洗盆里。“需要采取派坐探的办法。”
“需要你的哈里托诺夫,”克里亚奇科提醒他说,“那个供出乌索夫的人叫什么来着?”
“塔雷津。他提供了证词,肯定没有事了,也许离开了莫斯科。我去查一查,不过,他未必能帮上忙。哈里托诺夫可靠一些,但反亚姆希科夫——利亚列克的战斗还没有进行,这就是说哈里托诺夫没欠我什么,我可以同他见面,但是如果他觉得我是去求他的话……”古罗夫摇了摇头。“不,同这样的人见面不能不带武器。他不会出来工作,而且我已经把他赶到巴尔瑙尔去了。作为一名坐探,几乎已经失去了,要把他召回来只有用很强有力的交换材料才行。杜罗夫·阿尔焦姆吗?”
“一个倒霉的民警,一个很强的刑事侦查员。他对什么都感到厌烦了,所以他一直在‘犯规’的边缘上搞平衡。这是一件相当普通的事。”克里亚奇科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古罗夫面前。“你不想喝就别喝,不过请你别把酒泼了。杜罗夫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人物。”
“所以他不可能停在不属于任何人的地方踏步不前。他不过是在玩反对我们的游戏。请原谅我使用‘玩’这个词。我们曾经侮辱过他,对他吐过口水,可现在又去讨好他。”古罗夫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开水锅。“我们煮饺子吃吗?”
“你煮鲟鱼吃吧。”
“你已经带来了伏特加。”古罗夫把饺子撒到锅里。“下一次把鲟鱼也带来吧。”
“有人在去尼科林山的路上,两次见到过杜罗夫。”
“你为什么没作声呢?”
“我们没有决定跟踪他,他到了谁的别墅,也不清楚。”克里亚奇科很愤怒地说道,这在他来说,是很罕见的。“假定我们已经确定,杜罗夫与巴维尔·乌索夫保持着接触,还有什么好说呢?你比我理解得更好,这事一两个民警是应付不了的,得有一大批反间谍人员才行。”
“库拉根中校,他已当上了处长。”
“什么?”克里亚奇科重说了一遍。“反间谍局的处长更应该配合我们,分一些人给我们吧?难道他是个封邑的公爵?”
“你说得很对,”古罗夫把锅里的水倒出来,把饺子摆在盘子里,一边吹一边吃。“大家都批评我,不,是为了让我提建设性的意见。我们知道乌索夫在哪位部长的公馆里工作,也知道阿尔焦姆·杜罗夫工作所在的‘弗拉明戈’赌场。赌场的老板是新来的,他不是给亚姆希科夫一伙人付钱,就是通过别的渠道同他们有联系。”
“加依·波里斯·彼得罗维奇是个商人,对他检查过,当然,很肤浅,但没有对他作出任何结论。”
“要是去找我们的朋友和你过去的老板呢?”古罗夫问道。他声音里透露着无奈。“尤金在商业界工作多年,他很可能认识加依,也许能给我们谈点有趣的东西?”
“干嘛要他来参与呢?自己的事还不够多吗?”
“真见鬼,你什么都否认,提点什么好建议看,行吗?”
“你见过网球运动员在墙边练习吗?我只会把球打回去,提建议我不行。”克里亚奇科大发了一通议论。
“很好的一个阵地,让我们换个位子吧。”
“那结果会更糟。”
古罗夫差点没发起火来,但他出人意外地大笑起来。
“请原谅,”他把手一挥,“我想起了一则老笑话。既然我们不知道怎么办,那我们就继续谈下去。他们的企图是即便不消灭我,至少也要使我孤立,强迫我到高级人士的办公室里去辩解。这就是说,他们害怕。只有拦住‘伏尔加’小车,由你去进行检查,才能使他们感到害怕。”
“我已经多次对你说过,已经造成了阿尔焦姆·杜罗夫认识我的印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马上就会把我和你联系起来。”
“他们突然把几个高加索人送出了莫斯科,过去当过民警的小伙子被他们干掉了。阿尔焦姆·杜罗夫在赌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