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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大神分析案子的时候,喜欢画龟助兴?简瑶嘴角上弯。
但在这些字迹里,有几个字写得非常清楚有力,并且出现了好几次。
“没有目击者。”
没有目击者?
这是现在众所周知的不利条件,他为什么要强调?
简瑶想不明白,但还是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李熏然:“Kp:没有目击者。”
……
昨晚简瑶做了决定,当然第一个通知李熏然。
李熏然当即就到了她家里,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要偷师。”
简瑶其实没有太意外:“怎么偷?”
“他讲过的话,他对案情的分析、观点、理论……他的思想精髓,你全记下来告诉我。”李熏然说,“这不算侵权,你能知道我也能知道。”
简瑶答:“犯罪心理我不懂,只能尽量。”
所以现在,简瑶就把发现的第一个Keypoint(关键点),发短信给他。
李熏然很快就回复了:“?????”
简瑶微微一笑,刚放下手机,就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薄靳言穿着一身白色睡袍,不急不缓走进来。
这跟简瑶预想的见面情形,有些不一样。
昨天他的确傲慢、自负、毒舌,并且再次显露出他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的低情商。但到底西装革履、气质卓绝,清贵不同常人。可此刻,依旧是那张脸,肤色白净、眉眼澄澈、鼻高唇薄,清秀又英俊。但脸色却不太好,眼神漠然……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而且他还光着脚,鞋袜都没穿。
他径直从简瑶面前走过,转头看她一眼。简瑶以为他要说点什么,谁知他就像什么也没看到,神色淡漠的继续朝前走。到了桌旁,他拿起茶杯,转身往外。
简瑶也不急……她干嘛要主动跟他讲话?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到了厨房,他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放进微波炉;几片吐司,放入烤面包机;再丢一瓶果酱到桌上。然后他就坐在桌前,眼神直直的看着桌面。
简瑶站在厨房门口等,以为他该讲工作的事了。哪知他忽然将双臂放在桌子上,头一埋,趴下了。
简瑶明白了。
等微波炉“叮”一响,他才抬头站起来,把食物都端到桌上,面无表情的吃了起来。
简瑶问:“昨天很晚睡?”
“嗯。”他嗓子里低低哼出一声,还带着几分闷哑。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看着她,乌黑的眉头下,眼神恢复锐利:“你改变了穿衣风格。”
简瑶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小套裙,点点头。这还是为了配合他的穿衣风格,她专门换了应聘面试时用的正装。
他盯着她,目光专注。
简瑶被盯得久了,稍有点不自在,他却摇摇头:“没有原来赏心悦目,最好换回来。”
简瑶有点意外的看着他,他却继续不紧不慢吃东西,没再看她。
赞美外表的话,女人都爱听。尤其是从他嘴里,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简瑶也难得的对他微笑了:“好。”
薄靳言吃完了站起来,虽然还穿着睡袍光着脚,神色却恢复倨傲。
“菜鸟助手,请把楼上的案件资料整理好,然后拿到外面的车上等我。”
……
离别墅最近的公路旁,停着辆警车,司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简瑶坐在后座看了一阵资料,就见薄靳言从小路走出来。
他依旧穿着严谨的西装,外面是件黑色大衣,倒衬得肤色越发的白。不过脖子上围了条咖啡色围巾,脸上还戴了个大口罩,只露出一双修长乌黑的眼睛在外头。
他在简瑶身边坐下,这才摘掉围巾口罩,扔在一边。英俊的容颜神色淡淡:“可以出发了。”
简瑶:“为什么戴口罩?”
他怪异的看她一眼:“你不觉得很冷吗?”
简瑶:“……不觉得。”
但她也明白了。许多北方人到南方,适应不了冬天的低温。薄靳言几乎是在国外长大,可能也是水土不服,才戴口罩。只是他我行我素,南方人却没有戴口罩的习惯,难怪被人认为是“怪人”。
车走了一段,居然离开市区,上了国道。
简瑶问:“我们去哪里?”
薄靳言身姿舒展的靠坐着,高大身躯几乎占据了后座大半的空间,简瑶只剩下一个小角落。他却毫不在意,一只手还放在膝盖上轻轻巧巧敲着,懒懒的答:“去拿他的地址。”
“他?你说的是谁?”
薄靳言唇畔浮现微笑:“当然是我们的罪犯。”
……
警车在国道上奔驰,两旁树木萧瑟,都是冬日凋零的景致。
简瑶望着他淡然自若的侧脸,继续问:“你的意思是……罪犯只有一个人?而且是本地人?”之前李熏然一直怀疑是人贩团伙作案;抑或是外地过江龙,连续犯案。可薄靳言的说法,却把这两种情况都否定了。
薄靳言看她一眼:“不算太笨。十起案件,受害者类似、时间间隔有序、作案手法类似,水平极其稳定从不失手,具有鲜明的个人特点……只可能是一个人。”
简瑶眉头微蹙,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发短信。
薄靳言看都没看她一眼,凉凉的问:“又给你的小男朋友汇报?”
简瑶微微一僵,抬头看着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薄靳言却不理她了,闭上眼靠在后座开始睡觉。简瑶问:“你介意我汇报吗?”
“我为什么要介意这种无聊的事?”
……
警车最终在一个乡镇上停下。
沿着国道,两旁都修筑着房屋。有四五层的白色小楼,也有低矮陈旧的木屋。
薄靳言和简瑶来到其中比较破败的一幢木屋前。这里是第一个失踪的人……付明义的家,失踪地点不明。
薄靳言只告诉简瑶,这次来是要找出孩子准确的失踪地点,但没说原因。简瑶按下心头疑惑,上前敲门。
屋内依旧贫瘠阴暗,只有三间房,家具简单陈旧。付明义父母的脸色,同样黯淡憔悴。
……
按照之前的笔录,付明义当天清晨离家,大约8点多会抵达潼市。他刚满15岁,是初三学生,去潼市是要到姑姑家住半个月,参加补习班。可过了几个小时,姑姑也没看到他,再给他家打电话,才知道失踪了。
然而等薄靳言仔细询问完这对父母,并没有获得新的线索……孩子没跟任何人说会去哪里。
……
很快就到了中午。
简瑶在外屋安抚好那对父母,走进付明义曾经的卧室,就见薄靳言高高大大的站在屋子正中,盯着满床的杂物,神色极为专注。
简瑶走过去,一看床上都是些孩子的玩具:面具、陀螺,还有很多游戏卡,一部简陋的掌上游戏机。床下面还有些空易拉罐,应该是孩子捡来换钱的。现在人不见了,连这些都成了父母的纪念。
她问:“有发现吗?”
薄靳言像是没听到,继续沉思。过了几秒钟,才缓缓转头,眼神极为漠然的看着她:“出去。”
简瑶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却听他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也去找,你的大脑不是摆设。任何与付明义相关的信息,我都要。他会去的地方的线索,一定藏在这间屋子里。”
……
简瑶现在已经习惯他的语言方式,也不生气,更懒得理会他。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后面的家禽棚子,倒是一愣。
走过去一看,里头养了好几十只鸡,应该就是这户人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鸡棚旁的柜子上,还放着一盆鸡蛋。
简瑶微微一怔,转身去前屋找付明义的母亲。
……
过了一段时间,简瑶再次回到孩子的屋门口。
“我有些发现,但是可能没什么用。”她说。
薄靳言没看她,依旧面无表情:“说。”
简瑶看着他俊美安静的侧脸,想到眼前的是世界知名专家(虽然看起来一点不像),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肯定要被他嘲笑了。
她开口:“付明义的成绩中等,偶尔还会不及格;他跟同学的关系都挺好,很爱玩游戏机。但是家里没什么钱,所以很多时候在网吧、游戏厅闲逛……”
她讲话的时候,薄靳言一直自顾自沉思,也不知道听没听。
简瑶继续快速说道:“付明义失踪那天,拿了一篮子鸡蛋,带给姑姑……”
“停!”薄靳言忽然打断她,清亮锐利的眼紧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简瑶答:“我看后面有养鸡棚,心想他们既然要让孩子到姑姑家寄宿一段,肯定会带点见面礼,譬如土鸡蛋。我就问了他妈妈,那天他的确带了。而且之前也经常给姑姑家送鸡蛋。不过这些应该没什么用,其他就没什么发现了……”
简瑶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薄靳言忽然上前一步,弯腰将她抱进怀里。
午后阳光薄暖,屋内静悄悄的。简瑶身子一僵,薄靳言已经松开了她,可那双清澈的眼,还是紧盯着她,里面竟然有非常……温和的笑意。
“你怎么想到这点的?带鸡蛋给姑姑!你是个天才!”
简瑶:“这个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薄靳言微笑:“傅子遇说你知书达理,会与我互补。噢,他也有蒙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