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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絮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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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是沾壳的,只好丢进垃圾筒。我愈是不想让他上菜场他愈是要上,表明
他主动帮我分担家务。我俩一起上菜场那是要吵上一场的,幸好我终于找到
了解脱的办法,逢到他自以为得计实是白丢钱的时候,我便在心中默默念叨
一句:破财免灾!
夫 
12年来住着一间 
16。7平方米的屋子,人们肯定会说:蛮好了。
是蛮好了,比比人家三代人同居一室的简直是天堂了。然而日积月累,房间
里东西渐渐增加,逐渐把空间一寸一寸地吞噬。最多的是书,丈夫买书成癖,
经过书店不进去捡它几本出来这日子就没法过。房间里的书橱从结婚时的两
只增加到 
8只,有两只只好搁在门外走廊里了。我母亲来看我,说,你们这
儿简直像九曲桥了。每次房管所来打蜡,我们总是免打,因为可供上蜡的地
板已寥寥无几。

说实在我已适应这拥挤的环境,人就是有这点本领,只要我的书桌能容
我铺下稿纸,我便能不管周围的一切走进自己所创造的氛围。问题在于丈夫
与我生活习惯不同,他是夜神仙,每天晚上电视完毕便是他的黄金时刻。而
我自有幸成为专业作家后养成了白天工作的习惯,晚上 
10点一过两眼皮便往
下沉。为了白天的工作效率我希望晚上能睡得着实,可丈夫正在兴头上,灯
璀璨地亮着,书页■■■■,还有袅袅的烟雾,咕咕的倒水声,每每搅坏我
的睡意。为此而产生的冲突在某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发生。在我的强烈抗议
下丈夫有时勉强早早熄了灯,却无法入睡,睁着两眼通宵达旦,第二天两眼
圈黑黑的对我充满了怨气。为了解决这个矛盾我决定锻炼在灯光下入睡的技
巧。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已初见效果。我也有怪癖,我喜欢在幽暗的光线
下写作,白天不管窗外阳光灿烂得如何,我必要把窗帘垂下,把房间弄得昏
昏然状,方可静心屏气爬格子,就是大热天也不例外。丈夫从外面回来,连
连叫:闷死了闷死了!动手去拉帘子,我为捍卫主权与他展开斗争,丈夫便
骂我:像老鼠一样!骂归骂,他也暗暗地锻炼自己在幽光中生活的本领,并
且也颇有成效了。

丈夫虽到美国吃过两年洋面包,然而短短两年西方文化的熏陶并没有改
变他从小在“学习雷锋”的歌声中培养起来的生活态度、做人准则。我总觉
得他道德感、责任感太强,以时下的社会风尚来衡量,他显得有点迂。丈夫
在大学任教公共课“中国革命史”,这与他所学专业并不相符。我老是劝他:
“中国革命史还用你去教,学生看看历史书都知道了。随便应付一下,省点
时间写自己的专业论文。大男子汉,总得有所建树,人生苦短啊!”然而他


对我的这种规劝经常表示反感,他以为自己对学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每每
翻阅大量资料来备课。我笑他自作多情,把宝贵的时间用于这种无用功,学
生未必爱听你上“中国革命史”,这种公共课最吃力不讨好了。我也当过大
学生,逢公共课能溜则溜,不能溜则身坐课堂看别的书。丈夫被我数落得火
起,犟着脖子说:“我就当个普普通通教师,你看得上看,看不上拉倒!”
我也振振有词:“你这种甘当螺丝钉的思想早过时了,如今是竞争的时代。”
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有一回我为搜集大学生活的素村去听了他的一堂
课,学生热烈的情绪让我大吃一惊。整个教室座无虚席,过道里还多出许多
加座。学生与他感情贯通,时而有提问,时而有掌声,自始至终保持着生气
勃勃的气氛。那以后我尽量不对他认认真真的备课发异议了,我并没有改变
我的观点,我只是稍微理解了他。

对我的这种规劝经常表示反感,他以为自己对学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每每
翻阅大量资料来备课。我笑他自作多情,把宝贵的时间用于这种无用功,学
生未必爱听你上“中国革命史”,这种公共课最吃力不讨好了。我也当过大
学生,逢公共课能溜则溜,不能溜则身坐课堂看别的书。丈夫被我数落得火
起,犟着脖子说:“我就当个普普通通教师,你看得上看,看不上拉倒!”
我也振振有词:“你这种甘当螺丝钉的思想早过时了,如今是竞争的时代。”
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有一回我为搜集大学生活的素村去听了他的一堂
课,学生热烈的情绪让我大吃一惊。整个教室座无虚席,过道里还多出许多
加座。学生与他感情贯通,时而有提问,时而有掌声,自始至终保持着生气
勃勃的气氛。那以后我尽量不对他认认真真的备课发异议了,我并没有改变
我的观点,我只是稍微理解了他。

回想我们 
12年来的日子,充满了种种差异引起的摩擦和相撞,似乎我们
的感情便是由了这些摩擦和相撞连接着的。有时细细捉摸,倘若没有了这些
摩擦和相撞,那日子必定是单调了许多、黯淡了许多。

丈夫人是忠厚的,为人平等绝没有大学教师的架子,无论是达官显贵或
是平民百姓他都一视同仁,他与对马路菜场修理工场的工人、弄堂口修锁的
个体户、烟纸店的老师傅都能混得熟稔,递支烟,谈天说地,家里遇到急难
求人家帮忙,都两肋插刀,有求必应。整个世界上他只对一个人摆架子,那
人就是我,他要我时时刻刻记住他是我的丈夫。吃饭的时候明明饭锅就在他
手边,也要把碗递给我,让我替他盛。愈是当人面他愈是要显出他对我的主
宰的地位。有一点是绝对忌讳的,那就是我当人面数落他的不是。曾经有一
次我犯了忌,引他真正动怒,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争吵。以后我便聪明
了,背着人说他几句,他听得进,也不生气。有一回我俩应邀去一听大学参
加校庆活动,主持人说:欢迎王小鹰和她的丈夫上台来,我上去了,他坐着
不动。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对主持人说:你们称他王小鹰的丈夫,他不会上台
来的。主持人连忙道歉,并对着话筒重新发出邀请:请交大的王毅捷老师到
台上来。于是他稳稳地站起来,走上来了。今年三八妇女节前,电视台“女


性世界”专栏邀请我参加一个活动,由男性公民组成评委会评选女强人和贤
妻良母。节目中每个女性公民要表演节目或干件家务活,我对编寻说,我最
拿手的是烧牛奶鸡蛋,因为我每天早晨都烧给丈夫吃的。编导说:很好,就
烧牛奶鸡蛋。回家来我把情况对他一说,他立即下达命令:不准去参加这个
活动,什么女强人又是贤妻良时的,世上哪有这十全十美的人?我怎么解释
都说不通他,只好跟编导说了个谎,说我得了甲肝,不能参加了。后来编导
写了一篇文章在《上海电视》上发表,仍把我的那段加进去,文中说王小鹰
每天早上给丈夫烧牛奶鸡蛋,生怕丈夫说她出了名看不起他了。丈夫读到这
段文字,大怒,逼问我:“你究竟跟人家怎么介绍的?我是那么小心眼吗?”
随后,他嘶地一声把这本杂志撕了,我无可奈何地对他说:“王毅捷,你的
大男子主义得改改了。”他却说:“这点大男子主义是我的保留节目,你让
我留着吧,省得你翘尾巴!”我前前后后反反覆覆地想过了,想丈夫对我尽
心尽意的时刻。我的每篇小说的第一个读者总是他,他能替我把错别字统统
捡出来,用铅笔打上记号。有一回我外出回来晚了,他担心我出事,骑着自
行车把整条武康路上的每条小弄堂都钻遍了。诸如此类的事或许也能写成一
篇文章。于是我慷慨地答应了他:“好吧,这点大男子主义就让你留着吧!”


也许,这才是可靠的归宿

也许,这才是可靠的归宿
我要划着我自己的小船,载着我自己的人生,去靠近我自己的目标。

独自带儿子来上海作协工作,我们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

一切都似乎变得简单。借住着临时的房子,家具也租用别人的,唯一的
电器,是朋友送来的一台 
12■电视机,旧了,黑白的,图像也有些模糊了。
那天深夜,他们夫妇俩用自行车驮了过来,还套有一只蓝花灯芯绒布做的罩
子。第二天早上,儿子醒过来。一眼看到桌上的电视机,高兴得搂住我脖子,
“妈妈,我们终于有电视机了!”真的,我也同样欢欣。过了一个多月没有
电视机的生活,而突然有了,即使再小、再旧、再黑白,也会感到一种快活
与满足。这“快活”与“满足”,很奇怪地刻进心里,耐人回味。曾经,我
们有过好大的彩电,有过录像机,也有过价值五六百美元的组合音响。但是,
在拥有这些东西时,我好像没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快活”与“满足”。

也许,没有人肯相信。

当然,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些彩电、冰箱、录像机、组合音响,是怎么
一件件买到手、搬回家的。大彩电,在万寿路一个大院里取了,我们自己抬
着坐地铁,再换乘公共汽车,又走一程歇一程地挪。那时候,还没有学会气
派,去叫一辆“出租”。也是不舍得。如同燕子辛苦地筑窝,来来回回地衔
着一粒粒泥、一根根草。那时候,刚分到两室一厅的房子,总算有安身之地
了,有一块应该说不算很小的小天地,可以力所能及地布置得舒适。因为这
是“家”,是最后的归宿。这大千世界,这芸芸众生,谁不希望有一个自己
的窝?无论茅屋或宫殿,只要那里有一份知己知彼的温暖,有一份相亲相爱
的和睦,让人安居乐业。

曾经,我对生活的最高理想,也莫过于有这样一个“家”了。这理想似
乎平凡,但也确实重大。一个女人的世界,一个女人的现实,往往集中在一
个“家”里——她抚养子女,操持生活,从中体现着自己。我想,我也如此,
很愿意把“家”看作是自己生命的中心,看作浮在大海中的一个小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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