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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絮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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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毛衫毛裤的样式尺寸,妈妈翻了几遍都觉得不标准不对头不理解。这方面,
她非常没经验,因为生我的时候,一切也是由我外婆准备的。也许,这是一
切传统的中国人的惯例,因此,当妈妈也即将成为外婆的时候,就不由分说
地挺身而出,从实践中把自己培训成为一个出色的外婆。

布开始,家里四条还不太旧的被单,被撕成大大小小的布条,《家庭大全》
里毛衫毛裤的样式尺寸,妈妈翻了几遍都觉得不标准不对头不理解。这方面,
她非常没经验,因为生我的时候,一切也是由我外婆准备的。也许,这是一
切传统的中国人的惯例,因此,当妈妈也即将成为外婆的时候,就不由分说
地挺身而出,从实践中把自己培训成为一个出色的外婆。

我决定一切“自力更生”,生下孩子请一年哺乳假,独立自主带孩子。

期待的外婆与真实的外婆是有区别的。在完成光荣使命的第一个月里,
我父母每星期路远迢迢来看一次外孙女。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住在婆家,真
想每天都来,每天都能亲亲小外孙女。听听似乎成了她生命意外的延续,这
种延续就是从“像”开始的,大概每个人都会对像自己的人投以好感与柔情,
完成一种小小的值得炫耀的自恋情听听只会傻睡的日子很短,刚一个月就爱
让人抱着“站”起来,两个月时说她坏话就会哭,三个半月没到就开始长牙,
这么早出牙,让丈夫感到害怕。“真是个小人精!主意那么大,眼睛那么小。”
丈夫喜欢指着小小的鼻尖挖苦听不懂语言的女儿,而这时我妈总是尖叫起来
“哎哎哎!鼻头要给你弄坏的,那么好看的小人。”并马上把听听抱过去,
小心翼翼地按按推推,似乎这么一来就能把小鼻子扶正,接着走出门外,去
向邻居炫耀她的小外孙女。

妈妈好几次对我很认真很生气地说:“他怎么这样说我们的小人!”那
语气就好像小听听是我和她的,不是我和他的。妈妈对“外孙女”“外婆”
这类词很反感,“好像我反而成了外人。”她非常委曲,我也有同感,从这
个“外”字上,是否也可考证女人的苦难史,是她们生养了这个世界,到头
来反而成了“外人”。我还好几次看到妈妈抱着小听听试图旋起圈来,还轻
轻地不由自主地唤起我的小名,“我老是叫错。”她发现口误有些不好意思。
“姆妈,我小时候同这差不多吧?”“她比你好看,你比她乖。”这样的对
话不下三次。每次说起,我都激动得不能自恃,我似乎看到这么小的自己,
我就是从妈妈怀抱里长大的,现在当我已领略了所有母亲都必须经历的遭遇
时,才真正感到“妈妈”这词的份量。她给予孩子的,是生命,从无到有,
从小到大。倾注的是岁月,是青春,是无言的汗珠与泪滴。

我父母都是美术工作者,年轻时都很用功,”那时我不过年的,冬天在


外面写生,颜料冻得成块还觉得很奇怪。”妈妈有时也轻描淡写他说他们的
过去。现在的虹桥开发区,是他们年轻时常去写生的地方,那里有许多当时
已无人居住的洋房别墅,有树,有草,“有情趣,真浪漫!”我和丈夫羡慕
万分。“你们现在机会多。如果我现在二、三十岁,一定要拚搏一番。”妈
妈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在为某种抉择打下伏笔。

外面写生,颜料冻得成块还觉得很奇怪。”妈妈有时也轻描淡写他说他们的
过去。现在的虹桥开发区,是他们年轻时常去写生的地方,那里有许多当时
已无人居住的洋房别墅,有树,有草,“有情趣,真浪漫!”我和丈夫羡慕
万分。“你们现在机会多。如果我现在二、三十岁,一定要拚搏一番。”妈
妈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在为某种抉择打下伏笔。

我曾经害怕我不能成为母亲,我为我的害怕害怕着,当这种害怕成为过
去时,另一种害怕接踵而来,我相信只有做过母亲带过孩子的女人才会有这
种体验,尤其是我们都处在又一个十字路口,尤其时间已变得越来越吝啬。
对于过去,我们可以说无愧,但对于未来,我们似乎正在丧失优势。我变得
越来越绝望了,在对听听百般抚爱之后,有时会突然朝丈夫发一通无名怒火。
这一切都被母亲摄在眼中。

当母亲平静地告诉我她的最终决定——她来承担这一切“磨难”,一瞬
间我无言以答。找爱女儿,这种爱是无私的,只有母亲才具有,为了爱我可
以在所不惜。我是刚刚成为母亲的女儿。母亲的心是相通的。也只有妈妈才
会奋不顾身,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手臂,我的心情又一次投入母亲的摇篮。
也许有一天,我也将同样望着成为母亲的听听和她的孩子,我会不会作出同
样的选择呢?

回到又只有两个人的家,我十分不习惯,小床上一长串亮晶晶的风铃叮
叮当当地逗着我的寂寞。丈夫已在我的写字台上理出一片空地,像是在给我
下最后通谍。

这是最后一个“玩命”的机会了。

血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九个月的女儿一旦不在身边竟会有如此强烈的
无法遏止的思念。

当我很情绪化地冲回家去探望我的女儿时,一个突然的瞬间,我觉得我
首先应该看的是妈妈。

小听听爬在外婆身上“婆啊婆啊”地叫,妈妈总是靠在藤椅里或半躺在
床上,她的手臂永远是听听最坚固的栏杆。妈妈很累很累,所有带过孩子的
母亲都会这么说,连年轻力壮的乡下小保姆也将带孩子的工资订得很高,而
我的妈妈却用她羸弱的身体为她的人生添上绚烂的一笔。

也怪,快十个月了,听听仍不会叫爸爸,而在她三个月时已会发出“婆
啊婆啊”的声音了。


何时再数天上星

何时再数天上星
我魂牵梦绕的天马山病房和那深情的凝眸、佝偻的身影,从此只有在梦
中寻了。

又到了夏天。

夜半两点,万籁俱寂,气暖风轻,苍穹没有一丝云翳,多好的观赏星星
的时辰,可是我再无此雅兴了。

我家前年迁居。新居尽管独门独户,两房一厅,厨房和盥洗间一应俱全,
但唯独阳台小得可怜,铺不下一令双人凉席,也全无旧居那个宽敞的布满巴
掌大小丝瓜叶的大晒台那勾人遐思的氛围。然而我晓得,影响心情的缘故并
非单纯的环境变化,而是他曾经缠得我几乎发疯而今又令我疚歉得心痛的父
亲不在人间了。

他的。。 5寸照片和十多年前病故的我的母亲的遗像并列在写字台的书架
上。经照像馆技师修饰过的形象显得安详自若还略带一点笑容,而他本人的
尊容与照片相去甚远。都说他五个子女中我最像他,我相信这仅指五官而已。
他的忌日和清明那天我上的供物——一杯白酒,蒸发得仅剩一半,被我倒掉
了;一碟小菜也因搁得太久,撤走了。水果是不限日子的,只要有就会装碟
摆上,它们不要我来处理,被戏称为螳螂的我的女儿自会一只一只地消受了
去。吃一只,她便向他行一鞠躬,还喃喃道:“老公公我吃一个,你同意吗?”
于是碟里的东西日渐减少。她告诉说每回都得到“应允”,于是很心安理得。

他活了。。 71年。其间右派帽子戴了二十多年。他几乎一贫如洗,生前百元
月退休金大抵都付了酒钱。可偏有一本在他最拮据时也舍不得卖给废品站,
动乱年月中也不知用什么方法躲过查抄的民国三十七年出版的《上海金融业
概览》的棕皮书,这几乎是他的唯一“宝物”,珍爱如命。这是本罗列了旧
上海众多私人钱庄、银行和保险公司高级职员以上名单的洋洋大观的工具
书。 220页上存一行蝇头小字,因是关于他的,特意划了一道红杠:

亿中商业银行襄理漆德清

据我所知,“亿中”不过是旧上海一家小小的私人银行,祖父在银行入
了股,是“亿中”的董事,他才在“亿中”谋到一名小小的出纳主任,再说
襄理从经、副、襄的职称排列也仅为老末,而这段生活在他的一生中是唯一
的华彩篇章了。每每有客人来家,他几乎无一疏漏地捧出这本封面斑驳纸质
泛黄的“宝贝”,翻到印有他大名的一页,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于是,
我总掷去一句:“那还不是因为祖父的关系才送你的头衔。”“你。。你才
是开后门参的军,开后门复的员,开后门当的记者。。”他青筋暴出,又吼
又叫,说出一连串既尖刻又伤人的话语来。如此场面,叫人尴尬得可以。

回想起来,我俩父子间形成冰炭难容的起因就他而言盖始于我乃至家人


对他的小■、渺视。而我以及我所晓得的胞弟胞妹的心态则是把诸如我们的
远走他乡,母亲的早殁、家庭的衰败乃至个人的仕途、婚姻、入党等等不顺
的责任都归咎于他了。我是唯一在他身边的子女,与他也就纠缠最深。已记
不清彼此间有过多少次为这为那大大小小的争吵了,不论是有理无理理壮理
亏他都一概决不退让。久而久之,我在他眼里是个十足的孽子,他在我心中
是个可恨的暴君。为了制服他,我会回敬一句“你这个夜壶锡”。这是江西
人的骂人话,将对方比为“夜壶”,拟是蔑视的极尽。他最恨最恼最不愿听
的就是它,他会为之狂啸,随后呆呆地咕噜咕噜仰头灌下小半瓶白干,再随
后便埋头写东西。不必猜便知那是写给我所在单位第一把手的告状信,这信
足以让不知情的上司捉摸半天,然后摇头怒喝:“■!这个漆启泰。”但至
此仍是余波未平,还有一场夜戏接着开场。他一觉睡醒,大约总是午夜时分,
他便长吁短叹起来。旧居是一间房,一板之隔,他住在前半间,我和妻儿住
后半间,板壁隔眼不隔耳。我们从梦中惊醒,最好是弄出点声响,以表示我
们醒了,要不他决意要弄醒我们的。唉声叹气一声比一声高吭,每每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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