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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景台辅?”莲衣立即就认出了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会不是应该在参加庆典吗?
“主上,你等一下。”景麒快步追上阳子,拦在她的面前,“主上!”
庆国女王停下来喘息,脸上带着少有的惊慌的神色,“景麒你不要拦我,我必须现在就去。”她一边说,一边把头上累赘的冠冕摘下来塞到景麒的怀里,脱下身上宽大的袍服,露出里面浅色的丝质短袍。
“主上!”景麒震惊的看着她的举动,“你,你怎么可以在这里除去冠袍?”当众离开这个举世瞩目的盛大庆典不说,还公然在寝宫外面脱衣除冠,这样惊世骇俗的失礼,景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阳子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仰头咬牙切齿的对他说:“别再跟我罗嗦你那些礼仪,乐俊,他在麦州,他现在生死不明……”
“什,什么?”景麒吃了一惊。
“景麒,你说过庸有剧毒对不对?我刚才看见乐俊倒在一条巨大的庸的身下。我……”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从脱下来的礼袍上扯下一条布带束在腰间,努力冷静的说:“我就是乱主,只有我能杀死庸,我必须去。”
“那我和主上一起去。”景麒脱口而出。
“不行!”阳子头也不抬的拒绝,“班渠!”
使令从影子里冒出来。
“主上,只有麒麟不怕庸毒,让我跟你去。”
“景麒!”阳子喝住他,“我是去杀戮,你来干什么?”她跨上班渠的背,放缓声音:“你帮不了我的忙。班渠,快走。”
使令缓缓升空,景麒上前一步沉声命令:“班渠,等一下。”
班渠左右为难,只好停在半空,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个人:“主上?台辅?”
景麒急切的说:“我的脚程最快,至少让我送主上去。班渠你下来。”
“呛”的一声,阳子抽出水禺刀,“你知不知道那庸有多大?那里太危险,我不许你去。”
“可是主上……”景麒的话被指到他面前明晃晃的刀尖打断,“主上?”
“景麒,我命令你,不得擅离玄瑛宫,记住,这是王命!”她深深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能再失去了。”收回目光,阳子深吸一口气,“班渠,走!”
“阳子!”眼看着她离去,景麒急的口不择言,“骠骑,芥瑚,雀胡你们都跟主上去,全都去,不得离开她身边半步。”
“是。”几个使令女怪不敢怠慢,立即追上去。
接下来怎么办?景麒六神无主的环顾四周。平生从来没有过的惶恐让他失去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沉着冷静。此刻的庭院安静的让人心慌,白花花的日光照在身上,竟出了一身冷汗。不能就这么束手等待,他命令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确保主上的安全。原本是要等回到金波宫再想办法的,没想到会突然出这样的大事。她一个人去,身单力薄,即使有使令在侧也不能让人放心。
突然瞥到花丛后面张望的莲衣,景麒镇静下来,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他,延王。
尚隆坐在主位上使劲的吸气,让自己清醒些。身边的六太已经毫无节制的目光呆滞起来。尚隆不怀疑如果冢宰再这么滔滔不绝的念下去,那小子就会毫不客气的打呼噜了。他不引人注目的拽拽六太的衣服,让他清醒些。
“呜……”混沌中六太哼了一声,在肃静的场地中分外刺耳,几道不满的目光齐刷刷的射过来。
尚隆立即打醒精神正襟危坐。
“天行之道,泽被苍生……”连自己都快睡着的冢宰突然察觉小小的骚动,从祭文中抬起头,愕然张大了口,看着那位蓝袍金发的景台辅堂而皇之若无旁人的大步穿过场地中央,直直走到延王陛下的面前跪倒。
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前一刻还表情呆滞的延王突然站起来,毫不迟疑的快步离开。“主……主上?台辅?”看着鱼贯离开的主上和两位台辅,冢宰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结结巴巴震惊的声音合着在场诸王台辅们的窃窃私语,被远远的送到了凡间的关弓城。
“阳子回庆国了?”尚隆一走出会场就问,“出什么事了?”
景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忧心忡忡道:“主上执意要去,我拦不住。”
“乐俊怎么会在麦州?”
“不知道,目前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主上从水禺刀上看见的幻象。”
“为什么?”尚隆追问。
景麒一怔,原因已经说过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重复:“她要去救乐俊。”
“我是问,”尚隆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她认为非她不可?一定要单身前往?”
“因为只有乱主才能杀庸……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景麒尚未答话,旁边的六太已经不耐烦了,“这个关口你问这些干什么?”
尚隆看他一眼,继续问景麒,“她一个人去的?”
“我让使令都跟去了。”稍微冷静下来,景麒就为自己的阵脚大乱惭愧,居然连雀胡那只飞鼠也派去了,若让六太知道,只怕会笑死的。
尚隆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现在该怎么办?景麒你的意思?”
景麒单膝跪下,“请延王出兵驰援主上。”
六太一口回绝:“不行!”
景麒一愣,惊异的看着他站起来,“我……”
“哼。”尚隆冷冷说道:“这个事情你别管。”
“那你说怎么办?”六太横眉怒目:“你一出兵就是黩面之罪。我是麒麟,不怕毒,为什么不能我去?”
景麒这才醒悟,身为雁国之主的尚隆是不能出兵到别国的。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垂下头去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了。他今天奇怪的反常,被主上的离去吓的方寸大乱。
吓?难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害怕什么呢?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六神无主?即使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心乱如麻,为什么还是觉得无法凝神深思呢?似乎有什么力量一直在干扰他,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这种是从外面来的,却唤起他心底深处某种迷乱。
“阳子为什么不让景麒去,我就有同样的理由不让你去。”尚隆淡淡的说,“我有别的事情交待给你做。”
“干什么?”
“虽然我不能出兵,庆国的青辛将军却可以。阳子不让景麒离开玄瑛宫,这个事情只能你去跑一趟了。”
六太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好,我去。”他坐言起行,转身就走。
事情似乎有了解决的办法,景麒却一点心安的感觉也没有,反倒那种心烦意乱越来越强烈,让他无法保持看似平静的外表,眉头深深蹙起来,神色变幻不定。
尚隆盯着他看,一双因经历无穷岁月而智慧深邃的眸子仿佛有魔力的镜子,深深探入他的内心。“景麒,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阳子是乱主?六太说因为你做了一个关于阳子的梦?”
“是。”景麒面前收敛心情,“梦中主上红发飞扬,像火焰一样,又像……又像……”他仔细思索,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又像什么?”尚隆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像莲花……”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呢?第一个梦里主上飞扬的红发不是跟第二个梦里伸展的莲花一模一样吗?
“莲花吗?”尚隆缓缓坐下,像是终于证实了什么,又像是突然间有了某种了悟,“你说阳子从水禺刀上看见的情形,跟你梦中一样,都是代表她的红莲花,所以你认为她就是乱主。”
景麒的头皮突然发紧,延王的话问的奇怪,似乎含着另外的深意:“延王,有什么请直说。”
尚隆犹豫了一会,看上去好像有什么难题委决不下。
“延王?”景麒心烦意乱的提高声音。
延王倏的抬眼看着他,忽然扑哧一笑:“景麒,你现在的心情乱的很呢。”
“延王,主上尚在危险中,我不能安心。”景麒苦恼的说。
“我问你,”尚隆身体趋前,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的主上和阳子,哪个重要?”
“啊?”景麒被他绕着圈子的说话方式弄的头晕脑涨,“阳子不就是主上吗?不是一个人吗?”
尚隆似乎被这句话提醒,也微微一怔,恍然大悟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莫非就是天意?景麒啊,天命和真心,这是上天对你的考验。”
他口中或者原来如此,却让景麒更加困惑,这时候他终于能理解六太经常对尚隆出口不逊甚至直接动手的心情了,因为他此刻也恨不得揪住延王陛下的衣服领子,让他立即把话说明白。“延王,你知道什么了?什么天意?”
尚隆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如果我说阳子跟主上不一样呢?”
“什么?”景麒觉得自己彻底迷糊了,可是又仿佛他这句话不着痕迹的从他的心头划过,突然拨开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虽然此刻还不清楚迷雾后面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心底的声音告诉自己,那就是一直以来他刻意忽略,却无法忽略的答案。
尚隆叹了口气,“景麒,难道你从来就没怀疑过你才是真正的乱主吗?”
景麒只觉耳边轰然一炸,嗡嗡做响,“我?”
“我曾经问过六太,麒麟难道有从梦中预知的能力吗?他说没有,却没有在意。景麒,出了水禺刀,没人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会先出现在你梦中呢?你从来没怀疑过吗?”
“可是,可是……”景麒脑中一片混乱,茫然的看看四周,口干唇躁,“可是那红莲花……”
“阳子跟我说过,水禺刀的幻像中,虚空的扭曲就像是谁搅乱了水面。”
景麒想起来,阳子在告诉他的时候,也是以搅乱水面作为说明的。
尚隆继续问:“你在梦中,有没有试图打破或者搅乱什么呢?”
“我没……”景麒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遭到电击一样顿住,他想起来,在那个梦中,是因为他执著的要去碰触莲花,不理会中间阻隔的屏障,才会导致虚空的扭曲和莲花的凋谢。“我……”他张了张嘴,一切都渐渐清明起来。
尚隆注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景麒,你的心乱了,这才是导致庸出现的真正原因。”
全都明白了,景麒失神的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里。主宰一方的人,除了主上,就只剩下他这个宰辅。那个梦,其实就像水中得倒影,弄皱水面的却是看着倒影的他。主上所做没有不妥,所以无法找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