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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穿街而过,走至县城一处略僻静的地方,一所大院子前停下,里面涌出不少人来,帮着把车子马匹赶进院内。
听二狗子说,林一才知此处是太平镖局的四平分局。果然门前所见灯笼上有太平二字。
林一随众人一起,帮着卸下马匹收拾东西,然后被车海一声招呼,大伙喜笑颜开走入一间大屋。里面几方木桌排开,上面摆着饭食,原来是大伙吃饭的所。
林一被袁凤鸣喊去一桌坐下,桌上倒也鱼肉丰盛,见袁凤鸣相让,他也不见外,端起一碗饭吃了起来。
桌上摆着的酒壶,应是白日里车海的许诺。而镖局众人犹如未见般,都是自顾大口吃着饭食,无一人喝酒让林一暗自称奇。
晚饭后,林一与二狗子一屋。原来大院内另一侧的屋子,就是大伙睡觉的地方。
二狗子与林一也熟稔许多,知道这是镖头的朋友,便拉着他找到房间后,让其自便,就一个人倒头睡去。看来赶了一天的马车很是辛苦。
林一回手掩上房门。屋内地方不大,摆着两张床铺,二狗子已打起了轻鼾。自己对这县城不熟悉,借口外出也怕惊扰了他人,想想作罢。
林一吹熄了油灯,和衣躺下。隐隐的,耳还有热闹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一时也睡不着,他好奇心起,神识慢慢展开,向屋外,向院外而去。
院内是大车停放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处马厩,院门处有两个持刀的汉子站立,应是镖局的守卫。院墙角落一棵大树上,还隐约一个人影。
林一不解,细细查看,见其神情自然,且衣着与院门前的二人一致,心恍然大悟。此人与院门前二人,应是一明一暗,同是担负守卫之责。
若真有人越墙侵入,根本躲不过树上之人的眼睛。为此,林一暗赞了一声。镖队出门外,应对有素,果然不差。
院门前的大道上,不时车来人往。远处人声嘈杂,是酒肆茶馆所,各色人等,吆五喝,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修习《煅神鉴》后,近一里方圆之地都林一神识笼罩下,也不知苏先生那好友,是何处得来的《煅神鉴》。他所修习的玄天心法,提到了神识强大的好处,却也没有如何提升神识的法门。原先只知道,只有修为增加,神识才会相应增长,而《煅神鉴》让自己可以另辟蹊径,也算一段大机缘!
四周查看一遍,渐感无味之时,院门前几十丈处,一个阴暗角落内的两个人,让林一感到一丝蹊跷。二人窃窃私语时,还不忘对远处太平镖局处观望。
这二人声音低微,至于说的是什么,隔着如此之远,他自然是听不到。只能怀着好奇,用神识仔细辨查二人相貌。一人矮胖,神情谨慎;一人黑瘦,眉目间透着狡诈。
片刻后,二人分头而去。
林一收回神识,直觉,那二人不是什么善类。
………………
今儿春节,给朋友们拜年了。过年好!!!
第三十九章 水上惊魂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洗漱完毕,随众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帮忙套车。白吃白住不干活,他自认做不来。
等大车出了院门,才现多了两辆车,随行增加到了二十余人。
袁凤鸣与车海同林一打了招呼自去忙碌。他还是跟着二狗子,一行车马浩荡,向城外走去。
林一坐车上,见天色曙光初现,街上行人渐多,车队的方向应是向东。也不知这四平县城有几个城门,想必这是走的另一个城门。
不一会工夫,车队便到了城门处。林一坐车前,自是闲暇无事,打量着此门与彼门的不同来。车队走出城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露出一丝古怪。
听二狗子昨日说起过,四平距秦城还有四里路。依着车队的脚程来看,还须走几日呢?林一心盘算着。谁知出城十余里,车队来到一处渡口前停了下来。忙问二狗子缘由,他才知晓,此去秦城山路崎岖难行,带着货物走水路,要便捷许多。
面前的渡口,居秦水上游。秦水长几千里,横贯商国多个州县,流域甚广。是大商西北重要的一条河流。秦水流经四平,河水宽约十丈,水流趋缓,而前往秦城,有几处激流险滩,须有老练艄工操持,才能保行船无虞。
不出门哪里又能知晓这些,行万里路,知天下事!此处杨帆,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立码头上,见河水缓缓东流,林一心情跌宕起伏!
“小一,怎么?没坐过船!呵呵!”车海大笑着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林一的肩膀。
林一转身摇头苦笑:“第一次出远门呢!别提坐船了!”对车海的大巴掌,他不以为然。自伐毛洗髓至如今的练气修为,身子早不同往日,经脉与**的强韧超出常人想象。
见林一站立纹丝不动,车海也察觉有些异样,想不出来,他也不意,哈哈笑道:“坐船有坐船的乐趣呢!”说完又去招呼众人装船。
镖局随行众多,齐心协力之下,货物很快上了两艘敞口木船。船约四丈长,一丈宽,装好货物后,船上并不拥挤,尚可载上十余人。镖局留下几人照看车辆马匹,余众十五人分作两船。
码头上一串脆鞭炸响,船工上祭香火三牲后,两只木船徐徐离开岸边,向东而去。
两岸连山,重岩叠嶂,峭壁屏列,绵延不断。一条秦水逶迤东去,浩浩汤汤。
船行水,人若画。
林一眼前的秦水两岸,叠崿秀峰,钟灵毓秀,树木峥嵘,秋色层染,不时鸟啼猿啸,空谷传响,转久绝。
前面的艄工手持长篙,轻点水面,扯起高亢浑厚的嗓音,一曲山歌水面上铿锵而起——
“浮江海而不沉,游清浊而无忤。岂泛泛以全躯,惟依依以保素……”
山水胜境,质朴山歌,让人心旌摇曳。
两船间隔七八丈远,前后错开而行。车海与袁凤鸣先前邀林一同船,被林一下意识婉拒了。也许自己与他们夫妇二人,分开乘船不是件坏事。
林一这条船上七人,另还有两个艄工前后操持。船上余众或立或坐,很是舒逸。二狗子倚一堆货物上,没有了赶车的辛苦,自得的翘着腿,观赏着两岸美景。
林一虽是次乘船,处处感到鲜,却一人立船前端,默默注视前方。
前面船上,袁凤鸣的一身红衣很醒目,若山水画卷一抹嫣红。车海则站立船头,指指点点与众人说笑不停。
“林一兄弟,过来坐坐啊!”
林一回,对着二狗子笑笑,来到其身边。他见一旁桅杆下端,竹帆折叠,便背依着,坐船板之上。
“此去顺流而下,倒也迅捷,比之陆路也要顺畅许多!”林一随意说道。
二狗子的脚尖摇晃,双手枕着后脑勺,惬意的笑道:“四平到秦城四里,走陆路要翻山越岭,没有七八天的工夫别想到地方。而走这秦水,顺流直下,船不张帆,人不动浆,只要一天一夜便可到达秦城,你说顺畅不顺畅?”
他呵呵一笑,见林一点头,又道:“不过,也不然!”见对方怔怔注视自己,又呵呵得意的笑道:“林一兄弟少出远门呢!为兄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林一微笑,这二狗子常年外,见识自然强过自己,便无语静待下。
“山有山匪,路有路贼,这水上也自然有水贼。而水贼之上,有排帮这样的江湖门派。排帮把持水路,自有江湖的规矩,倒也好说话。不过水贼倒是防不胜防……”
“排帮既然把持水路,想必欲一家独大,为何还有水贼存呢?”林一心疑惑,接口道。
二狗子摇头暗道,对方年纪不大,一副气势沉稳的模样,却对江湖事一窍不通。他挪动了下身子,摆了个自以为舒服的架势,便以一个老江湖的口吻,不紧不慢说道:“天下大江大河何其多也,排帮又岂能一家独占?别说,还有沧海帮等大大小小不等的众多水上门派呢!不过秦水这段距排帮近些,平日大伙儿自也卖个面子于他,毕定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江湖门派。而秦水几千里,分流无数,水上船只来往众多,货运财物惹人生妒,便有了打主意的人。这伙人人,几人、十几人、或几十人聚起来,打劫过往船只。这些汉子皆是水上功夫出众,好勇斗狠之辈,来无影去无踪,抢了就跑,跑了就躲藏起来。排帮对此也是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如此说来,过往船只只能自求多福喽!”林一看着水势渐急的秦水,自言自语道。
二狗子轻松道:“此去水流湍急,即使有人拦路,也能被直接撞翻了。船速本身极快,拦不住也是追不上的,这趟水路我已走过了两次,皆有惊无险的。兄弟无须担忧!”
“呵呵,许是下多虑了!”林一淡淡的笑道。
“出门外,多个心思也是对的!”二狗子呵呵笑着。
林一微笑点头,内心却暗忖不止,真是拦不住也追不上吗?
过了午后,河道变得稍稍窄了一些,船速也快了许多。
林一与二狗子聊了半晌,吃了点干粮后,便坐船前,看艄工撑船。艄工赤脚,稳稳立船头,手里长篙左右轻点水面,让船头始终冲前。船后的另一名艄工,也是如此,二人很默契。
一个时辰后,林一感到船速又增加了两成,轰轰水流声震响,两岸景色飞快后退。
前的艄工猛地大喝一声:“过险滩喽——!”如一声金钹炸响,震的船上众人心悸。后面的船工高声应和,高亢的嗓音山谷回响不止。
船上众人皆神情肃穆。二狗子靠货物上,把绳子裹了几道缠身上。见林一回张望,他大声招呼道:“兄弟,前面一处激流甚险,小心被扔出去!”说着扯动身上的绳子示意。
林一见众人也都纷纷抓紧船上可依附的东西,知道二狗子所言不虚,便立靠近船的桅杆旁,向前眺望。
前方几里处,河道陡然变窄到了五丈宽,几块大石突兀砥,高处水面丈余的大石之间,只有两丈宽的空隙。艄工的脚趾紧紧钉船板上,铜色的肢体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