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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哈没错,孟长老也没错,我林一自认也没错。为何还会落到如此的境地呢?古人有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那么,是我莽撞了吗?
若是自己今日不出手,天龙派一众必将陷入这场部落的纷争。与其说帮人,不如说是帮己。
行事须德量力,而事急难免从权啊!何况本身所为不违本心,之前也是斟酌了一番,谁料陡陷窘境之时,我林一便踌躇起来了?
正如幼时走路摔个跟头,爬起来便要寻那块作祟的石子撒气一般。被师父给教训了之后才知道,路上总有难以迈过的坎,有时候不是不能逾越,而是心念滞留原处!
罢了,今日所遇,权作我林一必须要迈过的一个坎!且看我能不能一跃而过!
马蹄轰响之,骑转瞬已至二十丈外。闪亮的钢刀,彪悍的气势,汹汹而来,直欲将这个多事的外族人踏成碎片。
寂然**的林一,冲着奔涌而至的骑,眼角轻晒,眸精光一闪即没。他嘴角冷冷翘起,俯身摸向身边的箭壶,随手一抓,带起十余只羽箭,转身搭了大弓的弓弦上。
好似随手而就,林一对那临近的骑看也不看,张弓如满月,‘嘣——’的一声弦响,十余只羽箭如飞蝗般射出。
弓弦响动未止,林一手又多了十余只羽箭,眨眼间又射了出去。他依旧不看箭射向了何处,手臂一挥,又是十余只羽箭紧跟着弦响,如骤雨般洒了出去。
眨眼之间,弓开三次。数十只羽箭到处,马上之人一个接着一个,栽落马下。噗通声、哀嚎声,如夏日雨后的蛙鸣,是一片接着一片。只是此间少一分了生机,多了十分的彻骨杀气!
真元子已赶至了林一身后,急道:“小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话才出口,他已是满面愕然,愣了当场。那每一只箭杆皆有小拇指粗细,十余只拢一起,单手都难以抓圆了。可林一箭壶上随手一抓,那羽箭便应手而起,如臂使指般自如。而箭矢所去,也是无一落空——
“道长,我一人足矣,不必担忧!”林一声音清冷,回冲着真元子点头示意,手臂不停,又是十余只羽箭射出。
不过喘息之间,骑已半数落马。不理场上场下众人的惊骇万状,林一手的大弓,所射出的箭矢,如雨一般密集,如风一般迅疾,没有丝毫的停歇。嗷嗷叫嚣的骑精锐,一片片倒下,如同风的落叶,被风卷起,被暴雨击碎,从马上倒飞出去,狠狠摔地上。一时之间,哀鸿片野,嚎叫声不绝于耳。
林一神色淡然,随手又搭上十余只羽箭,却引而待。暴风骤雨也霎那间,停歇了下来。他的四周,只有鞍上无人的马匹四处惊走,原先马上那余名精壮的汉子,无一例外的,被箭矢贯透右肩,滚落了地上。
短短的一刻,骑精锐,全军覆没。就这么被林一手持大弓,一一射翻,无一幸免。只余下呆若木鸡般的柴不胡儿,惶惶不安。
这一刻,无人说话,皆将目光投向了场那个杀意漫天的年轻人。
此时,日头已略略的偏西。有风,从草原上轻轻吹过。本应熙和的春风,却带着难言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林一手执大弓,静静面对万千人马。他冷冷盯着柴不胡儿,扬声说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对方目光如锥,霎时刺透了整个的身子,令柴不胡儿感到无所遁形。他禁不住心头一阵狂跳。
顾不得肩头的箭伤,面如土色的柴不胡儿,强自镇定,说道:“你,你是谁?”
林一眉梢轻挑,说道:“我只是一个路人,一个你要杀之后快的外族人!你不杀我,我便要杀你了!”他嘴里说着,大弓一摆,十余只羽箭数对着柴不胡儿。
“快救少头人——!”作为柴刺家的长老,柴木错毕竟是心智过人之辈,他稍稍回过神来,见状不妙,忙惊呼了一声。
柴刺部落的人马一阵骚动,刀枪如林竖起,大军一触即之际,只听得“嘣——”的一声震耳弦响,柴木错已从马上抛起,十余只羽箭其胸前攒射而过,余势未消,又是十余人箭落马。箭矢所到之处,如风披靡,带起一片血雨肉屑。
柴木错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被强劲的箭矢之力,撕作片片碎肉,散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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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逆转
“我要杀你,谁也救不了你!”林一冰冷的话音又起。
看着柴木错的惨状,兔死狐悲的柴不胡儿,闻声一惊。他忙回看去,只见那个外族人手的大弓上,依旧是十余只羽箭,带着彻骨的寒意,直指自己。
此人手脚之快,平生仅见,好似羽箭就长手上,永远也射不完。下一刻,柴木错的惨状便要落自己的身上了?
“都住手——!”惊悸难抑的柴不胡儿,再也忍耐不住,被迫出凄厉的吼叫。
“不,你不能杀我!我给你赔罪了,牛羊、骏马、金银珠宝、美女,什么都行。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只是你不能杀我啊!若是我死了,柴刺家与萨达家便是世仇,以后的草原上,再无宁日啊!”柴不胡儿已吓得面容扭曲,冷汗淋漓,马上急得直摆手,连连出声讨饶。他生怕那尖锐的箭矢贯胸而过,谁也不想变成碎肉啊!
“哼!大不了我呆草原不走就是。你这三千人马,只怕还不够我杀上几日。柴刺家的男儿都死光了,你与萨达家的恩怨不也就了结了吗?”林一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惊得柴不胡儿大叫道:“是,啊,不是——!”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便重创了我人,那些废了右肩的汉子,已是拎不起刀,也挽不起弓,眼下跟个死人也差不多。这个外族人要是真不走了,草原上还不是多了个魔鬼。我柴刺家,便是有再多的人,也经不住这般的杀戮啊!此人年纪轻轻的,为何这般的歹毒呢!
柴不胡儿心急之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他带着可怜的模样哀求道:“你千万不能这样做啊!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的见识。我这就人带退走还不行吗?萨达家的这片草场,我绝不会再染指半分。长天草原作证,我柴不胡儿绝不违背自己的誓言!”
林一面露忖色,此人杀不得。不然,方才他已变成了一具死尸。
正如柴不胡儿所言,若是真杀了他,柴刺家与萨达家,便结下不死不休的世仇了。而眼前这三千人马,真是乱了起来,无疑又是一场浩劫。他林一依然要前行,并不能为此事耽搁下来,也不能真的去杀柴刺家的人。
何况,已帮了萨达部落很多了,如今又能怎样呢!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如你誓言所说,我便放过你。好自为之!”林一说完,深深瞥了一眼对方。尔后,他冲着不远处的真元子,颔示意,便拿着大弓,又捡起几只箭壶,转身离去。
柴不胡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他目光阴沉的盯着林一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这才让人将受伤的族人抬回去。
许是柴不胡儿真的怕了林一,又或是方才誓约的原由。不多时,柴刺部落旍旗斜落,刀枪低垂,大部人马缓缓退去。
……
“小子,你又让老道白忙活一场,哼!”真元子跟上了林一,言语是埋怨,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真元子的话,让林一心稍暖。这里,还没人杀得了他。可老道危急关头的真情显露,令其防备之心,彻底地松懈下来。
这份情,他林一记心底了。
“你小子杀伐果断,却不滥杀。留下这个柴不胡儿,实属明智。不过,余骁勇之士,就这么转眼间倒你的手下,令老道我也自愧不如啊!”
真元子担忧去,心里儿轻松,一旁侃侃而谈。
林一不由得止住了脚步,他端详着真元子说道:“道长,有话直说便是,何故调笑小子呢?我林一没有道长所想之不堪!”
真元子也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语气却郑重了许多:“小子,我就知道你不好糊弄。常言道,不如意事常八,可与语人无二三。有我这个老道一旁聒噪,你这个车夫,便知足!”
这是个善解人意的老道!他是唯恐自己为了方才之事,而心存芥蒂,故尔出言宽慰。
林一眉梢扬起,他含笑看着真元子,微微欠身,说道:“多谢道长!”
“哈哈!你小子也是俗气未!”真元子手捋长须,洒然一笑。
……
萨哈与萨姆黎儿等人,悲喜交加。眼前这一切的生,对于萨达部落来说,实属惊天逆转。
看着林一走近,萨哈忙跳下马迎上来,他右手抚胸,脸上带着感激与敬畏,深施一礼,说道:“多谢这位小兄弟解我阖族之危!”
真元子含笑不语,他回打量一眼林一,自顾向前走去。
走至萨哈面前,林一脚下一顿,轻声说道:“萨哈头人不必谢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萨哈闻言一愣,忙抬头看去,只见那少年人已抬步离去。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老脸一热,神情是深深的愧疚与不安。
……
天龙派弟子围作一起,默默看着神色淡然的林一。一个个竟是神色不明,心思各异。
林一手持一张大弓,拎着几壶羽箭,施施然的走过来。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即垂来至孟山的面前,说道:“下幸不辱命!”
孟山面无表情,凝视着林一手的大弓,眼瞳微缩了一下。轻咳一声,他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才沉声说道:“本长老真是看走眼了,你竟有这么一手精湛的箭术,且力气惊人!看来,做我天龙派的养马弟子,倒是委屈了你!”
林一缓缓抬起头来,眸光澄澈如镜,他直视孟长老说道:“下有些蛮力,秦城的龙城镖局也是知晓的。作为天龙派的外门弟子,本来便是可以带艺入门。何况,这不过是山野狩猎的粗俗之道,江湖,也难登大雅之堂。至于长老所言,林一不知何意。”
“呵呵!以己之力,面对千军万马毫不变色,举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