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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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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自小养处优,哪里听过这般轻鄙下流的话,甩了那人的手,气得浑身颤抖,半响才骂得出一声:「滚!」

  「一生气倒更加美丽了。」那男人一点也不畏缩,手抚上东的脸颊,更加下流:「嘿嘿,被人压在身下时一定更加迷人,一清表弟真是艳福不浅。」

  东听他愈说愈是无耻,一把拍开他的手,瞪视著他,声音森冷:「想放肆也得看看地方!」

  那人脸色一僵,随即又笑:「如果一清表弟没答应,我敢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弄的大家难看。」说完扣著东的肩膀就往房间里扯去。

  东听了心底一凉,怔忡之间已被他扯进房间,眼见门要被关上,他连忙伸手抓住门把,大力挣扎起来。

  「锦…田村…中野…」东大声喊著几个可能在这附近的人的名字。

  那人眼见不对,一拳打在东的肚子上,痛得东身体一缩,跪倒在地,即使如此,握著门把的手还是死不肯放,那人早瞧出东腿上有伤,此刻还存什麽好心,狠狠朝他伤腿踢了几脚。

  才愈合的伤口哪里禁得起,东痛得叫都叫不出,手哪里还握得住,终是放了。

  那人觑紧机会,连忙把门关上,落了锁,才阴阴盯著东笑:「实话告诉你,锦答应我了,要是我玩得尽兴,尽可以把你讨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白川家送来赔罪的玩物,他已经腻了、厌了,这就是你最後剩馀的价值…」

  东看著那人张张合合的嘴巴,後面再说些什麽已经听不清楚,但只前面几句也够明白了。

  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直达头顶,整个人佛似瞬间跌到冰窖,连心脏、连思绪都给冻结了起来。

  东约莫知道锦对他的看法,原本是轻蔑,後来加上不齿,既然瞧他不起,待他冷淡也是自然,但要说恶意凌虐却是没有,偶而想到以前的交情还会对他好上一阵子…

  所以对锦,东其实可以说是感激的,也因此,他从未想过锦会这麽对他…从来不曾…

  背叛…原来就是这种滋味…

  心就像死了一般,冰冷的连绝望都已经感觉不到,难怪深爱母亲的父亲得知被背叛时,会如此痛恨母亲、痛恨自己!

  那时,慎言和锦也是这种心情吗·!自己所谓的好意也是这般重重的伤害了他们吗·!

  所以…这是报应、是对背叛者的惩罚·!

  什麽时候被拉上床、什麽时被脱光衣服,东根本一无所觉,直到撕裂般的痛楚自下身传来,才有那麽一点点真实的感受。

  除了自己的异能,对锦而言,可供利用的工具还有这付躯体啊! 东自嘲的笑了出来,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任身後的人予取予求。

  但那人如何能满意,愈是得不到反应,动作愈是粗暴凶狠,反正都已经做了,说什麽也要得到满足!

  见东仍是半点反应没有,甚至连呻吟都听不到,那人愈发上了狠劲,拉出裤带上的皮带,握著尾端,狠狠抽在的背上,背上本来就没什麽肌肉,那金属扣环等於是敲在肩胛、脊、肋骨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直击骨头的强烈痛楚加上皮带抽在皮肉上的灼痛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一开始东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接著便咬紧的牙关不肯再让半点声音逸出口中。

  挡得住呻吟喊叫,却如何能控制身体的反应,皮带抽下再带起时,东全身筋肉的强力紧缩和痉癴让身上那人简直欲仙欲死,手上皮带落得更狠更快,才一会儿的时间,东雪白的背上已经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这种景象看在那人眼里,更加激起嗜血的虐欲,像是疯狂了一般百般折磨著身下完美的躯体,纵然得不到他的屈服,但那强硬不屈的神情和模样却更加魅惑迷人…佛如受难的天使…凄凉、神圣而绝美!

  等那人终於餍足了离开,东已经是连动一下都觉困难,不顾全身的疼痛叫嚣抗议著,他还是颤颤地下了床。

  没有检视身上的伤,此刻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人留在身上的污秽痕迹,东一步一顿的蹒跚走著,短短距离的浴室此刻却如天堂之遥,好不容易跨进浴缸,再也支持不住跌坐下来。

  扭开龙头,任强力的水柱冲刷而下,握紧了拳头却深刻的明白根本握不住自己的尊严和命运,压抑在胸口的巨大屈辱随著泪水汹涌而出,用力捶了水面一下,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在浴缸里不知坐了多久,任冰凉的水浸著,此时东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难过的、伤心的、屈辱的、甚至痛苦的表情,红著眼眶的眼睛映著反射著光线的水面,深邃而迷离,脆弱却平静。

  突然,东抬头看著架子上的剃刀,伸手拿了过来,怔怔的望著,闪著冷光的边缘似乎在呼唤著他…

  绘梨,你要我珍惜自己好好活著,否则,天上、地下永不相见,但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沦为工具,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肮脏、污秽、耻辱而堕落,这样的生命还值得珍惜吗·!

  活著才是不珍惜自己…答案根本无庸置疑!

  绘梨、绘梨…我这不算违约,你一定不能怪我…

  前一刻还漾著水的迷离眸子瞬间绝决而坚定,拿著剃刀的手毫不迟疑的往自己另一只手腕上划去…

  锦回到家里正准备回房时,看到自穿堂走出一个人来,又是来找东治病的吧! 流里流气的,怎麽看都让人不舒服。

  最近在家出入的人也实在太多了,虽然都是透过亲朋好友介绍,家里的层层戒护当然也还不至於有安全上的问题,但一些生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看了著实令人讨厌,锦心里想著,以後还是全都拒绝了吧!

  冷冷瞅著那人得意的神情,不知怎地,胸口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又闷又重,心情倏然烦躁起来。

  那人看到了锦,趋近前来,一脸讨好:「一清表弟,我是後藤进三,你还记得我吧·!」

  後藤·!不知是多远的亲戚,搜寻著脑中的记忆,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锦淡淡点个头没有说话。

  那人不知是看不懂脸色,还是刚才得了趣舍不得不炫耀,一脸兴味:「没想到一清表弟藏了这麽个好玩具,真是少见的妙人儿。」

  好玩具·!妙人儿·!东一身异能确实不平常,但听後藤用这麽轻薄的话来形容东,锦实在不高兴,怒火横生胸臆,态度愈加冷淡:「那是上天恩赐的礼物,後藤先生该当感激才是。」

  锦一句〃後藤先生〃就把两人的关系撇得远远的,对於这种上门拉关系、脸皮比城墙人实在一点儿好感也没有,自己才听他讲一句便觉厌烦,难为东怎麽忍得下,当下更加决定不再让东随便给人治病。

  那後藤委实不知趣的很,锦已经说的这般明显,他却罔若未闻,淫声笑语:「上天恩赐的礼物…一清表弟形容的真好。」

  後藤一脸下流淫秽,锦见了只觉恶心,冷冷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再搭理。

  才刚转身,便听得後藤一句轻叹自语:「那身子的滋味真真令人销魂,女人也比不上…」

  锦只觉脑袋轰地一声,哪里还能思考,待回过神来,手已经叉在後藤的颈子上,声音迸出牙关:「你对他做了什麽·!」

  锦手指钳得用力都能听到後藤颈骨发出的声音,只见他涨红了脸,气都透不出来,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中野正好要去给东换葯,经过看到这一幕,大喝了一声:「锦,先看东要紧!」

  锦这才如梦初醒,撒手放了後藤,拔腿往东的房间跑去。

  一路上狂奔著,才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锦一颗心却彷佛被油煎冰冻了好几次,连悔恨这种情绪都来不及有。

  直到冲进东的房间,看到浴室大开的门中坐在浴缸里的人,险些跳出胸腔的心才略微平稳下来,但才堪堪看清眼前景象,心又高高提了起来,连呼吸都要停窒。

  只见东手上拿著剃刀,两眼茫然的望著泛著冷光的刀刃。

  「东,把刀子放下…」锦慢慢的靠近,声音尽可能的轻柔和缓。

  东转过失神的眸子,望著锦,等了好一会儿,眼神才聚起焦来。

  「锦…」淡淡的笑,淡淡的声调:「白川家欠锦织家的一切,用我一条命还也够了吧!」

  说完举起剃刀蓦地往自己胸口插去…

  「不…」锦惊呼地扑向前去,千钧一发之际打掉东手中的剃刀。

  一口气才缓了下来,倏然看到浴池中一片血红,锦整个人彷佛被冻结了一般,不会…不会是真的…

  他颤颤地拉起东在浴池中的另一只手,腕上刀口皮肉翻卷,看得见森森白骨,鲜红的血随著心跳一阵一阵漫流而出…

  锦强力压住东腕上的大血管,转头看著他的脸,他唇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映著红色池水,愈发显得他脸色如纸般苍白,没有任何一点儿生气…除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一如初见时的清朗纯真,没有预期中的责难和怨恨,只有解脱一切的轻松自在。

  「锦,对不起…」东淡淡开口,而後转开了眼,望著窗外灿烂似锦的晚霞:「唯有这种赎罪方式我做不到…」

  「不,」握著东的手又紧了紧,锦脱口而出:「我没有…」他只期望在那双平静的眼中看到一点波动。

  没有,什麽都没有…眸子黯了黯,如同东的愈来愈浅淡的声音:「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绘梨等著我呢…」

  微微的笑漾在唇边、漾在闭上的眼角…

  「不…东…张开眼睛…」锦用力摇晃著东,却只摇晃出满池盪漾的血色水波,更加血红了双眼,心好似被剜走了,只剩空盪盪的胸口…

  静静躺在加护病房里的人,安详平静的面容好像正嘲笑著那些正在为他的性命而与死神拚博的人们…

  锦在窗外看著,靠著呼吸器和全身管线维生的脆弱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所有的不屑、轻鄙、恼恨…等负面情绪在东的生死关头间全都显得渺小而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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