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斯特教授在看到那些人体残骸时的表现和反应。而后,他被再度送回监狱。
现存的资料中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伊弗任·利托菲尔德生平家世的记载,只有些只言片语提到他祖籍新罕布什尔州,十多年前来到波士顿。但有关约翰·韦斯特和乔治·派克曼的就多了。
韦斯特和派克曼两家都是当地的世家,他们家族的第一位成员在这里落脚时,美国还是英属殖民地,波士顿还正在从渔村向集镇转型。其后,两家的祖上都曾出过达官显贵、巨商富贾,诸如州长、哈佛大学校长等等,出过不止一个哈佛毕业生。
1793年5月20日,约翰·崴特·韦斯特出生时,他的父亲瑞德福·韦斯特是一位成功而富有的药商。约翰14岁就读哈佛大学医学院,18岁获学士学位,22岁获医学博士学位,并于同年,1815年远渡重洋,赴当时医学最发达的伦敦实习,和后来成为英国著名诗人的约翰·肯特一起,在盖斯医学院附属医院为外科手术医师辛普森·弗斯特当副手。
实习完毕,约翰·韦斯特随当时的医学界权威波耶教授遍游英伦三岛,后在返回美利坚途中路经亚速尔群岛时堕入情网,与驻该岛美国领事的女儿一见如故。她便是后来的韦斯特夫人赫丽叶·亨克琳。
韦斯特夫妇于1823年举行婚礼,尔后,约翰·韦斯特接手了格尔翰医师在波士顿的诊所,但业务开展得并不似年轻的医学博士想象的那样顺利,所以从一开始,经济上的窘迫就像幽灵一般如影随形。多年后,韦斯特教授从列维利街监狱写给友人乔恩·洛威尔的信中有这样一段陈述:
事实上,我对于金钱的价值知之甚少。我父亲从来就只给予我极少的零花钱,而且不允许我过问或插手他的生意,当然毫无疑问,他老人家是出于好意。自从结婚后住在波士顿,我从父亲那里得到的只有每年500美元,房租亦包含其中。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债务,但一直坚信,我的诊所能挣钱。
父亲去世时,我只得到了本应属于我的财产的一半,而且其中不包括乔尔斯江大桥的部分——我必须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他把不动产全部留给了我的孩子们。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只能享用每年的进项。如果有孩子结婚,则那笔进项便属于我和未婚的孩子们。
由于听信了他人——非我家族中人的怂恿,我极其愚蠢地在剑桥置下了巨大而昂贵的豪宅,并花高价打造园林,购买书籍和家具等。此后数年,我屡屡负债,几乎无力支撑我的产业。当初买房子买地时,人家都对我说,这一带的房地产十分抢手,不出几年,我只消卖掉我手中地产的一部分,便可以赚回大笔的钱,从而摆脱所有的债务。结果呢,却是差不多全盘输光。
这栋位于哈佛路上的豪宅后来在1837年被债权人拍卖,韦斯特一家便以“租至买”的形式搬进了哈佛广场附近花园街22号约纳斯·崴萨先生的房子。“租至买”是一种长期租赁合同,双方预先讲定等房客缴纳的房租费总额相当于该房产的价值时,房子便归房客所有。
//
…
断肢之谜(5)
…
约翰·韦斯特的诊所只维持了一年多。1824年,他应聘到哈佛大学医学院教化学。两年后提为副教授。又过了一年即升任教授。应该说,韦斯特教授的学问做得是相当成功的,由他撰写的《韦斯特化学》是当时哈佛大学、西点军校及其他高等院校化学课的指定教科书。他还是《波士顿哲学与艺术》等学术杂志的编委,以及19世纪著名的冯·李比格《有机化学》的英文译者。
韦斯特教授的同事们形容他“诙谐开朗、喜好玩乐、博古通今、机智聪明”,是“剑桥所有派对的灵魂和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仇人”。韦斯特教授亦擅长长笛,也是当地几乎每一场音乐会的热心观众。警方后来在他的实验室里查抄到了一大沓保存完好的波士顿爱乐乐团历年演出的节目单。
韦斯特夫妇一共有过五个孩子,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很小便夭折了。本案发生时,女儿们的年龄从16到24岁不等。大女儿莎拉业已出嫁,并且凑巧得很,也嫁给了当时的美国驻亚速尔群岛领事,底下的三个姊妹尚待字闺中。其实,这句中国老话儿用在这里是不够准确的,因为西方的女孩子到了婚嫁的年龄不是呆在家里,而要频频出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舞会、宴会、派对等等。自然,姑娘们的穿戴装束也是不可马虎的,这就更使像韦斯特这样的人家捉襟见肘了。
有关乔治·派克曼博士家世的最奇特之处是,家族中第一位在波士顿定居的祖先也叫乔治·派克曼,而且后来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派克曼家世代经商,也读书。到了博士父亲沙缪尔·派克曼那一代,家族的房地产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乔治·派克曼出生时,从他家四层楼房的窗口望出去,目所能及者几乎全是他们家的房子。等到博士失踪的时候,仅沙缪尔·派克曼的后裔中就有14人毕业于哈佛大学。
乔治·派克曼20岁取得哈佛医学院学士学位,即赴苏格兰的阿伯丁大学就读博士,而后进了巴黎的萨培却伊尔医院,拜师于著名神经病学专家菲利普·派乃尔和埃蒂恩·伊斯奎罗门下。
回到波士顿后,博士雄心勃勃,致力于创建美国第一所精神病院。为此,他曾寄出过很多封信,试图搞清楚当时的美国到底有多少拥有相关学位的医师。查访的结果,一共592人。直到1966年,还有人在《美国神经病学》杂志上撰文,称乔治·派克曼博士为“美国精神病学界的先驱者之一”。
由于多种多样的原因,派克曼博士的理想未能成就。几年后,当马萨诸塞总医院的董事会计划筹建精神病诊所——麦克林医院时,博士马上参与角逐院长一职。在他提交的申请中,派克曼博士附上了两篇很有分量的论文(这在招聘文告中是没有要求的)《精神病院管理》和《神经错乱论》。前者详尽地阐述了他对未来医院从科室安排、仪器设置,到规章制度等等的种种构想;后者则着重探讨了自杀者的神经系统病变,及婚姻对当事人精神状况的影响。其中某些精彩段落至今仍为研究者们所引用。
尽管派克曼博士使出了“奇招”,董事会在经过慎重的评议比较后,录用了“更具实力”的另一位候选人卢福斯·威曼博士。乔治·派克曼继续在哈佛医学院做研究,继续在《医学学报》和《波士顿外科及手术》杂志当编辑。直到他父亲去世,管理家族财产的巨大压力迫使他弃医从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在事业上屡遭挫败,才借机抽身引退的。
和几乎所有的商人一样,世人对派克曼博士的作为有贬有褒,毁誉参半。这里是一些例子。
乔治·派克曼承继的产业中有一片乔尔斯江滨的沼泽地带,就在他居住的培根山庄西面。适逢市政府决定新建一所监狱,以应付日渐增多的囚犯人数。按照惯例,城市规划工程师们将监狱的地址选在远离闹市区的波士顿南郊。但在市长乔司亚·坤赛卸任前几天,派克曼家位于波士顿城西的江岸沼泽地在项目中中标,这给了新任市长约翰·比其鲁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因为这块地皮不但离市区很近,价格昂贵,并且一年之中有好几个月浸泡在水下。而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派克曼博士仅用他名下这片沼泽盐碱滩的三分之一,即换来了4万多美元,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一桩“相当可疑的、极具丑闻色彩的交易”。后经多方努力,市政府终于在经过改造的河滩上建起了波士顿有名的乔斯街监狱,不过那已经是派克曼博士失踪后的事了。
哈佛大学的校志中有这样一段记载:1846年2月22日,“由于乔治·派克曼博士的慷慨捐赠,校方接受了位于马萨诸塞总医院前的一块100英尺乘80英尺的浅滩地,计划在此兴建医学院新楼。”新楼于是年11月落成。后来就是在这幢楼里,发现了被认为是“乔治·派克曼博士的遗骸”。为了表彰博士的贡献,学校在哈佛医学院设立了一年一度的“派克曼荣誉解剖学教授”称号。在本案发生的1849年,该称号被授予当时的医学院院长奥立佛·福尔莫斯教授。
在同事和家人们的记忆中,乔治·派克曼博士作风严谨,特别守时,近于刻板。他每天在一定的时间起床,一定的时间吃饭,一定的时间上下班,一定的时间就寝,连每天必须读书的时间和页数也是一定的。此外,他还在每周同一天的同一个时辰去培根俱乐部,以及每月同一天的同一个时辰去理发店,等等。所以,派克曼夫人几乎总是知道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丈夫。而当博士在应该回家的时候没有回家时,派克曼夫人便准确地感觉到她的丈夫肯定是出事了。派克曼博士的另一个习惯是,他很少坐车,不论去哪儿总是步行,尽管他家里备有不止一辆当时波士顿最豪华的马车。
//
…
断肢之谜(6)
…
虽然派克曼博士为人冷淡,但他却钟情于大自然,尤喜户外远足。也是由于他的“慷慨捐赠”,鸟禽学家乔恩·奥杜邦于1848年11月30日宣布,将他新发现的一种鸟命名为“派克曼鹪鹩”。一年后的同一天,哈佛医学院杂役伊弗任·利托菲尔德便在约翰·韦斯特教授的排污管中找到了那些人体断肢。
1849年11月30日晚,当警方人员还在韦斯特教授的实验室里搜查时,哈佛医学院外一片光明,一支支火把一盏盏油灯映照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只几个小时,伊弗任·利托菲尔德的发现便成了街头巷尾人人谈论的话题。一拨拨人流越过乔尔斯江大桥,从波士顿涌向剑桥,又从剑桥的各个方向涌向哈佛大学。其中有几天前无端遭到警方骚扰的爱尔兰移民,也有长期以来视医学院为邪恶的周遭居民。更多的,则是对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贵族们心怀嫉恨的小市民们。
“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