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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相见,我是洞口。’
声音,一定要小心。脸,已经做了整形手术。发型也梳理成银行职员的样子。而且,都已经过去五年了。我用不着担心他会发现是我。但是,只有声音,跟五年前几乎没改变。我在此之前也是特意伪装了声音,跟饭田打的交道。
“先来点啤酒怎么样?”
江波这边说着,那边饭田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偶人一样动开了。往我的杯子里倒起啤酒。江波也迅速地自己倒满了。
“上次,饭田承蒙您多多关照。最近,这一行的竟争也激烈起来了,您还帮了这么大的忙,真是太谢谢了。”
江波微笑着说完,双手捧杯,恭恭敬敬地干了。我也举起杯子。
“不敢当。我们和你们所经手的货以及顾客都很不同。人在困难时,要互相帮助嘛。不久以后,也许我也会有求于你们的。到时,还请多多关照。”
“哎呀,您真会开玩笑。”
江波依旧微笑着。今天是为求我而来的,所以,实际上已经应该在直冒冷汗了吧。
“虽然我也听饭田说了,可您比我想得还要年轻。说实话,我真是有些吃惊。”
“在像江波先生您这样久经沙场的人看来,我只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吧。”
江波非常之认真地摇摇头。
“商业可不看长相和年龄。关键是要当机立断。——但是,到了我这把年纪,总是为人情啦情面等等所羁绊,太多的时候很难像所想的那样行事。倒是年轻人,可以干脆利落地处理事情,对商业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最近从流氓嘴里,总是爱吐出情面、人情等话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不露声色地说道:
“的确,没有羁绊确实可以行动比较自由。但是,它也带有一定的风险性。毕竟,枪打出头鸟嘛。而且,最近不只榔头,给社会带来危险的家伙谁都可以轻易搞到手。”
“的确是个危险的时代啊。”
江波说道。
姑且,先选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边试探着边往嘴里塞吃的。河豚生鱼片、多罗波蟹、烤松蘑等。跟上次饭田请的那顿相比,饭菜的档次明显高多了。由此,也可窥其企图之一斑了。要不是跟这帮家伙一起吃的话,不定多么美味无比呢。为了不露出洞口慎吾的一点破绽,我装出吃惯了的样子,真是辛苦辛苦。
“怎么样,饭田。如果不是这种机会你可很少能吃到啊,敞开怀吃吧。”
江波装出体恤部下的好上司的样子说道。
“就是,饭田先生。我也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你要客气的话,我连你那份也给消灭了。”
我伸长筷子,做了个从饭田盘子掠夺松蘑的样子。饭田煞是惶恐,非常认真地把盘子推到我面前。
“请,请吧,您要不嫌弃的话。”
“开个玩笑。我再怎么,也不至于饿到这种程度啊。”
江波也违心地讨好地笑着,用筷子夹了个松蘑。
“最近,多罗蟹,还有这松蘑,还尽是海外产的呢。”
“不过,这是国产的吧,味道不一样。”
我瞎蒙道,
“只要货好,国外产的也没什么问题吧。”
“对。重要的是进货的渠道。只要能弄到安定、质优的货,那就最好了。”
江波意味深长地说道,向我举了举杯子。
“洞口先生您都是从哪儿搞呢?”
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任凭你想象吧。”
“听您这语气,看起来供货渠道很稳定吧。”
“就那么回事吧。”
“这么说,周转资金也需要不少吧。”
“就那么硬撑着呗。”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江波很明显是在寻找开口的时机。但是,好不容易吃这么顿饭,太早让他解放有点太可惜了。
“江波先生公司,现在大约有多少员工呢?”
我再一次把话题岔了开去。嗬,有三百人啊。不愧是一流的大企业,跟我们那冒险企业就是不同啊。经营商品种类也很多吧,到底是综合商社啊。啊哈哈哈。
江波没有笑,他轻轻地把喝干了的酒杯放到桌上。
“我听人说过,大象一天吃的东西跟体重差不多一样。”
“大象?是动物园里的鼻子长长的那个吗?”
“对。我们也一样。光有个空架子,为了支撑它必须持续不断地吸取能量。什么综合商社,根本啥也不是。只是勉强支撑下去罢了。所以——有的时候,都在考虑着,要不要靠新兴的冒险企业支援支援。”
啊呀,真是全日本第一,我心底真想向这位名角打声招呼。江波一贯的威严荡然无存,一下子成了一个正为借钱而愁苦不堪的中小企业老板的模样了。
我也不甘示弱,摆出一副经营者的冷冰冰的面孔,默不作声地看着江波。
先动起来的,是饭田。
“洞口先生,请多多关照了!”
说完,就离开了座垫,把额头拄到了榻榻米上。
“别多嘴多舌了,混蛋!”
江波挥了下胳膊,像要砍倒他似的,用拳头打了下饭田的脸。就像京剧的精彩节目一样,饭田摔了个大跟头。哎呀哎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啊。
“失礼了,年轻人他见识少么。”
说着,江波也离开座垫,把手放到了榻榻米上。
“江波先生,”
我掩藏起内心的喜悦,淡淡地说道。真正的喜悦,还是等所有计划结束之后吧。
我接着说道:
“正像刚才您说过的那样,可能是因为我自己还年轻吧,我对情面人情这样腐朽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日本社会有点被这些近代的旧习束缚得太紧了。为了叙叙旧,不管推杯换盏几次,都绝不可能看清那人的内心。因为,要不是能笑着把人推下悬崖的人,就不可能抓住商业机遇。”
江波虽然把手放到了榻榻米上,但没打算向我低下头。
“这个我很清楚,洞口先生。看不清时代潮流的人,只会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在他那从正面看着我的脸上,在这一行折腾了将近二十年的自信与辛苦,都变成皱纹深深地刻在脸上了。也许,在他的身上也有几条伤吧。
“可以说几句实话吗?”
“请尽管说,如果是商业方面的话。”
江波猛地把膝盖靠近桌子说道。
“关于详细情况我不能细说,现在,我们有笔可观的大买卖。如果这笔交易谈成的话,我们公司的基础可能像磐石一般坚固了。但是,还有两个问题。”
“如果害怕风险,就别想飞速发展了。”
江波煞有其事地对我的意见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一个是,它的可信度。这是一家以前连名字也没听过的海外企业提出的合作。而且,货由对方带入,其可信度没有根据。”
“你们没看过货吗?”
“确认过了。作为货的质量,的确是上等货。但是,不能保证今后的交易也全部是那样的上品。”
“但是,那就看交易方式了,应该怎么样都能确认吧。”
“那,就是第二点问题。”
“请等一下。如果交易方式有问题的话,那,还是收手的好吧……”
我刚一说到这儿,江波就把手举到脸前,止住了我。
“问题并非交易方式。对方说,可以先确认好货后再结帐也行。如果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话,不管他话说得多诱人,靠不住的话我们也不会搞的。”
“那,是……”
“是金额。交易额过大了一点。”
我慢慢地点点头。
“的确。由于是大量批发,运输费和人手费会相应减少。所以,就要保证进货量了。是这回事吧?”
“您这么说,我确实只有点头的份儿了。可以说,他们的解释里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但是,我们很难跟一个以前什么交易也没进行过的公司一下子就做九位数的买卖。”
“你不能因此就觉得苦恼啊。”
我装出试探江波表情的样子说道,
“没想到像您这样的人还会害怕多多少少的风险。”
“真是惭愧,问题,是金额。”
“金额?东建不是跟帝都有很好的交情吗。”
江波的肩,明显地摇晃了一下。他没想到我连这都调查到了。江波重新端坐好,脸上布满了愁云。
“很遗憾,自从泡沫经济破灭以后,银行几乎就靠不住了。”
“要是考虑以往的关系,多少应该能提取一些吧。”
“说实话,那边还正在谈着。但是,即使能提取,也会有限额的。”
“对了,听说帝都要被哪儿兼并了。经济状况应推而知之,对吗?”
江波眯起眼,点了点头。
“所以,我今天就忍辱在这儿设宴,想能不能跟洞口先生商量一下……”
“江波先生……”
我有些不大爽快。江波先快嘴道:
“希望您不要误解,这绝对是生意上的商量。绝不是希望您看在情面上才拜托的。”
“您是让我一起联合出资吗?”
“要是您有这愿望,我们也可以考虑。但是,货是‘甘可乐’,所以跟洞口先生经手的货还有客人很不一样。”
“甘可乐”,是结晶化了的兴奋剂的别称。因为是客户自己带货进来,所以关于货无需再深问。
“确实,这东西在我们手里没多大用。”
本来,家伙们不会让一个陌生人也加入这么肥的交易里去的,这我理解。不仅如此,他们一定还想接近洞口慎吾,尽可能搞到些可卡因。
我将视线移开,向江波问道:
“那,是让我贷款给你们了?”
“交易一成功,就先给洞口先生还上。关于利率,请恕我不自量力,我想付您最大限度的。在交易踏入正轨以前,我们不打算确保我们这一方的利益。”
真是信口开河。
“而且,万一交易流产了,我们也会保障最低限额的利息。”
“融资额要多少?”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