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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杨穿好了衣服就走了，老李跟他并不熟，而且这导演也说让李胜来演这部戏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挽留的理由了。
看着张杨出了自家院子，又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老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真是个怪人！”
老李进去把张杨刚才来过的事情跟俩人一说，俩人都紧张起来了。
李胜琢磨着自己这算不算走后门了，导演这走了是看不上自己了，李丁则是在想，嘿，这孙子，都临门一脚了就把老子扔这里了，忒不地道了！
不过，老李大喘气的说了张杨已经决定用李胜的时候，俩人都长长的舒了口气。
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三人又分了一壶酒，都喝的半醉微醺。
……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起码现在江武就有点愁。
因为刚才张杨给他打电话了，说是之前约他试镜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据说还是自己的小师弟，这让江武觉得很郁闷，自己是不是越混越回去了，连自己的小师弟也拼不过了。
张杨在回到自己的工作的地方就给江武打了电话，也是道歉再三，推掉了江武的试镜，张杨拨通了张远的电话，准备询问李胜的情况，打算正式的约一下聊聊关于剧本和片酬的问题。
……
这件事正应了那句话。
生活就像是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颗吃到的会是什么味道。
可能是苦涩的，也可能是，甜的！
第60章 敲定
在中——国，是个把按资排辈看的很重要的地方。
拍戏做导演也是这样，但是由于导演们年纪的差距，或者是生活的时代的不同，就把导演们划成了一代又一代这样的排序。
张远是第六代中最早的，张杨就比较晚了，还有王晓帅、娄业、路学长以及贾樟柯等等等等。
他们一起被并称为第六代导演。
他们大多出生在六七十年代，生长在八九十年代，他们并没有什么时代的记忆，却被时代影响了。
八九十年代社会的经济制度转轨给社会带来了剧痛，而电影也开始从所谓神圣的艺术走进人们的生活里，开始变得大众化，还原为一种文化消费品。
在这一群第六代的导演里，他们要么极度追求影象本体，要么偏执于写实形态、关注草根人群，要么坚定的走在商业路线上，几乎难以象“第五代”那样整体构建电影精神的统一面貌。
所以，他们是抗拒归纳的一代，主要的创作思想和精神就是“叛逆与反思”。
而相比张远执拗的偏执于写实形态，张杨就要好上不少，虽然同样的目光防在了草根们的身上，但是从根本上的出发点和张远是完全不同的。
别的不说，就从张远从拍片之始就被禁导，每一部电影都是只能在私下里流通的货色，虽然张远也算的上是一个成功的电影商人，从来没赔过钱，但是不能把自己的作品在自己的国家里播放，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而张杨走的和张远是不同的路子，张杨从开始创作之初，就确立了自己要走的路，依然是贴近现实的电影创作，但是能够规避开广电总局的限制，并且再揉捏成属于自己的风格。
好吧，用某些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张杨是属于第六代中被招安的那种，身在体制内的，朝廷鹰犬。
不过这个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流，张杨在决定用李胜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张远打了电话，张远也是大吃一惊。
讲真，张远起初对李胜真心没那么多想法，只是觉得人帮了自己，请客吃个饭什么的，后来不知怎么着的脑袋一抽抽就把张杨要拍电影的事告诉李胜，推荐他去试试。
其实张远根本没觉得李胜能过去，为啥，对手太吊！
喂，那可是江武唉，江文的弟弟唉，人是出道已然磨砺了十年的老鸟，你是还没出象牙塔的穷学生，一没资历，二没作品，你还想上天咋滴……
张远其实最近也在筹备自己的电影，是和电影厂和电影频道合作的，叫回家过年，这算是张远在被禁止了导演生涯将近十年后的一个妥协，你拍这部戏，我解禁你，大致的意思就和小时候和小伙伴闹别扭一样。
你不先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张远目前就是这么操蛋的情形，明明已经接受了招安，却还扭扭捏捏的不愿意敞开了说，忒矫情！
言归正传，张远觉得李胜没机会过，所以虽然推荐给了张杨，但是在自己这部戏里还是给留个个角色，就是想着李胜被拒绝后然后拉到自己这来的，虽然戏不多，那也是戏不是，结果，这还一天没到呢，张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张远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张杨选择李胜，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把电话巴巴的打过去了，听李胜这么一说，张远也只能说李胜运气也是忒好了，可以买彩票了。
想想也是，如果李胜没想过体验生活，如果他没去华清池，或者说如果他去的不是华清池，那他不会认识老李，如果不认识老李，就不会认识李丁，如果没有李丁，他提前见不到张杨，如果不是李丁嚷嚷着听我的太阳，那张杨也不会提前就拍板了让李胜来演这个角色。
当然，还是那句话，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最起码现在李胜拿到了这个角色，这就足够了。
下午的时候，华清池开始影业了，李胜和老李收拾好场子，又把李丁巴巴的送上车，这就回了澡堂子开始忙活，一直到晚上午夜时分，李胜帮着老李把澡堂子关上，吃了碗宵夜这才回家。
不得不说，这搓澡还真是门力气活，最起码今晚李胜根本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想早点睡觉，回家洗过澡沾上床就睡着了。
翌日，上午，李胜终于在张远的引荐下终于见到了《洗澡》这部戏的导演张杨。
张杨其实和李胜也是有点联系的，因为张杨从92年毕业就被分配到了北影厂工作，北电又是北影厂的亲儿子，北电因为市场或者说是经济的限制，北影厂每年的拍片在数量上是有一定的限制的，所以大部分在北影厂挂职的导演也会出去干私活。
和张远的健谈不同，张杨有些寡言，三人碰面的地方就是北影厂。
张远和李胜赶到的时候，张杨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看到两人来了，张杨也没过多的客套话，直接推过来一份文件。
“我跟张哥大致的了解过你的情况，一万五，这个价钱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你考虑考虑，行，咱就签了，这回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行，咱能商量商量，不能商量就散伙。”
张杨的开门见山让李胜愣了愣，张杨见李胜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惊讶，开口解释道，“拍戏拿钱，天经地义，我喜欢把事情分的清清楚楚，我不喜欢被物质影响到电影，谈好了片酬，等到拍戏才能更专注。”
李胜点点头，的确如此，如张杨所说，一万五这价钱虽然不高，但也不算低了，路上的时候张远就跟李胜透过底，濮存欣和朱旭老爷子也只是拿了五万块，但是人家两人的知名度和演技又不是李胜可以媲美的了。
李胜拉过那份合同，大致的瞄了一遍，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妥了，拿过笔唰唰唰的就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看到李胜这么爽快的就签字了，张杨的态度柔和了不少，对着李胜笑笑，“别介意，我就这么一人！”
“你留个电话！”
“呶，这是剧本！”
“昨天你在华清池唱我的太阳真的很赞，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张杨从李胜手里拿回一份合同之后，递给李胜一叠装订好的打印纸，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然后就自顾自的坐下继续写东西了。
张远倒是习以为常，对着李胜耸耸肩，拉上他就走。
到了停车的地方，张远给李胜散了根烟，俩人靠着车点着，闲聊了几句。
“好好干，小子，我很看好你啊！”
李胜笑笑，“以后还得张哥多关照。”
“咦？这车你的？”张远看李胜打开车门，把手里的合同和剧本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疑惑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李胜疑惑的看着张远。
“不是切诺基么？”张远问道。
李胜挠了挠头，“那个是朋友的，额，今天没开。”
张远围着车子转了一圈，抬头看着李胜。
“你不老实，这车我认识，于飞鸿的。”
“你们什么关系？”
第61章 张大喇叭
李胜苦笑了一声，看向张远。
“张哥你认识飞鸿？”
张远点点头，然后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李胜。
“咦？飞鸿？叫的好亲热！”
“难道说……”张远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胜无奈的点点头，之前于飞鸿和李胜一起去见过王小帅之后，就被他追问过，怎么会和李胜在一起了，搞的于飞鸿不胜其烦，所以就和李胜商量着暂时不公开关系。
李胜倒是不清楚张远居然于飞鸿，今天开的于飞鸿的车，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
看来以后出门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开切诺基了，不过会不会有周讯的朋友也认出切诺基的来历呢，这真的是一个问题哟！
“看不出来啊，老弟，牛逼啊！”张远对着李胜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笑着上前来拉着李胜。
“跟我说说你们怎么好上的，她当年可是我们北电一枝花呐！你行啊小子！”
李胜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不好推却，正想着怎么推诿呢，电话响了。
是老李打过来的电话，说李丁又提着菜来找老李喝酒，老李叫李胜也过去，这下有借口了。
“张哥，那个改天再说吧，我这还得去澡堂子开工呢！”
“开工？”张远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体验生活？”
李胜点点头，“是啊！”
张远看看李胜，没再继续追问了，摆摆手，让他先走。
李胜跟张远道了声再见就开车往华清池去了，张远看着李胜开车远去带起的两行烟尘，若有所思。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