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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校看着凯茵对电话说道:“约个时间,你把玉观音还给我。”
狡猾的笑声像夜晚透明的薄纱在眼前撩动:“明天正午十二点,国贸顶层,不见不散。”
神色严峻的宋校关闭通话时凯茵抓住他手臂急切问道:“是不是尚修文?捡到外婆的玉观音了?”
玉观音是在北京的香山公园丢失的,那天,凯茵在
香山公园偶遇尚修文,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尚修文的有意为之。
但是细想之下又可以确定确实是尚修文的有意为之,距离她弄丢外婆的玉观音已经一月有余,尚修文如果捡到也在一月之前,怎会隐瞒至今才来说明?他又有什么目的?
正当凯茵脑海中的思绪全体打结时,宋校抱起双膝埋下脑袋,低声告诉她:“是魏立巍,玉观音在他手中。”
“魏——立巍?!”这叫她怎么相信?两件事情完全没有相通的地方:“难道我去香山那天魏立巍也在?”
宋校的脖颈牵引的又细又长,他不动声色,依旧闷着头:“也有可能是秦岭拾到了。”
“……”魏立巍的这一通来电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凯茵不得而知,但是她非常担心宋校的安危,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一声一声透露出恐慌:“你们要见面?你要跟他见面?”
“他约我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国贸天台见面。”
“不不不,你不能去,这太危险了,魏立巍想干什么?”
眼看太太情绪掀起轩然大波,宋校将她搂住:“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我外婆的贴身配饰在他手里,我必须去。”
“不行,”凯茵抬起脸颊,眼睛已经急出泪水,“这个人心理变/态,你不能去,那东西我们不要了也不能去。”
“那是我外婆的贴身之物,怎么能不要?”宋校严词拒绝掉凯茵,手指***发丝扫了扫短发,正欲熄灯:“睡吧,明天不会有事。”
凯茵却突然掣住他的手臂,台灯未能熄灭:“宋校,我被魏立巍打过,我很怕这个人,我们能不惹就别去惹好不好?你是我老公,你出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宋校叫凯茵一番酸涩的陈词说的心情烦躁又懊恼。
四月的那件惨事他不想再提,而那两道拖行数米的血迹稍在脑海出现便让他浑身如坐针毡,他是没有办法面对太太遭遇的那一切的,可谓切肤之痛。
“凯茵,你听我说,青天白日他不敢对我怎样,何况我并不是女人,我当过兵,身体素质比他好,真要打斗,未必我输,但我向你保证,我不激怒他,我只想要回外婆的玉观音,其他的事,交给司法,好吗?”
“现在我们不知道魏立巍在打什么主意,我很怕,宋校我很怕。”凯茵投入宋校怀中,半是恐惧半是慎重:“宋校,不如我们报警吧。”
宋校轻轻抚摸她的背:“这件事我会和唐泽好好商议,你就不要参与了。”
不知从何时起,儿时背着书包一同走过三中围墙的那两个少年一步一步变成了今日宛如不共戴天之仇的宿敌,他们没有恩怨,他们曾是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可惜时光太远,遭遇太险,许多人都从朋友走向敌人,再从敌人走回朋友,唯一不变的,是利益。
到了第二天正午,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三两作伴,相携去员工餐厅用餐,芮芮上来寻找凯茵,却发现她今日有些魂不守舍。
“芮芮,你找秦岭陪你吧,我中午有事。”
芮芮瞟了瞟她的办公桌,也只好去广告部找秦岭吃饭。
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11:50,凯茵坐立不宁,也没走出办公室,格子间里就给宋校打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宋校没有接到,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抵达国贸天台,手机却意外的遗忘在车中的仪表盘中。
事关重不重大已经不重要了,她担心宋校是真,也不愿再去联系唐泽从他人口中得知宋校的情况,相邻格子间的座机还在响,她已经拎着包从同事的办公桌前一闪而过了。
她跑到电视台楼下,拿了凯美瑞直奔国贸,路途中一直加速,庆幸没有遇见红灯。
18分钟抵达国贸,楼下停了车带着手机冲进国贸大厦,正值中午,大厅工作人员用餐,管理秩序稍微松懈,凯茵趁着这个空档没有签字登记直接踏上了电梯。
天台上风声猎猎,像动物的嘶鸣,宋校、唐泽都在,待凯茵也出现了却唯独不见魏立巍的影子。
“你怎么来了!”
突然转身的宋校看见凯茵从玻璃门进来,不禁又气又急,怕凯茵下去的途中遇见魏立巍,宋校让唐泽送凯茵回电视台,凯茵却宁死不愿。
“他人呢?他人呢?”
立在天台强风中的凯茵被风吹乱长发,原地胡乱旋转,焦急的情绪在一整张小脸中最为明显。
“凯茵!我叫你回去!”
“我不回去!万一你们打起来我还可以报警!”
争执的双方坚持自我的立场,宋校找不到方式让凯茵离开,所以他决定今日之事作罢,魏立巍可以以后再见,但是他不能再让凯茵冒险。
“走,我送你回电视台。”
她的手臂被宋校抓住的那一刻,恰好天台那扇玻璃门轻轻推开了……
三双被强风肆虐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地方,玻璃门下的台阶上出现一双黑色的锃亮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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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沉默的身影出现在三人视网膜中,他穿一件深蓝衬衫与一条黑色西裤,色泽明亮,这样的颜色让一个眼神深邃轮廓修长的男人特别性/感。
是魏立巍,阔别了半年之久的魏立巍。
呼啸的狂风吹开凯茵的长发,它们在脸颊上凌乱飞舞,以至于让她视网膜中的那道身影几乎幻灭成一触即破的泡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魏立巍站在狂风之中,距离他们足有十米,流光水滑的西裤像风囊一样簌簌煽动,深蓝色的衬衫随着阳光变换光泽。
他在风中露出了雪亮的牙齿,五官轮廓比半年前消瘦,却比半年前冷酷,他的头发做了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伫立于风中纹丝不动。
他独立一边,遥远的阳光勾勒出他的身影,这个男人,瘦了。
一枚翠绿观音吊在他的中指骨骼中,垂下15厘米有余的红绳,玉观音风中摇晃。
他对对面三人发出鬼魅的微笑,甜腻的笑容中掺杂致命的毒素,连他的眼睛也像往日一样暗藏锋芒。
“玉观音,自己来取。”xing感的嗓音混合着风声,像自远而来的利箭,箭头对准宋校灰色的瞳孔。
“唐泽,我过去,你带凯茵离开。”
“不行。”
“你别任性。”
“不行,你一个人跟他在一起肯定不行,我报警,我现在就报警。”
凯茵急欲伸向包中的手臂被唐泽不动声色的握住,迎头抬起时,唐泽的目光隐晦幽深。
突然之间竟然明白了唐泽想要告诉她的事,她心底默默一静,全身都有足够强大的底气,在她看向远方那道瘦长身影时有种莫可名状的激动。
宋校走了过去,可是唐泽依旧没有带走凯茵。
他们在距离的这一边,眼看宋校沉默而内敛的走向魏立巍,每一步且都悄静无声。
魏立巍在笑,他吊着玉观音把玩,一面赞叹玉器的水色,一面遥遥等待宋校朝他靠近。
两个男人踩在一条直线上,风声鹤唳,着装发出挣鸣的声音。
魏立巍将玉观音递上,宋校以掌心托住,竟然顺利到这种程度,令这一边的唐泽与凯茵诧异。
“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凯茵不安的询问唐泽,可是一双眼睛仍旧盯着那边两个男人,唐泽给不出答案,他见机行事。
“这六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听说你结婚了?”
魏立巍的雪亮牙齿非常整齐,邪肆的目光越过宋校的肩膀,投向那远处的矮小身影。
这样的目光无疑让宋校非常不爽,他将玉观音放入西裤裤袋,稍稍变动方位,挡住他的视线:“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三角出了事才激出了你?”
魏立巍眯起奸滑的双眼,双瞳油亮:“我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你说呢?”
“自首吧,牢狱之灾你免不了。”
魏立巍哂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顷刻,国贸大厦前传来110警笛之声,魏立巍的眉心突突一跳却无面目表情的改变,他垂眸笑着摇了摇头:“宋校啊宋校,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下一秒,魏立巍把枪以对,枪口对准宋校的印堂。
“宋校!”
凯茵急欲上前,叫唐泽拉住:“危险!”
魏立巍竟然有枪!
不近不远的风口,两个男人相对而立,宋校的声音随风徘徊:“肇事逃逸罪、恶意操作股市罪,看来还有一项:私藏枪支弹药罪,数罪并罚,你前景堪忧。”
“不止这些,还有侵犯人身自由罪、强jian罪!”
一道坚定不移的男声令人侧目,宋校看见是慢慢走来的唐泽。
☆、337。溪溪溪溪是你吗溪溪溪溪……
唐泽的刚毅表情让魏立巍短暂沉默了片刻,他笑了,眼梢闪烁油亮的锋芒,却在突然之间,那只手枪以白驹过隙的速度对准了唐泽的一只眼睛。
“在我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你们先去阴曹地府为我陪葬。”
他扳动枪膛,一脸怒意的昂起下巴,枪口撞在唐泽的额区,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宋校出拳,一道响彻云端的枪声让整个世界像突然炸裂的海底世界,漫无边际的海水涌了上来…凡…
凯茵的耳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在那失聪的几秒钟内她的表情面如死灰,而下一秒,她朝宋校冲了上去。
宋校与唐泽完好无缺,刚才那一枚子弹,射去了空中。
公安局特警大队的特警们手持枪械冲上天台,四面楚歌中的魏立巍勒住宋校脖子,枪口抵住他的后脑勺。
“退后!”
“魏立巍,你别再冥顽不化了。”
“宋校,我不怕死,但我不能看着你继续潇洒。謦”
枪口撞击他的后脑勺,子弹无眼,宋校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