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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双眼没有聚焦地看著大快朵颐的晋王,陷入了沈思。
回到大宋已经三天了,虽然皇上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地去请张真人来京城,可是,那种度日如年的滋味,他还是尝够了。
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却感觉,自己就像已经和韩林分开了千年万年那样久远。
现在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凉薄的一个人,完全不顾念白发苍苍的老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王爷和太後,满心满脑都只想著韩林。
真是好想好想他,想得心里阵阵发痛……
这时,李老爷走来了。
“爹。”李贵赶紧向他作揖问安。
“阿贵,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位韩姑娘,生辰八字是多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什麽,你连你们两人的八字是否相合都没有占算就娶了她过门?将来夫妻不睦如何是好?”
“爹,千年後的人都不信这个了,没有科学依据。”他能不能回去还是个问题呢,父亲就已经想得这麽远。
“什麽叫科学?”
“就是──”
“少爷,有客人求见。”宝树跑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客人?你可知是何人?”
宝树摇摇头:“是个女客,头罩黑纱,听声音很年轻,也未见她带有随从和侍婢。”
女客?想他李贵过去十数年,在宋代过的日子几乎可以用足不出户来形容,每日的活动范围无非就是皇城内外那一圈,怎麽可能会有女客来拜访?!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走进自己住的铜花院的偏厅,李贵看到了那个正在喝茶的女客。
她已经除下了头上的黑纱,从发型看,已是一名少妇。
好面熟……想起来了,不正是那个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杭州回雁楼的杜兰情小姐吗?
听父亲说过,自己失踪後不久,她就和人私奔了,怎麽会在这里出现?
到现代走了一圈,李贵的婚姻观自然有了很大的改变,不要说他已是心有所属,就是没有遇上韩林,他也不会再同意这桩盲婚。
和人私奔……那只怕是真心相爱吧,却不知她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想到这里,李贵上前问道:“杜小姐,蓬荜未扫,有失远迎。不知你所来何事?”
杜兰情看著他,眼里满是紧张:“你从仙界掉下来的事,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有劳杜小姐费心了,在下很好。”
“你……我……你不会……我们的婚事……”杜兰情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小姐。”李贵苦笑著制止了她的语无伦次,“我想你是担心我又会重提我们当年的婚事,或是去告官对不对?”
杜兰情点点头:“我……已经嫁人了,我们就在住在京城里,开一个小酒馆,他是个老实人,比不上你才貌双全,但是……”
“但是,你很爱他对不对?”李贵替她接了下去。
杜兰情害羞地低下头,毕竟在宋朝,人们还不习惯於把这个“爱”字挂在嘴边。
“杜小姐,你放心,我绝不会折散你们的。我也有自己很喜欢的人,就在你所说的仙界,我现在正努力想办法回去呢。其实,当年我若是知道你已心有所属,也一定会成|人之美。”
听了他的话,杜兰情惊喜地抬头:“真的?你真是一个好人,唉,早知道你这麽好,当初我就不该做法……”
“做法?”李贵大吃一惊,“什麽做法?”
“就是我家的一本古书上记载说,连续三个月,每天沐浴斋戒,夜里向著月亮焚香祈求,就可以让一个你不愿意他存在的人消失……但是书上说了,那个人不会死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为著这件事,她也足足愧疚了两年。
原来这就是他会掉到现代的原因……
“杜小姐,用同样的方法,可不可以让我再消失?”
杜兰情摇头道:“书上说,这种法术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术’,可一不可再,而且一定要施行人心中真的另有所爱却受到阻挠才能成功。”
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小小的希望火星又被她无情地扑灭……
李贵不由得垮下肩。看来这一下,他真的只有寄希望於那个张道长了……
* * * * * *
“董事长,您先吃饭再‘运功’好不好?”阿邴手持托盘,站在韩林的身後。
面呈菜色的董事长看起来好恐怖……有点儿像鬼片里的游魂。
不过相信换了任何人三天只吃两顿饭出会变得和他一样……
“把你煮的猪食端走,少让我看了恶心!”韩林焦燥地说。
随著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的心情也越来越著急。阿贵现在到底怎麽样了?万一那个把他送到了现代来的人又想害他怎麽办?
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力有不逮的深重无力感。
阿邴委屈地看著自己煮的那碗方便面,伤心死了。
什麽嘛,虽然他是没有李少爷那麽高超的手艺,不过这这碗面,他可不是用开水,而是用鸡汤泡的!还在里面又多加了好些李少爷从前做的,香喷喷的肉酱,怎麽看,也不像猪食啊!
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还嫌不够呢!阿邴气鼓鼓地端著托盘走出去。
留下不停地集中意念力召唤李贵回来的韩林在房间里,身似浮萍,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 * * * * *
张正随作为一个颇有几分修为的道家真人,把人生百态看得很是透彻,所谓的透彻,就是说在他的理解里,人活一世,酒色财气。
“李少爷,古人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可见葡萄酒须用夜光杯盛之最佳,可是你所说的以鸳鸯转香壶调制,又是何意?”
李贵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心情和这个茅山道士在这里侃酒经。
“张道长!你可否快些给我想个回到千年以後的法子?至於酒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再议啊!”
张正随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此时不问,可就没机会了。”
“没机会?道长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呵呵呵,天机不可泄漏。李少爷你还是快些给贫道讲我解一下如何调酒吧。”
“在很远的西域的西边,那里的人酿造的葡萄酒甜中带涩,本是难以下咽,但是那酒中含有一种东西,他们称为单宁,可以与鱼肉中的蛋白质发生作用,达到入口即化的口感,不过他们吃的都是海里的鱼。若是要在吃河里的鱼时也有同样的效果,就须得将之和西域所产的甜葡萄酒以六四的比例混合,这样,必可将鱼的美味推到一个极高的境界。”
“当真?”
“张大人难道不相信在下?也罢,此地虽无正当季的鳜鱼,在下明日倒可做一道烤鸡翅给道长佐酒品尝,也有相同的效果。”
“明天?明天就来不及了!李少爷你现在就做给贫道吃可好?”张正随哀求道。
李贵面露难色:“道长,不是我今天不做,而是那道烤鸡翅,必须先将三黄鸡的翅尖放於酱汁中浸渍一夜,使其充分入味後方可用青杠炭的小火烤制;而且那酱汁的制法又甚是复杂,须将腌熟的糖大蒜和酸萝卜剁细後拌入酱油里,还要加入醪糟汁、竹叶青……”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光听著我就头昏。唉,看来是贫道与李少爷天下无双的膳食无缘。”
张正随伸出右手掐指算了一下,又道:“申时至,南风起,是朱雀正冲之时,且让贫道略施薄力,助李少爷返回。”
只见他拿出别在腰间的拂尘,挥舞几下,口中念念有辞。
门外南风乍起,吹得院子里的小树木东摇西晃。
张正随又对李贵说道:“李少爷,请你站到院子中央去。”
李贵答应了一声,走出去,他刚刚站定,天空蓦地打下一个炸雷,炫目的闪电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而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雷声过後,张正随睁开眼睛一看,果然,院中哪里还有李贵的身影。
呵呵,看来李少爷真的已经回去了。张道长跪在地上,向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拜谢。
* * * * * *
“我这是怎麽了?”韩林躺在床上,茫然地问。
“董事长,你这四天都没吃饭,营养不足所以昏倒了。”站在床前的阿邴回答道。
看看自己的左手,还扎著输液针,韩林作势要拔掉它。
“董事长!你要干什麽?!”阿邴连忙制止道。
幸亏韩林现在气虚体弱,平日根本不是他对手的阿邴才得以钳住他的双手。
“我要去用意念力将阿贵召回来,已经四天了!”韩林还在挣扎。
“董事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懂不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懂不懂?”阿邴拿出少有的魄力,对他吼道。
韩林颓然地躺下,伤心地说:“你不懂。没有爱过的你怎麽会懂得我的心情?不思量,自难忘,并不是我不想吃饭,而是我的心,我的胃有他们自己的主张,只接受阿贵做的饭菜啊!阿贵,你到底要怎麽样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扑通!
床前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四肢朝天地躺在地上。
一个穿著淡蓝色宋朝士大夫服装,清丽俊秀的美少年。
李贵从地上爬起来,立即看到了容色憔悴不堪的韩林。
他真的回来了!
天,林这是怎麽了?一把扑过去,抱住韩林,泪流满面。
不敢置信地反拥住怀中的人儿,韩林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是做梦吧?可是怀里的触觉是那样真实。阿贵真的回来了?老天,如果这是梦,请让我永远永远不要醒来……
但是当务之急,是先亲一口阿贵再说……
韩林抬起头,薄唇向眼前那两片诱人的红樱伸去……
突然,李贵感到拥著他的韩林手一松,刚刚抬起的头又耷拉了下去。
“林?林?”他是怎麽了?
“遭了,李少爷!董事长他在饥饿和欣喜的双重刺激下,又昏过去了!你快去给他煮一碗养胃的甜汤……”
“啊?好,好!”李贵赶紧放下韩林,跑进厨房,不一会,韩家别墅的厨房里又响起了那熟悉的锅碗瓢盆协奏曲。
看著昏迷不醒,嘴角却向上弯起,带著一丝笑意的董事长,阿邴叹口气:“董事长,你的意念力,还真是管用啊。”
爱情、美食……他的董事长,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