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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殷皇后不悦的瞪了安夫人一眼,冷声说道:“皇族无家事。这话你没听过吗?大周刚刚建国,李钰是开国公主,她的婚事更加儿媳不得!”
“是,是,臣妾一时失言,还请娘娘恕罪。”安氏忙认罪闭嘴。
殷皇后想了想,终究不能拂了云启的面子,也怕因为这些事情弄得云启心里不痛快背地里再弄出些什么事儿来不利于东陵的安稳,便勉强说道:“就请东陵王进来奉茶吧。”
下面有人应声出去传话,没多会儿的功夫,一身天青色丝缎燕服的云启翩然而至,行至正厅见着殷皇后,拱手施礼并不跪拜。
殷皇后心里便咯噔一下,暗想他这是还没有臣服大周的意思了。可是,既无心臣服,那跑这里来又是为了何事?
寒暄过后,云启也不拐弯儿抹角,直接朝着殷皇后一拱手,大大方方的说道:“小王还有些事情要跟公主商议,还请皇后娘娘行个方便。”
“公主这几日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东陵王有什么话就请跟本宫说吧。”殷皇后这些日子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派头十足了。
“哦,公主殿下的病很严重么?”云启疑惑的看着殷皇后,不等她回答,又补充道:“小王要跟公主说的事情关系到东陵甚至江南百姓的命运,若是皇后娘娘您还把这江南百姓当成大周的子民,就请行个方便吧。”
这话说的太重,殷皇后自然无法拒绝,于是转头吩咐安夫人:“你去后面瞧瞧,看公主今天怎么样,能否上前面来见客。”
安夫人应了一声还没走,云启又道:“既然公主身体不适,那小王过去探望她好了。正好小王也粗通医理,或可为公主分忧也说不定呢。”
对于云启的这般言行,殷皇后心里十二分的不高兴,但对方是前朝王爷,在东陵经营多年,顾忌着天下局势,身为皇后也不得不适当低头。于是勉强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本宫就陪着王爷一起去吧。”
“那是再好不过。”云启又欠了欠身。
殷皇后扶着安夫人的手臂起身,带着一行婆子丫鬟陪同云启往李钰住的小院去。众人动身之前早有人飞奔去给李钰报信儿,这大夏天的,免得让外男看见不该看见的场面。
莲雾拿了见客出门的衣裳来要给李钰换,被李钰一把丢开了:“热都热死了,还要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没病也给弄出病来了!”
“公主!东陵王可是咱们东陵第一美男子呢,你就不怕你这邋遢样儿被人家瞧了去,背地里笑话你?”
“死丫头,你什么意思?你家公主我很见不得人吗?!”李钰扭头笑骂。
莲雾看着她只穿一身葱绿色茧绸衣裤趴在铺了芙蓉簟的凉榻上,胸前塞了一个靠枕,手里捧着个蝈蝈笼子,而且还掐了安夫人专门送来的名贵兰花儿逗蝈蝈的样子,急的直跺脚:“公主啊公主!您这样子见客,损的可是国体!”
“去去!什么国体,少往我头上扣高帽子。”
“公主……”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随着门外小丫鬟的请安声,屋门被推开,殷皇后带着安夫人以及云启,先先后后都挤进了屋子。
“……”殷皇后看见趴在凉榻上逗蝈蝈的李钰时,顿时冷了脸。
“哎呦!”安夫人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张开手臂挡云启的视线。
然而她哪里挡得住,云启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李钰抬头看着一屋子的人,忽然意识到虽然自己穿着长衫长裤全身上下除了脸和手都好好地包在衣服里,但对眼前这些人来说依然是衣衫不整。
这幅样子别说见男子了,就算是见自家父母也有失妥当!
她这种行为说的轻了是仪容不整,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不知自重,无耻下贱。
“来人!”殷皇后压着心头的怒火厉声喝道:“把莲雾拉下去先关起来。”
“是。”身后有人应了一声,上前来拉莲雾。
莲雾委屈万分也不敢自辩,一边哭一边甩开来拉自己的两个丫鬟,转身往外走。
“慢着!”李钰第一反应就是莲雾要倒霉了,而且是因为自己,于是把手里的蝈蝈笼子和兰花一把都丢了,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上前去一把一个拍开莲雾两边的丫鬟,伸手把莲雾拉在自己身后,朝着殷皇后瞪眼:“莲雾是我的丫鬟,要罚要打也由我说了算。”
殷皇后很想发火,很想直接发话让人连李钰一起拉下去关个十天半月的以正家风。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东陵王。
丢人只能丢在家里,惩治家奴也好,训诫子女也好,都不能当着外人。
她不能不顾家人的颜面,这个前房留下来的女儿再不成体统也是她的家人,在外人面前她就要维护她。
“好了!”殷皇后脸色阴沉如水,素手一摆,气势十足:“不相干的人都下去吧。”
身后众人都愣了愣,安夫人先反应过来,朝着丫鬟婆子们一摆手,带着人退了下去。
莲雾从李钰的身后出来,徐徐跪倒殷皇后面前,磕头请罪。
“公主身上不舒服,你就该尽心伺候。今日这次暂且饶过你,以后再敢这样,定要打出去。”殷皇后冷冷的看着莲雾,说完又看了李钰一眼,“既然不舒服,就好生养病,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往屋里弄,哪里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是,谢皇后娘娘的教导。”李钰漫不经心的说着,又偷偷地瞄了云启一眼,见他嘴角噙笑正看热闹,又狠狠地朝着他呲牙:再笑咬你了!
“听说公主中了暑气,怎么调养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好?”云启被呲牙却毫不收敛,还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且肆无忌惮的看着李钰,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李钰挑了挑秀眉,理直气壮的回视着云启:“想不到,高贵冷艳的东陵王也会关心别人的病啊,真是难得。”
云启被讽刺也不生气,反而微笑拱手:“在下粗通医道,或许可以帮公主祛除病痛烦恼。”
“真的假的?你不会想毒死我吧?”李钰有点摸不透云启的心思,不知道这人忽然跑来是为了什么,但也明白云启绝不是主动上门来给她看病这么简单。
“小钰!”殷皇后皱着眉头低喝一声,斥道:“不许对王爷无礼!”
李钰朝着云启做了个鬼脸,转身去榻上坐了下来,伸手搭在旁边的小炕桌上,说道:“好吧,有劳王爷了。”
云启微笑着上前去坐在小几的另一边,伸手搭上李钰的脉搏。
李钰睁着大眼睛看他,云启却眯着眼睛用心把脉。
“哎?王爷还真的懂医术啊?”李钰诚心捣乱,拉着云启闲聊。
“久病成医,这话你没听说过?”云启一边诊脉一边说道。
“这么说王爷肯定吃过不少药咯?”
“虽然不能说遍尝百草,也差不多了。”
“那,可有不苦不难喝又可以治病的药?”
“良药苦口。”
“哎……”
“小钰,你这样子让王爷怎么诊脉?”殷皇后不悦的说道,“你诚心捣乱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病好了?”
李钰嘻嘻一笑,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怕喝那些苦药汁子么。”
云启了然一笑,说道:“说起来公主这病也不算严重,依我看也不用吃药。”
殷皇后早就看出来李钰是装病了,因道:“不吃药也罢,安静的在家里养两天吧。”
“不过,公主是过了暑气,最怕闷在屋子里。要时常出去走走,透透风,疏散疏散也就没事儿了。整日闷在家里,反而不好。”云启别有深意的看着李钰,说道。
“外边热死了,出去更难受。”李钰天生怕热,而这个苦逼的朝代又没有空调。
“说的也是。”云启轻笑点头,又问,“明天我要去湖上泛舟,不知公主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兴趣一起?”
“好啊,湖上凉快。”李钰笑眯眯的点头。
殷皇后蹙了蹙眉头,说道:“本宫不喜劳乏,恐怕要拂了王爷的美意了。”身为皇后,她怎么可能去跟一个前朝王爷去泛舟湖上,赏玩湖光山色?
李钰正巴不得殷皇后不去,她去了板着脸往那里一坐,别人还怎么玩儿啊?
而且这是云启第一次主动跟自己约会呢,你见谁家情人约会还带着老娘的?
“那就说好了,明天一早趁着太阳没升起来的时候出发。”云启笑着收回搭在李钰手腕上的手指,理了理衣袖,“要不要我来接公主?”
“好啊,多谢了。”李钰毫不客气的点头。殷皇后想拒绝要自己安排马车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得恨恨的瞪了李钰一眼,没再说话。
云启起身告辞,离去之前又别有深意的打量了李钰的衣着一眼,走出两步去又倒回来,趁着殷皇后没注意凑到李钰耳边悄声说道:“明天出去玩可不许穿这样。”
李钰气结,一咬牙伸手在云启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满意的看见美男子疼的皱眉变脸,方得意的收回手。
第二天一早,李钰便找出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玉白色衣裙,正经的梳了头,上了一点淡妆,对着镜子左右照了好久,直到旁边的莲雾都偷偷笑她了才离开镜子。
“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吗?”莲雾拿了一套月牙佩给李钰系在腰里。玉佩摇晃之间轻轻撞击,发出叮咚之声,十分悦耳。
李钰的心情也随之大好起来。
因为是知府府衙,前面是办理公事的地方,云启的马车在府衙的后门等着。
李钰带着云越,李铎,元宝以及田棘和莲雾等人出门,安夫人也另外准备了两辆大马车,还安排了两个妥当的嬷嬷跟着伺候。
云启看李钰今天的装扮,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忍不住多往她身上瞟了几眼。云少棠见状故意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偷笑。
李钰给了他一个冷眼,哼了一声转身往后面的马车跟前走。
云少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