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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忙欠身应道:“老爷为一家老小奔波劳碌,妾身不过是在家里安然自得,怎敢言‘辛苦’二字。”
李闯呵呵大笑,又问:“钰儿怎么样?”
“钰儿……挺好的。”殷氏心里一阵不高兴,天下男人都重子嗣,唯有李闯整天把女儿放在心尖上,对儿子极少关心。
☆、第十一章 直言
李闯看殷氏的神色,顿时起了疑心,于是忽然转身看向管家婆子。
管家婆子被他看得心虚,忙低下头去,李闯立刻明白妻子和女儿之间的矛盾这几天必然又爆发了。于是也不多说,只放开殷氏的手,迈开步子往后院去。
殷氏的脸色也变了变,侧脸看了管家婆子一眼,跟上了李闯的脚步。
家主归来,自然要有家宴。殷氏用心张罗了两桌丰盛的宴席摆在后面的小花园里。说一家人聚在一起,赏月闲饮,安享天伦之乐。
燕北邙身为李家的私塾先生自然被请至席间,另外,李大姑娘从小的玩伴儿上官默和韩岳也和坐在李钰李铎坐在旁边的次桌上。
李钰早就从那阵心烦意乱中恢复,手上被燕北邙打的那三下也因为有灵药而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半日光景,李钰一觉醒来便又是那个随性而为,不把任何规矩放在心上的李姑娘。
宴席之上,李钰拉着韩岳猜拳喝酒,欢呼雀跃。李铎看的心里痒痒也要加入,却被殷氏瞪了一眼,怯生生的坐了回去。
李钰眼尖,早就把殷氏的眼神看在眼里,便伸手拉过李铎,笑道:“来,跟姐姐猜拳。”
李铎憨憨一笑,和李钰握手,姐弟二人相视一笑,雀跃的划起拳来。
主桌上的殷氏见状无奈的叹道:“老爷,钰儿一天大似一天,这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总这么小孩子似的胡闹,也不像个样子。”
李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时间规矩都是累赘,人生苦短,开心就好。”
殷氏被这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登时难看的要命,便转过脸去,加了自己喜欢的清蒸鲑鱼来吃。
燕北邙偷偷看了他们夫妇一眼,淡然一笑,只自斟自饮。
李闯虽然生性豪爽,但却不是个莽夫,看了一眼不高兴的殷氏,便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放柔了声音低声说道:“今日我刚回来,你就拉这个脸色,是何道理啊?”
殷氏从小受礼仪规矩的教导,遵从夫君为天的道理,听李闯这般温言相对,便把心里的郁闷抛开,重展笑颜,拿了酒壶给李闯倒酒。
她夫妇这般恩爱模样被燕北邙看在眼里,便又多了几分愤愤,于是伸手叉起一根烤羊腿,撕下一块肉狠狠地嚼。
韩岳看着李铎被李钰拉着划拳,却屡战屡败,不过几个回合已经喝了好几杯,坐都坐不住了,方赶紧的伸手把李钰拉过来:“来来,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李钰笑道:“我不欺负小孩子,我欺负你。”
上官默无奈的摇了摇头,沉默的端起酒杯自饮。而招惹了李大姑娘的韩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输了三次,被李钰拉着灌了三大杯,说话时,舌头都有些发直了。
一场家宴,上下尽欢。
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的李铎被婆子抱回了房间,最终李闯带着几分酒意拉着殷氏回房而去,李钰也被莲雾和杜嬷嬷扶着回了自己的小院。而上官默和韩岳也带着几分酒意回他们居住的前书房去了。
唯有燕北邙一人在残羹剩汤之前,在这夏风微醺的花前月下,执壶狂饮,剑走游龙,恰似醉仙临世,剑仙降凡。
殷氏要教导李钰女红针黹的完美计划因李闯回家而彻底以失败告终。
李闯的理由很简单:我女儿喜欢就学,不喜欢就不学,反正我有钱给她找足够的绣娘陪嫁过去,她这辈子都不用为女红之事犯愁的。
殷氏当时自然不甘心,便又把李闯的原配夫人抬出来,以女子以德言工容立世的言辞劝说李闯。
然而爱女如命的李大富豪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道:“若是钰儿他娘在世,应该也不希望钰儿为了学习这些琐事烦恼。开心快乐是最重要的,钰儿大了,在家里也呆不了一年两载了,所以这安乐无忧的日子,多一天是一天吧。将来嫁了人,每日里持家操劳,定然没有这般清闲的日子了。”
殷氏被李闯的话给气的缓不过气来,她粗粗的喘了几口气,方冷声说道:“反正女儿不是我生的,将来她被人指摘错处,我最多也是个教导不严之过。倒是老爷,若真的为了女儿好,真真不该一味的纵容。老爷才回来,按说妾身不该把那些烦心事说来给老爷听,但如今若是不说,只怕将来真的闹出了什么事,老爷也难以向仙逝的姐姐交代。”
“什么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钰儿怎么了?”李闯立刻紧张的抓住了殷氏的手。
殷氏嘲讽的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趁着东陵王落水之际,她借着救人的机会,对着王爷又搂又抱,还当着大庭广众亲吻不休罢了。”
“这……咳咳……这……成何体统!”李闯气咻咻的反手重拍了旁边的檀木桌一下,然后摔着麻痛的手掌,呼呼地喘气。
“老爷也觉得不成体统了?”殷氏哼道,“然而妾身让钰儿去祠堂思过时,她非但不静思己过,还让韩岳给她送酒送肉,在祠堂里,在祖宗面前大吃大喝,还把鸡骨头丢到祖先的供桌上!”
“……”李闯瞪大了眼睛看着殷氏,脸色相当的精彩。
殷氏见李闯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也震惊了,于是接着说道:“这还不止,我听丫鬟说,她居然还调戏东陵王,问人家住在家里迟迟不走,是不是想以身相许!”
“呃!”李闯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一口,连着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抬手一拍大腿,叹道:“这东陵王被我女儿抱了也亲了,的确应该以身相许。不过……我女儿这话是玩笑之言吧?”
李闯的意思自然是自家女儿根本不适合入王府为妃,只是他的话殷氏却没能听明白,遂嘲讽的笑了笑,哼道:“自然是玩笑之言!难道老爷还真的想当东陵王的老岳父不成。”
“唔……老夫才不稀罕当什么王爷的岳父。”李闯冷笑着瞥了殷氏一眼。
如今大云朝皇帝荒淫无道,每日只知道跟妃子们在后宫嬉戏作乐,朝政被内阁把持,几个阁老之间纷争不断,各自拼命拉拢自己的门生旧故,大云朝的庙堂乌烟瘴气,鸡飞狗跳,肮脏不堪。
他李闯虽然只是一介商贾,却也不屑攀龙附凤,拿自己的女儿博什么富贵。
更何况东陵王王府根本名存实亡,那个年少无知的小王爷又凭什么可以娶自己的宝贝女儿?
☆、第十二章 老怪
因为最大的依仗回来了,殷氏所有的教女计划都已经成空,李钰在家里更是为所欲为,索性连私塾里的课也不怎么去了。
燕北邙让李钰跟着自己在私塾读书,本来也只是让她识字明是非的,后见她天资聪颖,虽然对那些子集经史不敢兴趣,但读书认字却比谁都快。
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又不指望这书去封侯拜相,所以只需她明事理就好,能不能用心读书,也就不再强求了。平日里李钰逃课,只要不去做太过分的事情,燕北邙一般都随她。
眼看中秋将至,各富商,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尽力搜罗奇珍异宝,互相巴结送礼。素来承载着大云朝海上贸易的东陵城码头上更比平时热闹百倍。当然,所有热闹的地方都少不了李大姑娘。
这日李钰换了一身男女皆可的荷青色绣桂子兰草的杭绸衣衫,双丫髻改梳成独髻,以碧玉如意云头簪别住,只带着田棘和莲雾两个人出现在东陵城的揽波楼上。
揽波楼上至老板下到跑堂的都练就了火眼金睛,见这位姑娘虽然只带着两个随从却衣衫精致,气质清贵,一问,早就定了自家最精致的雅间,于是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去了楼上。
进门后,李钰大大方方的在主位上落座,等茶水点心端上来之后,方伸手敲了敲桌子,淡然问道:“人还没来?这厮真是越发胆大了,居然让本姑娘等他!”
“不敢不敢。”一个堆笑的声音从旁边的侧门之后传来,“属下岂敢让姑娘久等。”
李钰淡然冷笑,转头看着一身藏青色簇新长衫面容精瘦身形矫健的男子行至近前,等他躬身施礼问安之后,方问:“仇老怪,你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
仇老怪再次抱拳作揖,赔笑道:“前阵子手下的猴崽子们无意之间动了姑娘的东西,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姑娘看在咱们不知情的份上,不要怪罪。”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东西已经物归原主,我自然不会再怪你们,只是……”李钰轻笑着端起手边的香茶来喝了半盏,又笑着盯着仇老怪看。
仇老怪开始还挺淡定的,但等了一会儿不见李姑娘说话,脸上的笑容便开始僵硬起来。
李钰喝完那盏茶,抬手把茶盏用力的放回桌上。
仇老怪忽然躬身下去,焦虑惶恐的说道:“属下错了,求姑娘开恩。”
“哦?你错什么了?”李钰淡笑着问。
“属下前日把陆家进献给东陵知府的紫玉佛给拿来了……其实,属下是想送给姑娘做中秋礼的……”后面这句明显底气不足,仇老怪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李钰冷哼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送给我的中秋礼怎么会出现在漕运总督刘大人的家里?”
“是手下那些猴崽子们搞错了……”
“哼!”李钰不悦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走到仇老怪面前,冷笑道:“有好处你抢在前面,有黑锅却要手下替你背,人家是有多倒霉才跟着你这样的老大混啊?”
“这……是属下的错。”仇老怪四十多岁的人了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点头哈腰的忙活,脸色着实不好看,心里也实在不痛快。
他仇老怪之所以会奉李大姑娘为老大,自然是因为当初自己这个东陵贼首比偷技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