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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堂堂左相大人一品大臣,也跟妇人一样,有这种可笑的念头!”卓玛一边骂人,一边大大方方的把外衫脱下来拧水。烟霞色的绸衫被水湿透,轻轻一绞,便有水哗哗的流在地上。
上官默呆呆的看着她,沉默不语,好像一尊蜡像。
卓玛一边数落着把半干的衫子抖开又穿上,抬头看见上官默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便皱眉上前去,伸手解他的衣带:“赶紧的拧一把,你这算是落汤鸡了……唔!干……唔唔……”
上官默双手死命的箍着卓玛的腰,把人一步步往后推的同时,也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毫无章法的辗转深吻,甚至报复似的咬破了她的唇舌,血腥味在二人的唇齿之间弥漫开来,更激发了他某种不堪的记忆,让他如疯似狂,忘乎所以。
这人定然是疯了!
卓玛已经被逼出了一身的细汗。她不停地挣扎,然而越是挣扎便越被凶狠的对待。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万不得已睁开眼睛想要拼尽全力推开他,却蓦然发现迫在眉睫的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卓玛顿时散去了所有的力气,乖乖地靠在柱子上任凭上官默为所欲为。
她是草原上长大的姑娘,从小到大所见到的都是粗狂的汉子。
像上官默这样的清秀的男人她第一次见,而这般清秀的男人在自己怀里无声的流泪更是从不敢想。
就是那么一瞬间,卓玛觉得好心酸——
这样一个站在最高巅峰的男子,他才华横溢出将入相,满腹经纶博古通今!
他芝兰玉树风流倜傥,风华绝代鹤鸣九霄!
他却也是满腹心酸委屈,会在雨中对着湖水发呆,会在自己的怀里失控流泪……
就在那一瞬间,卓玛也想哭,眼泪不自觉得流了出来。
她莫名地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倾尽温柔的用心的吻回去。
这一刻,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她只知道,这样的男人本就应该得天独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想要什么老天都该给他,想要自己,也毫无条件的,给。
……
长公主喜得爱女的消息很快四散开来。
云舒十二日那天,李铎派人送了一对儿鸽子蛋大小的粉色珍珠给小外甥女,取义,掌上明珠。
李钰看着着对罕见的珍珠,蹙眉骂道:“光送礼物有什么用?知道我这儿坐月子也不会来!真真没良心。”
“算了,好歹还能想着这事儿,也是有心了。”云启怕李钰动真气,又拿别的话把这事儿岔开。
因为国孝期间,所以满月酒也没有办,只是出满月那天,韩岳夫妇带着女儿韩慕儿和一岁多的儿子韩景远以及孤家寡人上官默几个人来澹宁居里小聚。
云熙见着韩慕儿便不再缠着旁人,而韩景远又是个刁钻的孩子,天生跟云熙不对付似的,抓着韩慕儿的衣襟不撒手,哭着闹着要姐姐。
李钰靠在榻上看着三个孩子闹,西月怕李钰嫌吵便让奶娘把儿子带了下去。
膳房里准备了一桌精致的饭菜摆上来,这边还没动筷子,外边的宫女回报:“卓玛郡主来了。”
李钰忙道:“快请。”
上官默的眼神飘忽不定,想要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时,偏生李钰又跟他说话:“谨言,熙儿已经四岁了,也该开蒙了。你现在政事繁忙也没什么功夫教他,不如另外给他选个师傅?”
“这事儿不急吧……”上官默心不在焉的回道,“如果有合适的人,我一定会荐进上书苑。”
“今年正好时科举年,你要好生留意了。”云启也叮嘱道。
韩岳笑道;“放心,再找多少个师傅,谨言这正牌老师也脱不了责任。熙儿的学问还得靠他。”
闲聊了几句话的工夫,卓玛随着宫女进来,大家相互见礼,卓玛跟韩岳夫妇也问了好,唯独没理会上官默。上官默也依然坐在那里没动没出声,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李钰连着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察觉。
卓玛的脸色倒是微微红了,转身从随侍的手里接过一个镶嵌着红蓝宝石的小盒子送到李钰面前,微笑道:“这是我阿姆留给我的,现在作为敬贺之礼送给小郡主。”
李钰伸手接过盒子,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任凭什么稀世珠宝在长公主的眼里也不过俗物而已。这串珠子原本是我阿姆从喇嘛庙里求来的,但愿佛祖拂照小郡主长命百岁。”
“郡主来了帝都这些日子,越发的会说话儿了。”西月笑道。
“郡主过奖了,这都是女子学堂的先生教的。”卓玛挨着西月坐下来,凑过去逗弄小云舒。
李钰趁空悄悄地看了上官默一眼,果然见这人坐在那里发呆,手里的茶盏都歪了尚自没察觉,这种情形可真是不多见。
一时莲雾上前说菜已经齐备,请诸位入席。
李钰扶着西月起身,又拉着卓玛笑道:“今儿没外人,介川,谨言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是兄妹的情义。你们这都算是娘家人来给我贺满月,咱们暂时舍去那些礼仪规矩,就跟平民百姓一样吃顿饭就好。”
卓玛自然不能说不好,便稀里糊涂的被李钰按在上官默身边落座。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别扭。
自从大雨的那天在湖边的水榭里两个人失控之后,卓玛就再也没缠着上官默,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女子学堂呆着,就算听不懂那些先生讲的之乎者也以及叽里咕噜的洋文,她也耐着性子没跑去上官府。
今日长公主的女儿出满月,她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但跟随她来帝都城的随侍一再提醒,为了葛桑尔家族的长远利益,以及国礼体面,她都应该前来表示祝贺。
也因为心底里那份压抑不住的心思,她一再鼓起勇气来了。但在看见他的时候,又后悔不该来。——原因无他,太别扭了!
汉家男人都是这样的吗?真真不如草原汉子豪爽。这事儿若是在她们家乡,男人早就该提着马奶酒赶着羊群上门提亲了吧?
就在卓玛肚子里不停地冒泡的时候,上官默忽然开口了。
“今日,借此机会,我想跟大家说一个事儿。”上官默轻声咳嗽了两下,捏着酒杯的手因为用力的缘故,手背上淡青色的静脉清晰可辨。
“什么事啊,还这么郑重其事的。”李钰跟韩岳交换了个眼神,轻笑着问。
“我有意中人了。”上官默说完,便做足了被李钰逼问的准备,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她问的太过分就直接拉了卓玛走。
“哦。”李钰淡淡的笑了笑,完全没在意的样子。
不是意料中的情景,上官默很是意外,他抬起头,明净清澈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发现大家都很淡定,各自吃挑着自己喜欢的菜肴吃的平静而认真完全没有好奇没有询问的意思,便有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等过了国孝,我便要娶她进门。”
“噢。”李钰喝完小汤碗里的乳鸽汤,顺手把空碗递给云启表示自己还要喝,然后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看了一眼卓玛,微笑着问:“难道你们还能等三年?”
“……”卓玛被李钰看得一阵心虚,掩饰的笑了笑,扭头看向上官默。
上官默忽然握住卓玛的手,蹙眉道:“陛下待我情同父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守孝三年。”
“可是,我怕万一人家的肚子大起来,这后面可不好收拾啊!西北刚打完了仗,难不成你还想逼着葛桑尔老王爷再率兵打过来为他的孙女讨公道?”
“……!”上官默立刻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了卓玛一眼,满眼震撼和惊讶——难道亲一亲就能怀孕吗?
卓玛也差异的长大了嘴巴,因为被上官默眼睛里的震撼吓到,一时不知所措,连连摇头:“我……我我绝没有跟别的男人!”
“噗!”西月扭头把一口鱼翅汤喷在地上,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们真是……真是……真……”韩岳一边体贴的给妻子拍背一边扭曲了五官连连摇头,表示对面那两个人真的很叫人受不了。
“好啦!不逗你们了。”李钰淡定的放下汤勺,抬头想了想,说道:“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孝顺不是在嘴上而是在心里,所以守孝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其实也么必要太刻意了。我想,父皇生前一大憾事就是没能看着谨言当爹,如今谨言有了愿意携手一生的人,父皇在天之灵也是欣慰的。你们两个身份特殊,一个是我大周的宰相,一个是西北草原的郡主。若是能够牵手百年,于公于私都是一段佳话。这婚事可不能潦草了——介川,这事儿交给你,成不成?”
“成啊!”韩岳立刻应了,“这事儿交给我最合适了。我跟谨言一个锅里吃饭长大的,他什么小心思我都懂啊!”
李钰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事儿要办漂亮——不能太张扬了让那些言官们挑刺儿,也不能太低调了委屈了咱们卓玛郡主。”
“对了!我有个好主意——不如我们把婚礼放在西洋教堂举行,这样的话,不但内阁的人说不出什么来,就算是那些言官们也就没话说了。”西月的咳嗽平息了,也跟着来凑主意。
“西式婚礼?”李钰的眼睛也亮了——其实那也是她心里最渴望的事情。
“是啊,让教父给主婚,接受来自上帝的祝福……想想也很好啊。”西月满怀憧憬的眨眼。
云启轻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的遐想:“你确定要在女子学堂隔壁让谨言举行婚礼?”那边可是还有个前妻呢,你是不想让人家安安稳稳的成婚吗?
“哦,也对。”西月忙收起憧憬,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根女子学堂有什么关系?”卓玛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没……啥关系。”西月笑着摇头。
卓玛立刻转头看向上官默。上官默捏了捏她的手,沉声说道:“没关系,你喜欢的话就定那里。”
“我们信奉的是长生天,不过那天我听见他们祈祷,觉得他们的礼赞唱的还蛮好听的。反正按照朝廷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