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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默进了屋里,抬手把莲雾等人都指使出去。莲雾不敢多言,和杜嬷嬷出门的时候把房门带好。
坐在李钰的对面,看着她一脸的无聊,上官默低声叹了口气。
那晚,十月的北风刮得人心烦意乱,他听说她跟西南王在外边喝得烂醉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生怕自己拉不住她所以才回了陛下一起赶去找人,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马车的车门被狠力拉开的那一刻,奢靡香艳的画面入目而来:翠色白色的衣衫被随意丢在榻前的案几上,层层叠叠纷乱不堪,卧榻上,李钰靠在云启的怀里,脸上红晕未消,两个人紧紧地拥着。
冷风吹过,马车里弥散出来的特有的麝香味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上官默几乎疯狂,恨不得把马车砸个稀巴烂。更恨不得拿刀把云启戳成筛子。
但,那是她喜欢的人。
事已至此,再盛的怒火经过二十多天的消磨,也早就熄灭了。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上官默暗暗地叹了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静:“西南有消息了。”
“嗯。”李钰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挺好的,坐镇渝阳,没几天把盛家收拾干净了,手段可谓高深莫测,凌厉狠辣。”
“哦。”李钰摩挲那枚玉扳指。那日回来之后,她就找了个金链子把这东西穿起来挂到了脖子上。本来她也想戴在拇指上的,无奈她手指太细,戴不起来。
“说起来,这次他去西南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陛下和他没有正面冲突。如果江南江北打起来了,恐怕对谁都不好。”
“嗯。”李钰点了点头,可是这么明摆着算计人家真的好吗?
“给盛兴然的解药记得给我。明天再不给他服的话,他就没命了。”
“嗯。”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嗯。”李钰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又莫名感觉不妥,抬头对上上官默那双深不可测宛如黑宝石一样的眸子,一时茫然,“啊?”
上官默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你说什么啊?”李钰无奈的笑了笑。
“你的心里现在只有他了,是不是?”上官默平静的问。
“谁啊?”李钰装傻,又笑着拍拍上官默的手,说道:“放心,如果有事的话,我是不会忘了你的。”
上官默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冰冷的眼神缓缓地撇开,低声是说道:“这么多天了,你不问问通州码头的事,也不问北方的战事。更不关心先生和介川怎么样,对于宫里的一切更是不上心,整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钰,你是想怎样?!”
“我正在闭门思过啊!”李钰叹道,“闭门思过就应该有闭门思过的样子么。”
上官默看着李钰,半晌,又问:“钰,你是不是在恨我?”
“没有。”李钰笑了笑,见上官默不相信,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手,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那天你没揍我,我已经很庆幸了。换了川子的话,恐怕我另一只胳膊也得架起来。”
上官默轻轻地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北边也来消息了。介川他们把展现往北推进了五十里,但也仅限于此了,再往北,我们的兵马就吃不住了。”
“嗯。这已经很好了,想要恢复当年宁侯长驱直入把高黎人灭族的那股威风,恐怕暂时不能有。”李钰终于舍得离开小炕桌,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又往后靠在了靠枕上。
“我很担心介川。”上官默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不会有事的。”李钰安慰道,“有先生在,不会让他有事。”
“但先生凭一人之力也不能扭转战局。”上官默皱眉道。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李钰是因为想起了燕北邙,心里隐隐有些愧疚。这些日子她为了儿女私情一直在赌气,竟然忘了师傅和川子都在北方苦寒之中跟胡汝厮杀,甚至以命相搏——真是不应该啊。
“公主,上官大人!陛下寻上官大人去紫宸殿,说有要事!”门外传来小太监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闲适和沉默。
“我去了。”上官默立刻起身。
李钰也从太监焦虑的声音里赶到了几分不安,忙起身道:“有事不要瞒我!还有,如果是北边有事,一定要带上我。”
“……好,你放心。”上官默拿了自己鸦青色的羽缎斗篷披在身上,匆匆离去。
果然是不好的消息——北方密报传来,唐毅将军身负重伤。
主帅重伤这样的事情在前线是天大的事情,燕北邙和萧祚韩岳都不敢善做主张,只得隐瞒了消息,派人连夜送信回京。皇上知道后心急如焚,急急地召了上官默去商议。
“阵前易帅,为兵家大忌。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沉声叹息,看着上官默,胡宗瑞,何玉简等几位重臣。
“靖海侯萧祚,箫筠等都是名将,萧侯爷也历经沙场几十年,而且又是这次出征的副元帅,元帅出事,副元帅接掌帅印也算是理所当然。”何玉简说道。
“臣也觉得,当由萧侯爷掌帅印。”胡宗瑞说道。
“臣,附议。”韩胄拱手。
皇上转头看上官默,问道:“谨言,你觉得呢?”
上官默起身,拱手回道:“臣以为,北方战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应该速战速决。第一,进入十一月里,北方便是极冷的时候,我们的兵马有一半儿来自江南,恐怕受不了这样的天气,军心不稳。第二,我们的粮草也不多了,将士们御寒的衣物也不够。所以,臣觉得陛下当以尽快结束战事为择帅标准,考虑下一任元帅的人选。”
“上官大人说的是。”胡宗瑞拱手道,“如此,陛下可发一道圣旨给萧侯爷,让他们速战速决。”
上官默皱了皱眉头,说道:“萧侯爷若是能速战速决,他必然也不会拖延战事至今。”
“那上官大人觉得谁能当此重任呢?是韩将军?还是箫筠萧将军?”胡宗瑞问道。
上官默沉默不语,只是欠身抬头看着皇上。
皇上沉吟道:“此事容朕再想想。宗瑞,将士们御寒衣物的事情是谁负责?”
胡宗瑞忙躬身回道:“回皇上,是臣负责,臣今晚就去落实查看,三日内定会把御寒衣物棉被等筹集整齐,运往彭城。请皇上放心。”
“好,那就有劳爱卿了。”皇上点了点头,对几个重臣说道:“诸位爱卿都各自去忙吧,谨言留下。”
“是,臣等告退。”胡宗瑞何玉简等人一起躬身告退。
皇上摆摆手,把殿内的太监宫女都遣出去后,方问上官默:“你刚才去菁华馆了?”
“回陛下,是的。臣去拿盛兴然的解药,顺便探望了一下公主。”
“钰儿怎么样?”
“公主还是那个样子,臣去的时候,她一个人无聊的摆弄香炉呢。”
“唉!”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皱眉道:“这疯丫头真是叫朕闹心啊!”
“陛下,关于主帅的问题……”上官默欲言又止。
皇上点点头:“直说无妨。”
“臣以为,太傅要比萧侯爷更合适。”上官默果然直说了。
皇上点点头,叹道:“嗯,朕也这样想过了,只是怕那些将士们不服。”
“皇上可发密旨。另外,臣以为,公主静思己过这些日子,也差不多了。多那几天也没什么必要,陛下不如开个恩,赦免了她吧。”
“就知道你会为她说情。”皇上脸上不高兴,心里却已经开始动摇。
“陛下,公主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若再这样闷下去,怕是会闷出病来。”
“朕就是要治治她这疯癫的性子!”皇上梗着脖子,嘴硬。
“可是皇上,这道密旨最好还是公主去传,比较妥帖。”
“她怎么能去?朝中除了她,就没可用之人了么?”
“可是朝中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公主跟陛下贴心。再说公主身边有烈鹰卫保护,陛下也无须太过担心。还有,烈鹰卫明暗也有万余人,这万余人又以靖海侯和唐将军为首。哀兵必胜。烈鹰卫们肯定会因为唐将军重伤而激起斗志,必能发挥最大的能量。以一抵十,甚至以一抵百。”上官默说完,抬头一脸沉静的看着皇上。
皇上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上官默又道:“陛下,彭城数万将士的性命以及大周的安危,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可是,钰儿手臂的伤……”
“已经无碍了。而且,只要陛下准许,臣愿随公主一同前往。”
“可朕身为天子,岂能出尔反尔?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呢!”皇上哼道。
上官默淡淡一笑,说道:“反正公主顶撞陛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如您再跟公主演场戏,让公主再唱一出出逃记呗。”
“你小子!”皇上闷声笑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臣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上官默忙拱手道,“总要以我大周江山为重。”
皇上点了点头,又皱眉问:“听这话,我怎么觉得像是钰儿的阴谋呢?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串通好了吧?”
“臣不敢。”只是不愿意看着她继续消沉下去而已。
于是当晚,皇上出于爱女心切,亲自往菁华馆看望公主,之后,不知为何,公主又忤逆了皇上,父女俩又大吵一通,公主还失手推翻了皇上叫人送来的牡丹花,那棵非常名贵价值千金的珍品牡丹被公主给摔了个稀巴烂,花也残了,叶也烂了,总之各种惨不忍睹。
皇上一怒之下又下了一道圣旨:让公主继续闭门思过一个月!而且不准任何人探视!谁来探视,只准进不准出,陪公主一起思过。
这道圣旨当晚就传遍后宫,莲华宫里的当晚就多加了两碗饭。
半个时辰之后,漫天飞雪之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李钰出现在通往北城门的玄汀街口,在两个黑衣人的左右拥护下钻进了一辆双驷大马车。
一进马车,李钰便把头上的风帽摘了下来,拍了拍黑色貂绒上的雪花,叹道:“我这辈子就注定是个逆女了!”
上官默从小炭炉上的烫酒盅里取了白瓷酒壶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