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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当时就膛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唐毅把自己手上的这股暗势力交到自己的手上,等于是自绝后路。如果他战败归来——如果战败,他恐怕根本就不会回来了。
“将军何须如此?我父皇若信不过你,就不会把军权交给你了。”李钰看着面前这十二堂主,无奈的笑道。
“老夫去了战场,家里的事情也就无暇顾及了。公主虽然年纪小,但做过的事情老夫也都了解过,公主以自己的珍藏为天下苍生换得一千三百万斤粮食,还为宁侯悄悄地送去三十万石粮草……这份胸襟,连男儿都比不上。老夫把他们交到公主的手里,就算是战死沙场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李钰忙道:“将军千万别这样说。不管胜败,将军务必平安归来。李钰在帝都城准备好酒,给将军接风。”
“好!老臣先谢过公主了!”唐毅朗声道。
天承元年八月初二,有唐毅元帅统领的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分别由韩岳率领三万先行军,唐毅,萧策率领六万主力军,燕北邙带一万人押运粮草,分别从息烽口,帝都西大营和帝都东云天河码头分别开拔,一路疾行往北,直扑彭城。
大军主力部队出发那日,李闯带着朝中的几位重臣以及上官默李钰一起登上北城门为大军送行。
看着旌旗浩荡的大队人马渐行渐远消失在一片黄尘之中,李闯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仅仅是开始。
前大云朝就和胡汝的战争打了两百多年,先是节节胜利,后又节节败退,打来打去打得都是银子啊!如今百废待兴尚未一统天下可以说是穷困潦倒的大周朝,又能把这场仗坚持多久呢?
“钰儿啊!”李闯转身下城楼的时候,叫了李钰一声。
“啊?”李钰正研究着城楼女墙上青砖上的雕花,听见她爹叫她,便不舍得摸了摸砖上的纹理,转身跟了上去,“不知父皇叫女儿有何吩咐?”
“那百草鼎之类的东西……咱们家还有几件啊?”
“唉!”李钰岂能不明白她老爹的意思,无奈的摇头劝道:“父皇啊,有些招数,用一次叫妙招,用多了就是烂招了。”
“可那一千多万斤粮食很快就会被吃完啊!”李闯拉着女儿的手,挺犯愁的叹道。
“可是,父皇,这事儿不该由户部管么?”李钰扁了扁嘴,心想老爹你是皇上也不能这样啊!你可着我一个人算计真的好吗?!
旁边的韩胄一听这话,立刻应道:“回皇上,今年风调雨顺的,夏收还算不错,各地也没出现灾情,那一千多万斤粮食足够维持到过年了。”
“夏收还算不错?”李闯听了这话不由得好笑,“你还真是不知柴米贵的书生啊!”
“……”韩胄听了这话直接愣住,不知道皇帝陛下这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损自己,所以一时吃不准该如何回话。
“你当朕是坐在庙堂里的瞎子,聋子,傻子?”李闯冷笑着哼了一声,又叹道:“没有秋种,何来夏收?!”夏收夏收,收的自然是麦子。去年秋天至今年春天,正是各地义军纷纷举旗造反之时。老百姓都跑去造反了,庄稼都每种,还收个屁啊!
听了皇帝陛下的责问,韩胄低下了他那倔强的脑袋。
李闯又幽幽的叹道:“就算之后战乱初定,但真正恢复耕种的土地连十之三四都没有。别说夏收了,恐怕秋收都收不了多少粮食。”
“陛下圣明!臣……臣的确是没想到这些。”韩胄老脸通红,愧疚的无以复加。
李钰轻声叹道:“韩大人一直呆在这帝都城里,虽然生活简朴,但到底还是对下面百姓的事情不甚了解。以我的意思,韩大人很应该走出这帝都城去,亲自去查看江北几省的农耕之事,不应该只坐在衙门里看各地的邸报和奏折。”
“公主殿下教训的是。”韩胄这会儿被李钰教训了也无话可说,谁让自己身为户部的侍郎,却连这些基本的国计民生都不了解呢?这是严重的失职,皇上若是计较下来,可以直接罢免了他的官。
“大臣出行可不是小事,等回去好好商议一下吧。”李闯说着,扶着李钰的手上了龙辇,又吩咐李钰:“你也上来,为父有话问你。”
李钰便在一众大臣复杂的目光下上了皇上的龙辇。
皇上的龙辇被大臣和羽林郎的前拥后卫中缓缓前行,龙辇里,李闯正襟危坐,问李钰:“钰儿,对于唐将军手下的那些烈鹰卫暗桩,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唐将军培养这些人不容易,我们必须好好地利用。”
“可是,我们要怎么用?”李闯平静的看着李钰,低声问,“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人会真的忠诚于我们?”
“他们会替我们掌控全国一十三省五十七个州县的情报,这个情报网可是大云朝上百年的心血,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李钰也平静的回视着李闯,坦然的回道:“关于他们的忠诚问题,父皇可以怀疑。但是在父皇自己的情报网建立起来之前,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们。况且,唐将军既然把这一切都和盘托出,我们就没有怀疑的必要——父皇心里很明白,如果他不这样做,我们根本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们随时都知道李闯以及他臣子们所有的动向,而大周政权却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唉!”李闯沉默半晌,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嘟囔:“朕总有一种被架到火上烤的感觉。这皇上真他娘不是人当的。”
“噗——”李钰顿时笑喷。
“笑,笑!笑什么笑!”李闯翻了女儿一个白眼,“都是燕北邙那厮撺掇的,非要我想办法登上皇位,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大家的平安。现在好了,你们都平安了,把我拱上去坐蜡!如果不做这个皇帝,咱们回东陵去做生意,吃香的喝辣的,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现在倒好,当个穷皇帝,连顿可口的饭菜都吃不上。唉!”
李钰忍着笑,凑过去挽住李闯的手臂,问道:“这么说,是先生把您给推上了贼船?”
“可不是怎地,我告诉你,这个人最坏了!”李闯气哼哼的说道:“他就见不得我半分好过。看我过舒服日子,非得给我弄一堆麻烦来给我添堵。”
“可是,师傅这不也没捞到什么好吗?还不得为了您的万里江山去彭城吹冷风去?”李钰好笑的看着他爹孩子气的脸,心想她娘当初是有多瞎眼,放着那么好的师傅不嫁,却嫁给了这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吧!
“那也是他自找的。”李闯哼道。
李钰挽着李闯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所以呢?请问尊敬的皇帝陛下你到底想跟你的女儿说什么呢?”
“乖女儿,你必须要为爹分忧啊!”
“您的意思是?”
“你的小金库里还有什么宝贝吗?或者你有什么好点子再让江南那些富商们拿出点粮食来吗?咱们这日子过的真叫一个穷啊!”
“您少来了。当初抄陈奸相的家时,弄出了多少好东西?您都私下藏起来了吧?这会儿倒是哭穷了,爹你也真好意思啊。”李钰扁了扁嘴巴,背过脸去不看她爹那财迷殷切的小眼神。当爹的给女儿玩苦肉计,还要不要脸了?
“唉!都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看来这话还有待斟酌啊!”
“原话是,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李钰好笑的提醒唉声叹气的某人,幽幽一叹:“只可惜我娘死得早啊!”
这下好了,装可怜的某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一脸的悲戚之色加上空茫的眼神,让李钰看了都大为不忍,于是她忙牵了牵她爹的袖子,低声问:“那什么,您那次说给我娘修陵墓的事儿,开始办了吗?”
“杨时昀已经在办了。”李闯抬手搓了搓脸,从思念亡妻的情绪里拔出来。
“办这事儿你倒是有钱啊!”李钰瞪大了眼睛。
“嗯,从陈奸相的库房里弄了不少金银珠宝,我打算都给你娘用了。”李闯悠悠的叹了口气。
“……”李钰立刻不为她娘叫屈了。
父女两个沉默许久,李钰等李闯的情绪稍微稳定了,才试探着问:“爹啊,我娘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啊?”
“你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李闯毫不犹豫的说道。
“……”李钰看了李闯一眼,心想你这等于没说啊。不过为了后面的话,李钰还是硬着头皮问:“那你觉得她……会喜欢你给她新修的陵寝吗?”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李闯握着女儿的手,幽幽的说道:“她生前跟着我没享福,死后我又带着你去了东陵,把她一个人留在北方……你知道爹我很多次做梦,都梦见她的那座孤坟……长满了草……唉!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娘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李钰听着老爹的声音都变了,赶紧的坐直了身子劝道:“如果我娘不嫁给你,哪里会有聪明绝顶的我啊?我娘在天之灵看见我做了公主,可以纵横逍遥,大江南北想去哪儿去哪儿,到哪儿都有一群人围着,指不定多高兴呢。”
李闯哼道:“这话跟你师傅当初鼓动我登基称帝的话倒是如出一辙。”
“啊?师傅怎么说?”李钰好奇的问。
李闯苦笑着叹道:“他说,我若是做了皇帝,你娘就是皇后娘娘了。她活着我没让她过上好日子,死后能封为皇后,也不枉跟了我一场。”
“可真够煽情的。”李钰扁了扁嘴巴。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行啦行啦!不说这个了。”李钰摆摆手把跑了千万里的话题扯回来,“娘的陵寝自然该修。但如果在这个民不聊生的时候拿出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做这件事,我觉得她在天之灵也不一定就高兴。”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闯立刻绷起了脸,“你是说让把给你娘的陵寝工程给停了?”
“难道你在这个时候不顾百姓生死而倾尽国力修已故皇后的陵墓,不是在给她招揽千古骂名?你想这件事情成为历史之后,那些后人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