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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有信眸光像有几簇小火焰在那里跳动着,凉风也不觉得害怕,大敕敕地望着他,陆有信瞬间泄了气似的:“你很希望我再婚是吧?”
凉风没回答,眼神渐渐飘到一处,陆有信扳过她的脸,迫她正视他,声音微涩:“是吧?”
半晌,凉风还说道:“你再不再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有信放开她,兀自冷笑:“你可说得轻巧,这么快就想跟我撇清关系了。”
凉风决心不同他吵,所以没有接他的话,牵强地拉拉嘴角算是笑,试图从他身边撤离。
“你越是满不在乎,你心里越在乎。”他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说道,凉风心里骤然痛极,刹住脚步,抬眸相视,回道:“我在乎了又怎么样,不在乎又怎么样,我们除了是前夫与前妻的关系之外,还有其它吗?你干涉不了我的生活,我也不会不想不愿去干涉你的生活,难道你要我对着你要生要死你才满意吗?”
凉风疾步的撤退,上了车之后也讲话,车开得飞快,表哥不明就里,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洌气息摄住,直到车驶下了停车场,凉风开了门,示意表哥下车先回去,自己便又将车再度开了出来。
两边的街灯纷纷亮起,梧桐树的叶子随风翻卷,凉风降下车窗,先是觉得热气滚滚,原来城市的热气并没有那么快地消退,她觉得整个鼻腔都塞满了热气,她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在那里喘气,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痛苦而已。
她将车停在路边,双手抓着方向盘,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这样极目望去也只有无尽的灯光,看不到尽头,凉风双手紧紧的拽住方向盘,力气之大,企图要用指甲划开那么厚厚的皮,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用双手划破陆有信的皮,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敲窗,凉风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关窗,然后实在太晚,那人的手已经伸了进来,苍老的脸像是一张棋盘,突然冲她笑,“小姐行行好,给点钱。”
凉风觉得一颗心都到嗓子眼,不知怎地会觉得害怕,她随手打开前座中央扶手的盖子,里面常常放着一些散钱,凉风将钱递过去,那老人似乎不满意,摇摇头,手仍然不肯收回去,甚至快到触到她的脖颈,凉风背脊发毛,说道:“你先把手拿开,不然我按下按钮,你的手要断的!”
这样的威胁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老人笑了笑,道:“小姐,行行好啊,钱不够啊。”
凉风狠了心按下车窗,车窗慢慢往上降,那人起初还是没有收回手,后来见凉风似乎是下了狠心,也不敢含糊,真把手收回去了,凉风将车子锁紧,透着车窗看到那人目露凶光,恶狠狠的指着她,嘴里念念叨叨,说些什么凉风并不知道,只感异常可怖,颤着手就发动了车子。
一直到了自家楼下的时候,她还处在惊怕当中,停车场一片静寂,丝毫感受不到人的气息,那些车都是死的,连她自己也好像是死的,没有任何的生气和活力。
凉风下了车才发现腿脚没力,她抹了抹额头,发现额上渗出不少的汗水,高跟鞋踏在地面上,清脆尖利的声音像是锤着一下一下的敲着她的心坎,她不知道为什么,怕到极点了,一个人的时候原来是这样令人生畏。
其实停车场真就她一人,可那脚步声仿佛就在后面,凉风好几次回头,并不见到人,她开始越走越快,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脚步声,她却怕到以为有人在跟踪她。
幸好,等电梯的时候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青年男人,凉风跟他一同进了电梯,她脸色并不好,只是拿眼睛一直望着楼层号码,一层一层的跳动着,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凉风吓得尖叫:“你干嘛!”
那人很尴尬,只说道:“刚刚忘记按号码了————”
凉风微微喘息,手渐渐发抖,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显然也不在乎,笑了笑,道:“你住十楼?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凉风仔细的看了看他,问道:“你也是十楼吗?”
“恩,不过我才刚刚搬过来不到三个月。”那人微微一笑,给人很干净的感觉,凉风见他按的是十二楼,便道:“你住十二楼,没见过我很正常。”
那人道:“不是,我一同学住十二楼,我是十楼的。”
‘叮’的一声,门开了,凉风也没跟再搭话,匆匆就出了电梯。
放生(一)
半夜被隔壁住户吵醒,先也只是听到此起彼伏的骂声,后来实在无法忽视了,凉风爬起来贴着门听,被一连串尖利的叫声吓住,连忙开门想看个究竟,同时冲出门的还有在电梯里遇上的那个男子,还是男子先打的招呼,凉风笑笑,走近对方的门,低声道:“这对夫妻是怎么了?不会是动刀动枪的吧。”
话音刚落,门霍然拉开,凉风吓得往后退,险些立足不稳,旁边的男子倒是眼疾手快,也只是轻轻的扶了下她的肩,道:“当心。”
手很快就松开,凉风还是惊魂未定,冲出来的人满身的血,“不是我不是我。”她满面惊惶,凉风下意识头往里伸了伸,见一男子躺在血泊中,手臂处不断的有血涌出来,她也慌住了,叫道:“快,快叫120!”
倚靠那女的是没用的,另一男子却看到现状后居然折身回了屋子,凉风来不及喝他,心里一面鄙视一面往屋里拿电话。
电话拨通之后,凉风准确的报上地址,跑出来的时候正好跟那男子打了个照面,他行色匆匆的往里冲,凉风也跟着往屋里跑,那人就说:“一起来帮个忙好吗?”
“好好好。”凉风对于这类救死扶伤还是很积极的,跟着他进了屋。
他拎着一个小箱子,凉风一看他拿出来的东西,禁不住问道:“你是医生?”
他只顾垂着头做事,说了声:“麻烦帮我拿一下止血带。”
“唔————”凉风找到止血带递上去,他动作极为娴熟,将止血带绑在伤者出血伤口靠心脏的地方,他的手指很漂亮,凉风觉得他那样子不像在包扎,像在弹钢琴,有一瞬间发现自己太不道德了,人命关天的当口居然会去研究个男人的手。
“我先背他下去等吧,可以节省一些时间。”其余两人于是又帮着搭把手把他带了下去。
将伤者送上急救车的时候,凉风方才觉得功成身退,忍不住的舒了舒筯骨,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上沾了些血迹,她也满不在乎。
经过刚刚那番惊险,她显然全无睡意,那人走近,说道:“走吧,回去。”
“恩,怎么称呼你?”
“习玉棠?你呢?”
凉风侧头想了想,“姓习的呀,你不会是我们某个领导人的亲戚吧。”
“是的。”他佯装一本正经,凉风笑了笑,“开个玩笑,习玉棠,念快一点就会叫成喜糖了。”
“也可以。”他声音低低地,听在耳中格外悦耳。
两人缓缓地走着,并不着急,夏季的夜里凉风徐徐,凉风散着一头乱发,刚刚太急着出门了,她顺手拢了拢头发,笑道:“还好没有撞见熟人,否则‘晚节不保了’。”
凉风忍不住八卦:“你说他们这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平时见他们好像也挺恩爱的。”
“浮于表面的东西自然是美好的。”他说话不紧不慢,面容极淡,似乎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想必是极恨了吧,不然哪里能挥刀相向呢?”她慢慢的分析,抬眼注意到他的肩上亦染有血迹,叫道:“你这衣服怕是要报废了吧。”
“没事,拿给我12楼的同事,他研究化学。”
凉风笑,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叫起来,她停下脚步,说道:“我要去一趟七十一,你要吃什么呢?我请你。”
“你吃什么?”他问得漫不经心。
“咖哩鱼丸,那里的鱼丸我必吃的!”凉风一提到吃的肚子愈发叫得厉害,以致于他都能听得到,凉风有些尴尬,说道:“那我随便买一些啦,你看着吃吧。”
她还没有走,他倒是走在前头了,两人齐齐进了便利店,凉风要了鱼丸,波波肠,牛肉丸,他居然跟她要了一模一样的,买单的时候凉风才发现出门太急的她根本就忘记了带钱,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习玉棠付钱。
她觉得太难为情了,只得说道:“明天我请你。”因为说还钱总归不太好吧,十几块钱的东西,人家铁定是不收的。
习玉棠就是笑笑也不说什么,凉风站在前面倒辣椒酱和蕃茄酱,问他,“你要不要也放一些?”
他点点头。
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染了血迹,所以营业员望他的眼神有些惊恐,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抢劫的事情层出不穷,导致他们对人有一种强烈的防范心理。
两人似乎都能会意,很快就撤离了便利店。
凉风在路上还是忍着没有吃,想到自己好歹也为人师表,在大街上(尽管街上真没几个人)吃东西横竖都是不雅的,偏偏肚子的叫声难以忽视,习玉棠侧头,“不是饿吗?怎么不吃?”
“回去再吃,在路上吃着不方便。”凉风讪笑,习玉棠指着前面的小亭子,道:“要不在那里吃吧,我也饿了。”
凉风对他感激不尽,坐下之后,也不管什么形象了直接开吃。
因为辣,她额上渗出微薄的汗珠,习玉棠倒是没什么反映,凉风问道:“你是哪里人?这么能吃辣?”
“S市。”
凉风很惊讶:“S市?”
“恩?不像吗?”习玉棠不以为然。
“噢,像,像。”凉风摆摆手,继续埋头吃东西,S市,藏着许多她跟陆有信之间的回忆,她记得她在警局,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朝自己走来,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他说,我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你。
而今呢?还不是一样各自失去?如此的轻而易举,所以说,白头偕老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没有任何的预兆,心里一阵钝痛,凉风突然安静下来,陷入自己的哀伤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