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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骇然,喃喃道:“爷爷?”陆有信握着自己的手渐渐收紧,凉风看他,他的神色哀恸,凉风心里缩紧,想说些什么话去安慰他,可是她发觉自己真的很笨,什么话都不懂得说。
凉风并不知道,她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安慰。
“爷爷在外面有了其它的女人,回来逼奶奶离婚。”陆有信顿了顿,轻讽道:“很好笑是吧,年近五十的人突然大张旗鼓的要闹离婚,并且弄得人尽皆知,‘声名远扬’,爷爷彻底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闹离婚?凉风当场就想到老少恋,爷爷不是会……?
第二十八章:不再让你孤单(一)
凉风待要听他往下说,陆有信的电话响起,他接起,脸色微变,但声线还是很稳的。
“现在情况是怎么样?”
那边不是说了些什么,他脸色稍霁,道:“我们还在路上,再过两个钟,照顾好他。”
挂了电话,凉风问道:“是不是爷爷出什么事了?”
陆有信点头:“他听说我们要回去,自己跑去隔壁村买栗子饼,叫车子给撞了。”
“那现在呢?”凉风不免着急。
“送去医院了,还好只是伤到腿。”陆有信宽慰她,凉风看得出他还是很担心,因为车速渐渐加快。
没想到国庆节的第一天会在医院渡过。
凉风见到爷爷的时候还是感到很诧异的,原以来该比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但不是的,他看起来比自己的爷爷要老上至少十岁,凉风心肠子软,见他躺在床上,一脸的凄苦,不免的悲从中来,泪水簌簌而落,幸而老人家还睡着,并未瞧见。
爷爷旁边坐着一个年纪跟爷爷相访的女人,陆有信并没有叫她,只是问她:“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等他醒了就可以办出院了,还好伤得不算太重。”女人声线徐缓,从旁边拿过一袋东西递给他,道:“这是他给你买的栗子饼。”陆有信接过去,里面装了四盒, 外盒均有损伤,陆有信看了看,眼神复杂,凉风接过来,道:“有信,我肚子有些饿,打开一盒吃好不好?”
女人这才注意到凉风,凉风冲她友好的笑笑,女人也笑,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菊花绽放似的,她说道:“你就是凉风吗?”
凉风点头:“是呢。”
“家煌常提起你。”她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温婉的样子,凉风想,家煌应该是爷爷的名讳。
陆有信并不见得多喜欢她,也不多愿意凉风跟她亲近,站起身,“你先带凉风下去吃饭,爷爷醒来请通知我一下。”
女人并不是很在意陆有信冷漠的态度,点点头:“我会的。”
陆有信也不忘将那几盒栗子饼带走,凉风跟在他身后,他的背影颀长笔直,凉风注意到他的手紧紧的拽住袋子,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凉风紧跟上去,牵住他的手,他顿了顿,放缓脚步,垂眸看她,眼神分明有哀伤闪过,凉风的心里瞬间似被细线缠住,也不说话,两人默默的走着。
饭在就近的餐馆用的,陆有信随便点了几样菜,等菜的时候凉风打开盒子拿出栗子饼,送了一块给他,道:“先吃着垫垫肚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喔。”
其实并非那么的好吃,凉风还是全吃完了,老人家的心意她从来不糟蹋,以前她爷爷常常做一些菜给她吃,不管好吃不好吃她全都吃得一点不剩,从不舍得丢,那是爷爷的心,不能糟蹋。
陆有信吃得很慢,似一口一口慢慢的咀嚼,凉风又拿起一块准备吃,陆有信按住她,道:“留着肚子吃点其它的。”
他其实也知道并不是那么的好吃的,可是他小时候喜欢吃,人就是这样子,沉湎于在过去的美好中,要回味的也不过是一份旧日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吃冰棍觉得真好吃,一毛钱一根,现在吃起来便会发现色素味极重,难吃至极。
菜渐渐上了上来,两人并没有胃口,凉风还是动了筷子,又说道:“不知道阿婆有没有吃了?”
她想了想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爷爷的……?”
陆有信替她夹了块蜜汁莲藕,微微颔首:“她是爷爷的初恋情人。”
凉风唏嘘,似乎能猜到故事的大致内容,陆有信示意她吃藕片,凉风咬了一小口,也不觉得甜或好吃,大抵是心里压着事情。
“他们是我见过最笨的人。”陆有信说道,目光幽深,凉风不解,陆有信嗤笑:“明明各自都拥有家庭,儿女乖顺出息,这对于已年过半百的人该是最好的回报,他们却不乐于这样,非要打破世俗,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
凉风看到爷爷身边好像也只有一个她在照顾,两个已逾古稀之年的老人,用什么走过漫长的二十年?想想都怅然。
“因为那样,爷爷险些被她的那些子女打死。”陆有信说道,爷爷的头部至今还留着伤痕,就是当年被她的儿子打的。
凉风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的愤怒,好好的一个家庭被拆散,稍稍不理智的人都会这样做。
凉用用筷子一点一点的戳着藕洞,陆有信的语声漫淡,絮絮叨叨的讲着关于当年爷爷与那女人之间的故事。
最近知道他们彼此净身出户,彼此的子女与自己断绝关系,他们是生是死与他们无关,爷爷甚至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死后不得进陆家祠堂。
女人的名字叫段思璇。
陆有信还记得段思璇跟着爷爷走的那一天,她的子女各自拎着一篮子的鸡蛋朝他们砸去,爷爷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任由他们将鸡蛋砸在身上,段思璇的大儿子怒不可遏,随手拾起地上的大石头砸上爷爷的头部,爷爷的额头血流如注,他看到爸爸妈妈脸上的漠然,那时候他也恨,恨他为了那个女人气死奶奶,也知道那是他该受的。
可……仍然心痛。
在后面的二十年,每每忆起那一幕,还是会疼。
小时候,他伏在爷爷的背上,故意要他背着自己到处走,走到他满意为止,从这头一直走到那头,走到他满意为止,爷爷丝毫无怨言。
凉风见陆有信的双拳蜷起,知他在压制着自己的波动的情绪,凉风叫来服务员买单,待付好款,她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爷爷,说不定他一醒来没看着你会难过呢。”
两人刚入病房,果见爷爷醒来,段思璇正拿着电话要拨打,见着他们就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刚要通知。”
陆有信抬步走向爷爷陆家煌,陆家煌见到陆有信,咧开笑,道:“小信,你来看爷爷了。”一番话听得凉风又是一阵哽咽。
爷爷看起来太苍老,浑浊的眼里布满沧桑,还不仅仅是沧桑,凉风靠近他都能感到他身上有一种可浸漫别人的哀痛。
她哽声:“爷爷。”懊恼自己不能控制好情绪。
陆家煌望向凉风,比相片上的要好看许多,他朝她招手,“凉风,过来爷爷这边坐。”
凉风很顺从的坐过去,陆家煌上下打量她,笑道:“你就是把我们家小信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人?”
呃……
明明是陆有信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凉风拿眼瞥陆有信,陆有信一脸不自在,走过去,语气淡淡地:“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段思璇起身,陆家煌叫住她:“让小信去吧,我们跟凉风聊聊。”
段思璇点点头,望着他,眼神柔软,她有着符合她年龄的样貌,凉风以前就觉得一个人在该老的时候没老是很可怕的事情,她觉得一个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正视自己的容貌,不论美丑不论年轻或衰老。
段思璇望着凉风便笑道:“是真的看不出来。”陆家煌与她相视而笑。
凉风听得一头雾水,傻傻问道:“什么看不出来?”
段思璇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凉风的手绵软细腻,看样子就知不曾吃过苦,凉风还不能适合段思璇突然的亲昵,扭扭捏捏:“阿婆……,您跟爷爷刚说什么看不出来?”
段思璇抿嘴笑笑,目光越发柔软如云,她说道:“我跟家煌一直都猜着小信会娶什么样的女子,猜了很多种就是没想到会你这样的。”
凉风不自信:“我让你们失望了是吗?”现在看看,她好像真的跟陆有信不般配呢。
段思璇摇头:“不是失望,你能让小信动心一定有你的特别之处,我们只是比较惊讶。”
阿婆,我其实……也很惊讶的。
凉风表示很苟同,连声道:“彼此彼此。”
段思璇跟陆家煌齐声笑了,凉风听到段思璇对陆家煌说道:“看来小信说的还真没错。”
凉风忙问道:“有信说什么了?”一定是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陆家煌想了想,说道:“小信说你,人不可貌相。”
噫,听起来好像褒贬难分,不管了,还是当成是夸她的吧。
“脸皮不可斗量。”爷爷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凉风蔫住了,凉风的嘴角抽搐,陆有信,你死定了。
见凉风一付要杀人的样子,段思璇笑道:“你这样讲的话,小信会被罚跪搓衣板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小信一向很有‘反攻’精神的。”陆家煌眨眨眼睛,闪着调皮的光,凉风顿觉,陆有信十足十就是陆爷爷的翻版。
只是……
她怎么听着听着就往其它方向想去了……跪……跪……
凉风发现自从跟陆有信在一起之后,她就已经身陷污泥不能自拔=。=
凉风一径瞎想,耳朵红红的,段思璇当她害羞,道:“看来小信是骗咱们的,凉风脸皮哪里不可斗量?都红成这样了。”
凉风忽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握住段思璇的手大有感恩恨不得以身相许之意。
陆家煌表示同意,凉风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陆家煌忽尔问道:“凉风,你是怎么跟小信求婚的?”
“……”
凉风觉得自己的一世英明算是毁了。
段思璇也表示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凉风迫于压力不得不坦白招供,这事情实在是荒唐的厉害,但是说到求婚……还真是她主动向陆有信求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