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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块吧。不便宜。”卢帆吸溜了两口茶水,道:“我亲自送过来的,应该没问题。”
陈易还没说话,一个年轻人就捧着个锦盒走出来,伸手道:“卢帆?存根。”
“这张?”卢帆递给了他。
“你们的,鉴定书在里面。”年轻人拿起存根看了看,放下锦盒就走。
“这么急……”卢帆有些尴尬,打开盒子道:“看看合适不?”
陈易先从盒子里拿出鉴定书,只见上面果然写着“自加工铂,45纯度”,杂质则有铜,硫,铁,钼等熟悉或不熟悉的名称……
“水平太差了。”陈易心想,贝壳生长出来的铂金,竟然判断成自加工。他再用手颠颠那小半块贝壳……重量也差不多。
正准备收到口袋中,铂金的边缘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先敲下来的是蜒螺贝的后半部分,也就是小口的地方,虽然因为位置的缘故,这小半块贝壳的弧度并不大,可毕竟是有一个自然生长出来的漂亮弧度的。
但眼前的这块贝壳,尽管同样有一个漂亮的弧度,却实在太规整了。哪里有贝壳能长出这么整齐的弧度的。
“不太正常。”陈易回身对那前台小妹道:“刚才给我盒子的是谁?能叫他出来吗?”
适才态度亲切的前台小姐,此刻不理人了,坐在那里照着镜子。
陈易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生硬。
对方这才转过头来,道:“我没看见,刚才谁送的盒子?”
卢帆也觉出不对了,起身说:“顾晨呢?叫他出来。”
“他出差去了。”前台见他认识单位的人,于是道:“我进去看看。”
这一去,好久都没回来。
陈易坐直了身子,又颠了颠贝壳,脑子里回忆着自己敲下来的碎块细节。他的记忆力相当之好,骑士斗技虽说是锻炼肢体,但体术却是整个人的素质提升,记忆力也有不小的提高。虽然那敲下来的贝壳,当日没有认真去看,仔细回想对比,还是发现了问题。
“有点怪。”
他即刻扯开一根3级感知卷轴,然后掏出当日掰下来的另一半贝壳对比。说起来,这两块贝壳几乎是严丝合缝,稍有点间隙,那也是在公差范围之内,不知是什么模具倒出来的。只是将二者合并起来看,尾部的这块却有些隆起,大约是为了平衡重量,破坏了原先的弧度曲线。
再通过卷轴力量去看贝壳的组成,竟是一模一样,陈易一愣,旋即想到,这货们可能是真的检测了贝壳的成分,却将含量改变了。
当然,最明显的差异是时间差异,他手上的另一半蜒螺贝,乃是78年前组成的,锦盒中的这块,却是昨天才形成统一组分的。
“做的还真像。”陈易现在不说人家水平差了。这是真正的有水平,就是没用在正经地方。
陈易哼了声:“**,掉包了。”
他一说,卢帆也紧张了,忙问:“真的?黑店?”
“二两重,100多克的铂金,如果纯度少上10,那就能赚10克的2000块,50就能赚1万块。”陈易看不起这点钱,啐了一口道:“真是多少钱都愿意赚。”
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卢帆撇清道:“2000块也是一个月工资了。他们肯定不止做这么一票,刚才那小子特熟练,直接收了我们的票根,我找人问问。”
他刚拿出电话,还想着给同学或者那顾晨打电话,门里就有一名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手做驱逐状,道:“没事就回去吧,我们接待室就这么一间,怠慢您了。”
语义还说得通,口气就有些太硬朗了,像是吐出了一个年轻的裸体施瓦辛格。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电话铃响
第二百四十四章电话铃响
“你们的负责人呢?”卢帆知道陈易的身份,有这么大背景的靠山,胸也挺起来了,可惜他是个男的,没有看点。
工作人员脾气转好,笑道:“我们所长不在,您认识他?”
卢帆理直气壮的道:“我们怀疑来鉴定的东西掉了包,找他出来。”
“怎么可能?”工作人员自然而然的变脸了。
卢帆一句话说出来,陈易就叹了口气。别看两人相差着快10岁的年纪,卢帆社会经验还要些,,要么怎么说是象牙塔中人。他直接说“掉包”,那就彻底没有转圜余地了——堂堂政府机构,而且是政府鉴定机构掉包了鉴定物品,无论什么理由,这种丑闻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
虽然对陈易来说,是否逼到墙角并没关系,但这毕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态度。
一个人,每天都会遇到很多问题,很多选择,在社会所处的位置越深,遇到的问题就越多。因此,如果低成本的解决问题,是每个人都需要学习的社会命题。所谓政治家,就是能低成本解决问题的人——若是说说话,吓唬别人就达到目的,那就用吓唬的方式,若是用谈判能达到目的,那就用谈判的,更强更有力的手段,往往都意味着更高的经济或政治成本,用在小地方,显然是划不来的。
卢帆话即出口,陈易也就绝了找警察叔叔的念头,准备直接电话大舅,江宁作为副省级的计划单列市,那副市长的位置,还是相当有力度的,至少比什么鉴定所,高端到云里去了。
然而,他刚拿起电话,工作人员就开始赶人,而且有两名保安适时的出现,用命令的语气道:“请你们先离开本所,有什么问题的话,在外面解决。”
失去了票根,再离开鉴定所的话,对普通人来说就很难再通过正规渠道来解决问题了——因为没有证据。
中国的司法结构,重物证轻人证,在此种民事案件中,不管是陈易还是卢帆,当证人都不好使。别说警察向来偏向公共单位,就算闹到最后一步,法庭相间且胜诉,照样有无数遗留问题等着他们。例如证明贵金属的来源,说明渠道,举证掉包是否存在……一番操作下来,拿回原物算是好的,要证明鉴定所的失误都非常困难,更别说是所谓的掉包了。
卢帆大约也明白了其中一二,坚持不出去,且与两名保安推搡起来,口中喊着报警。
工作人员则在两名保安身后,好言相劝:“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对鉴定结果不满意,你可以去别的鉴定所再鉴定一次,对不对。”
“你们都把东西掉包了……”卢帆又气又急。
陈易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出去再说。”
“我们把票根都给人了。”卢帆一愣,小声说了一句,又被推的踉跄。
再好脾气的读书人,这么被人几次三废的推搡,那都是要生气的。奈何他身高却力弱,想反抗都不行,气的是口中大骂:“顾晨你个王八蛋”
他那同学,也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纪,给人家做小弟都得看头头脑脑的意思,能有什么作用。
陈易失笑,转身走了出去,他还是相信政府机构的操守的,他们没胆量揍人。至于正规渠道——在别人的地盘不好说话,那就暗自己的规程办。
在保安的虎背熊腰下,卢帆随之走了出来,一肚子胀气。
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后,所里的皮科长有些紧张,小声道:“惠科,你可问清楚了,别踢铁板上了。”
“没事。”被叫做惠课长的,是个年纪略大的秃顶非胖中年人,他用软糯糯的声音笑道:“我问过了,那卢帆是古生物系什么的学生,前两个月才从外面挖东西回来,说不定运气好,弄到一块天然铂金,别担心。”
西大陆的蜒螺贝,原本就是天然形成的,成分等方面与微生物天然生成的“自然铂”非常接近,简单的判断之后,负责此事的惠科长就有了想法。
中国的法律规定,凡是土地上的矿产,那都是属于国家的。换言之,你渴了累了,从路边揪个西瓜吃,鲁迅和闰土可能不找你的麻烦,但你从地上捡块高岭土烧砖头,政府是可以找你麻烦的。
惠科拿捏住这一点,就起了替换的心。
就像是卢帆猜测的那样,鉴定机构主动掉包,或者直接动用国家公器,将鉴定物强行收归国有的事儿并不是第一次见。尤其是收归国有,人家是有法律支持的,就像是银行收假币一样正当。什么地里刨出来的,祖上从地里刨出来的,路边捡的,都可能成为没收的依据,是否行事这份权利,则要根据此物的珍贵程度来定了。
例如国家一级文物,国家二级文物,那是有啥错没放过的——老农要是运气好,却偏听偏信了政府的鉴定机关,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天然铂金,也就是所谓的“自然铂”虽然没有国家级人物那么珍贵,毕竟是相当值钱的物件,它的价值可不光是铂金本身的价值……人工提取铂金,那都是20世纪30年代以后的事情,而在此之前的“自然铂”数量往往稀少到数十年难得一见,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更别说是纯度99的自然铂了。
当然,2001年的今天,刚刚满足温饱的人们,还不怎么讲究收藏,什么狗头金、自然铂的,还属于惠科长的个人爱好。另一方面,这么高纯度的自然铂,在近代有记录以来,基本是只有道听途说的谣言了,故此惠科至今也不很确定它是否真的纯天然自然铂,尤其是里面的杂质准类,更让他颇为疑惑。
但不管怎么说,光是从99的纯度替换到45的纯度,就有好几万的利润,去掉分润出去的几千块钱,顶他一年的工资了。
而且分润出去的几千块钱也没浪费,他当时想的是:“就当交税了。”,现在更觉得物有所值,至少皮科长就得和他分担危险。
可是在口中,他却劝皮科长道:“没事儿,就算他们知道一点,也把我们没办法,是不是?”
“那另一个人,知道底细吗……”皮科长期期艾艾的。
“姓卢的研究生不认识官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