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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路。
萧容一回到钟翠阁,夏如璎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夏如璎一脸错愕,却欲言又止。
萧容似乎早就知道夏如璎要问的事情,平静地点了点头。
夏如璎也不再多言,眉心紧拧,似乎还在担忧着。
“放心吧,夏姐姐,吕妾媵这回是难逃一死了。”萧容将夏如璎拉进里屋,才缓缓说道。
夏如璎却还是有些忧虑,“可别忘了,上回她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害得钟翠阁都烧成了一片废墟,可大帅不也一样只是罢黜了她而已吗?”
萧容微苦地笑了笑,“夏姐姐,这回吕妾媵不是由大帅处置的。而是……”萧容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向夏如璎,“而是交由赵妾媵和王妾媵处置的。”
萧容说罢,意料之中地看到夏如璎的脸沉了下去。
夏如璎并没有追问个中细节,双手却暗暗紧握。
不到半个时辰,巧如就回来禀报了那边的情形:吕妾媵被乱棍打死,尸体被抛进了地下黑屋。
虽然这样的结局萧容早已想过,但是听着巧如的禀报,她心里还是猛地一悸。
穆卿似乎太绝情了,吕妾媵再怎么说也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女人,他苦心孤诣地算计了吕妾媵不说,最终还任由她被残忍地杀害。
王妾媵心狠手辣,赵妾媵又与吕妾媵有着深仇大怨,她们势必不会留情,这倒算是情理之中。可穆卿呢?吕妾媵再怎么说也曾是他的宠妾,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情分吗?
萧容这样暗暗叹息着,并没有再多问。可夏如璎却问了句:“是谁下令把她的尸体抛进地下黑屋的?”
听着夏如璎这一问,萧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王妾媵那阴狠的模样。可巧如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回夏妾媵,是赵妾媵下令的。而且,是赵妾媵亲手将吕妾媵抛进地下黑屋的。”巧如说着,眼中闪出畏惧之色。
萧容的表情都凝固了。赵妾媵痛恨吕妾媵,这一点萧容心知肚明,却不料赵妾媵对吕妾媵的憎恶已经到了如斯地步。赵妾媵平日里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想到发了狠的时候竟是如此可怕。
而夏如璎却没有太多惊讶,只淡淡地说了句:“吕妾媵飞扬跋扈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死得这么惨吗?”
可萧容却似乎从夏如璎的语气中听出了凌寒之意。要说飞扬跋扈,王妾媵也算一个,夏如璎这是在暗喻着王妾媵的结局吗?如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夏如璎也会如同此时的赵妾媵一般,亲手将她抛下去吗?
萧容有些胆寒,她实在想象不出那样的夏如璎。
夏如璎走后,萧容才拿出那副还未来得及送去做辅针的鸳鸯绣。她的心暗暗收紧,这刺绣还是不要拿去给赵妾媵了吧。
萧容在这大帅府没少受过这些女人的刁难和折磨,但是萧容却始终没有对她们起杀心。一方面那时候她一心只想着逃出去,另一方面,萧容对这些女人,是抱着怜悯之心的。
如今这次,是萧容第一次用上了手段来害人。以前,她都是真刀真枪地和别人斗,从不会来这样的手段。如今她竟真的这样做了,就如同这群女人一样地使着手段谋害他人了。
想到这些,萧容烦躁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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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深宅,激流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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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星月相会
如果说她不愿意再将刺绣拿去给赵妾媵,是因为她觉得赵妾媵实在是心狠手辣了点儿。那么她呢?她不也照样是帮凶吗?
萧容苦涩一笑,顺势将刺绣收进怀里。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容儿是否整日闲得发慌,因此才要弄出这样的事儿来闹一闹?”
这声音中带着讽刺与愠怒,萧容微微一惊,回过头来,果然对上了穆卿阴沉的脸。
萧容双目一沉,思索着穆卿这话里的意思。
而穆卿却抽笑一下,走上前来道:“不过几日不见,就变得这么没规矩了?见了本帅非但不行礼,反而还横眉冷眼的。”
萧容勉强地扬了扬唇角,冷声问道:“那大帅是否也要将奴婢一同处置了呢?”
穆卿脸色微惊,随即又轻笑起来,“看来容儿的确是闲得发慌啊。”
穆卿说着,目光却在扫视着屋子里的摆设,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萧容警觉地料想到穆卿的意图,她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道:“奴婢只是一介女流,自然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务,闲得发慌也不是什么罪过。”
穆卿微微侧过脸来,思索一阵,问道:“那容儿这话的意思,是在埋怨本帅一直没来看你?”
萧容立刻颔首,“大帅妻妾成群,自然分身乏术,奴婢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奴妾,又怎敢有怨言?争风吃醋。若是争赢了还能趾高气扬,若是输了,那下场就凄惨了。奴婢闲得慌,却还没有活腻。还不想被乱棍打死,抛入地下黑屋。”
穆卿听罢,微微一怔,直直地看着萧容,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容敛了敛眸,又道:“大帅府中的姬妾们日盼夜盼,都盼着大帅前去。大帅百忙之中都还能抽出时间前来钟翠阁对奴婢嘲讽一番,奴婢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
“够了!”穆卿终于冷声打断了萧容。
萧容惊了一下,抬起头来。见穆卿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本帅待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穆卿越说越怒。“你可知你今日这样的做法,是将你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事情放在了台面上,就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已。本帅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还不明白吗?”
萧容惊怪地望着穆卿,本以为穆卿是在怪罪她也如同那些姬妾一般勾心斗角,因此才会出言讽刺,却不料是由于这个原因。
萧容心中突然暖暖地,一时之间却语噎了,只得愣愣地看着穆卿。
“瞪什么瞪?”穆卿略带不满地说着,然后压着嗓门低问道,“刺绣呢?”
萧容连忙向后退一步,穆卿果然是来讨要刺绣的。
她强笑两声。嘟哝道:“奴婢……还没有绣好呢。”
穆卿皱眉,“拿出来。”
萧容急得脸都涨红了,可最终还是没有屈服,“奴婢真的没绣好……”
萧容正说着,忽觉身前的气息顿时变了,她急忙抬起头来,穆卿正皱着眉审视着她。萧容全身都僵直了,不敢动弹一下,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穆卿不要发现刺绣就藏在她的身上。
可最终萧容的期望还是落空了,因为穆卿的目光扫来扫去,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胸口。
萧容窘迫地垂下头去,不敢去看穆卿。可即使是不看,萧容也仿佛能感觉到穆卿那尖锐的目光已经在无形之中撩开了她的衣襟,然后夺走了她的刺绣。
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不自在,然后胸口处果然微微一颤……
等萧容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卿已经得手了。她窘迫地望着穆卿手中的那副刺绣,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它撕毁。
而穆卿却饶有兴味地笑着,“容儿,你确定这是鸳鸯?”
萧容一听,觉得受了羞辱,气恼地上前道:“这不是鸳鸯,难道是野鸡啊?”
穆卿展了展眉,“嗯,可别说,还真有点像野鸡。”
萧容双眼微眯起来,手掌却已经开始暗暗运力,准备上前去将这刺绣给毁掉。可不待她出手,穆卿又道:“不过容儿的心意比什么都可贵,不管是鸳鸯枕还是野鸡枕,本帅都要。”
野鸡枕?萧容无奈地皱眉。
“你看,这只就是本帅,这只就是容儿。”穆卿指着那俩只“野鸡”,兴致勃然地对萧容说。
可萧容却总觉得他的笑中似乎带着讽刺的意味。
“大帅……”萧容指了指,“这只才是雄的。”
穆卿愣了愣,再次看向那俩只野鸡……
最终,那“野鸡刺绣”还是被穆卿给夺去了。萧容无力阻止,只好妥协。这么烂的刺绣穆卿大不了就是将它收起来,绝不会真的用来做成枕头的。
这样一想,萧容也就释然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穆卿并没有将那副刺绣用来做成枕头。可萧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命人将它绣在了锦被上。
当良忆将一床精美的薄锦被送来的时候,萧容本还挺乐意的。现在已经步入夏日,春被的确是厚了点。
萧容上前去摸了摸那粉色的薄锦被,满意地笑着点头。因为这锦被摸起来又滑又舒适,舒适得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顺着抚摸下去。于是她就真的顺着抚摸了下去,突然,手心的触感顿时变了。
萧容哑然地望着那令她触感不适的障碍物,神色都僵住了。因为那就是她的那副刺绣。
虽然绣在了锦被上之后,这刺绣也显得挺精致小巧了些。但是萧容一想到穆卿说这两只鸳鸯像野鸡,而且还难以辨别雌雄的时候。她心里就猛然涌上一股不爽之感。
这种不爽之感一直持续了好几日,直到巧如为里屋换上了粉色幔帐。
在鸾烛照耀下,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了粉扑扑的世界中。当萧容准备梳洗就寝的时候,再看到锦榻上的那副刺绣。心里的不爽之感竟消失无踪了。大抵是这粉色的光晕为那刺绣平添了几分秀色,萧容也觉得那两只鸳鸯不像是野鸡了。
萧容伸出手轻抚着那鸳鸯锦,心里莫名地暖了起来。这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带着倔强,还有情意。
虽然穆卿并没有将这鸳鸯锦做成枕头自己用,但是萧容依然能感觉到一丝丝甜意。要说,萧容也不愿将这鸳鸯锦放置在永华阁的锦榻上,毕竟那床榻上躺过太多的人。
穆卿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吧。
正想着,忽见锦被上出现了一道阴影。萧容猛地收回神思,回过头来。却见穆卿立在她身后。
萧容愣了愣。寻思着他是何时走进来的。穆卿温尔笑着。似乎在告诉她,他已经立在这里很久了。萧容一面暗暗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