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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公鸡腹腔的内脏间硬挤出来一团粘着粘液的圆球,在腥臭的血迹里骨碌碌滚动,眼见着就要滚到脚底下了,雷真君兔子一样的朝后蹦,小眼睛里都是警惕。
“这是什么玩意儿!”
粘着粘液的圆球滚动了几下,我突然发现,这好像是一颗半腐烂的人头。人头是藏在公鸡肚子里的,皮肉烂了一半,隐约露骨,一颗眼球耷拉在眼眶边上,我说不清楚是自己太紧张,还是光线原因造成的视觉误差,腐烂的人头滚到面前时,那颗包在脓血里的眼珠好像动了动。
这一下真把我恶心到了,那股难闻之极的气味越来越重,熏的人头晕。
“跑!”雷真君拉着我就狂奔:“这东西太邪了!我不一定应付的了!先跑了再说!”
两个人在前面飞快的跑,那颗腐烂的人头也在地面急速的滚动,紧紧追赶。当我跑过那个让人好奇又畏惧的黑洞时,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雷真君不知道原因,看见我停脚就急的嗷嗷叫,扯着我用力的朝前拖。
通道非常的长,我们跑的也不安心,要躲避后面滚动的邪气浓重的人头,又要防备刘大安在前头布下什么陷阱。我已经记不清楚到底跑了有多远,满身满头都是大汗。
“这条道儿没头了是不是!”雷真君跑的脚不沾地:“最少十一二里地了!”
两条腿总比人头滚动的要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人头滚动声渐渐轻微了,可我们俩根本不敢停脚,水汽浓的乌云一样,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陡然间,脚下一空,身不由己的摔落下去,紧跟着就感觉是落进了水里。
“你没事吧!”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游泳,水性是不错的,只是担心雷真君扛不住。
“我会有事?”雷真君也是粹不及防中落水的,从水面下浮起来,明显是被灌了几口水,但还吐着水沫道:“年轻的时候人称浪里小白龙的事我会乱说?”
我们俩在水里稳住身形,同时就感觉周围的环境变了,水汽变成了一片浓雾,但空气很新鲜。这意味着,我们已经从那条漫长的通道里冲了出来,只不过外头正巧也落了大雾。现在落水的地方是一条很窄的小河沟,三两下就游到岸边,雷真君对这里的地形比我熟悉,爬上岸后抖了抖头上的水,在浓雾里揣摩了一会儿,扭头对我说道:“这个。。。。。。这像是封门村附近啊。”
“不管是那儿,走!”
我们两个顶着大雾绕来绕去,在雷真君的带领下,终于在雾散之前找到了大路。他说的没错,通道的出口,是在封门村附近。封门和束草两个村子之间,隔着一道吊鬼梁,但那条从刘家坟开始延伸的通道,隐约从地下把两个地方连通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和蹊跷,可我再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当时就踏上赶回阳城的路。
一路无话,我们带着阴楼玉回到阳城,情况安定下来,才有时间再一次认真的观摩这块阴楼玉,不过我是真的看不出什么门道,雷真君看的出神,又是皱眉又是咂嘴,可是等我问他的时候,老家伙推的一干二净,一问三不知。
“这个东西,什么地方还有?”雷真君一边捧着阴楼玉把玩一边问我。
“有,但你拿不到。”我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有阴楼,现在露在明面上的阴楼玉只有一块,还是万鬼眼透露的信息,那块阴楼玉在马五魁手里。
“马五魁?做什么的?”
“阳城最大的地下势力头子,你惹的起吗?”
“当年我单枪匹马大破强敌的事我会乱说?”雷真君一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坐不住了:“我去打听打听。”
老家伙一溜烟的离开,我想拦他但是没拦住。这个人的底细还有来历我仍然没弄清楚,刘家坟一起并肩作战,让我觉得他没有什么坏心眼,可不摸底细,心里总是不踏实。
雷真君一走,我彻底静下来,自己理了理思路。离家这几天,手机一直是关机的,开机之后看见周同打来的电话,随后回了一个。电话里随口聊了几句,周同问我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到他那儿去一趟。
我们在路口碰面,然后去了周同家。他住的是一个经过整改的地下室,面积很大,跟周同很熟,进家之后没有什么拘束,周同说弄两个菜喝一杯。
他忙着开罐头炒菜,我到卫生间方便,蹲在马桶上,精神有点点恍惚,冷不防脖子上凉了凉,像是天花板上滴下来一滴水,地下室很潮,我没在意,随后在脖子上摸了摸,但收回手的时候,一下子看到指尖上一片猩红。
血!
第二十五章两个他
粘糊糊的血还站在指头上,我唯恐是自己弄错了,把什么涂料之类的东西误当成血迹,鼻子凑在指尖上闻了闻,一股血液独有的淡淡腥味传入鼻腔,我在马桶上坐不稳,激灵灵的站起身。
啪嗒。。。。。。
第二滴血液又从原来的地方滴了下来,我避之不及,一边摸着脖子,一边后退到卫生间的窗户边。呆在卫生间里,隐约还能听见周同在外面炒菜的声音,可这两滴冰冷的血让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差一点就大喊起来。
血,是从哪儿来的血?
我慢慢的抬起头,被水渍浸的发黄的天花板上,凝集着一滩血迹,就像岩层里的地下水一样,聚成一滴以后滴落下来。这滩血迹并不那么清晰,可是我紧盯着看了看,就觉得血迹应该是从天花板的另一边渗透过来的。我来周同家无数次,不过很少会注意房间的材质构造,尤其卫生间这样的地方,这时候盯着天花板,我猛然意识到,卫生间的天花板上,是空的。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天花板上面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滩的血迹渗透下来?我很想喊周同来看看,可我估计,周同也不知道卫生间天花板在渗血,否则他自己早就处理了。
我忍住不出声,慢慢踩到抽水马桶上面,地下室的构造本来就不高,站在马桶上,双手已经能够触碰到天花板。那滩血迹近在眼前,新鲜的血迹,时间肯定不长,要不然已经凝固成血浆样的粘稠液体了。
离的这么近,我看见一块天花板被取下又安上的痕迹,安的不怎么整齐,两边微微翘角,露出一道很窄很窄的缝隙。缝隙太狭窄了,站在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我试着抠了抠,这块天花板不结实,把缝隙撬到手指能伸进去的时候,一用力,半块天花板就被取掉。
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随之而来,在撬开天花板之前,我就预感到里面不会是什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心理准备,鼻子刚刚嗅到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天花板上的隔层猛然垂下来一张沾满了血的脸。
一瞬间,我的大脑像是突然停止了思考,神经一根一根的崩断了,一种说都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让我的身子在轻轻发抖,那种感觉无法控制,手脚不断的打晃,眼睛盯着那张脸,目光仿佛也凝固了。这张脸的主人显然已经死了,尸体被硬塞在天花板上的夹层里面,死因应该是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被割断,血流的到处都是。我不怕尸体,可是这张沾血的脸却让我难以自持,呆呆的看了一分钟,浑身上下突然没有力气了。
这张脸沾满了鲜血,可我还是能看出,是周同!这是我初到阳城就认识的朋友,前后七八年时间,时常联系见面,熟的不能再熟,连他脸上的雀斑我都记不错。我不相信这是周同,但那张脸就在眼前,我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当我确认这是周同的脸的时候,心里那种强烈的诡异感顿时像是要爆炸了,如果卫生间的尸体是周同,那么在外面厨房炒菜烫酒的人,又是谁!?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却又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周同的脸倒垂在面前,那双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
不知道听谁说过,一个人的心理素质超强的人,能把自己的呼吸心跳控制的分毫不乱,继而把表情伪装的让人无法分辨真假,但惟独掩饰不了的,就是目光,因为那是从最深处的潜意识里散发出的原始情绪。
我看着周同那双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骤然间看出了一种仿佛留存在眼神间的信息。他的眼睛保持着临死前的目光,那是一种深邃的不见底的恐惧和疑惑,好像在临死前突然看见了什么自己无法相信的事情。
我读懂了周同的眼神,他是被外面那个炒菜的人杀掉的,我能体会到周同当时的心理:突然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相似程度连自己本人都忍不住疑惑,可能就在周同疑惑的时候,炒菜的人骤下杀手。
望着周同软塌塌垂下的头,还有被塞在隔层里的身体,我的情绪难以平静,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交心的朋友惨死,更重要的是,他的死亡,带着一层浓浓的疑云。混乱的神智影响了视觉了听觉,我愈发恍惚,总觉得这不是真的,可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周同那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的眼睛。
外面那个炒菜的“周同”肯定不正常了,我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方式能把两个人的相貌改变的一模一样,我晃了晃头,强行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该悄悄的溜走?还是找机会把炒菜的“周同”制服,逼问详情?可是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然离开,更没有把握能制服对方。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审时度势,不动声色的等待最佳时机。
“镇定,镇定。。。。。。”我轻轻把周同垂下来的脑袋塞回天花板隔层里,又把取下的那块天花板安上,小心的跳下来,用力搓了搓脸,平缓住急促的呼吸。一直到这时候,大脑才算是真正复苏,我尽力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打开的一刻,我骤然看见炒菜的“周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块石头似的,默默望着我。
“菜弄好了?开喝开喝。”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周同”应该是察觉出什么,可他不开口,我也不能直说。
“周同”默然无语,仍然用那种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神看我,那层纸估计已经被捅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