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心她、抚偎她。那个男人应该年轻、漂亮、性感,与宋丽洁一样聪慧、前卫,像是某个电影明星。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些地方能让美丽如霞的宋丽洁看上。论年龄,我完全可以当她的爸爸;论风度,我的两鬓已显露出银丝,眼角的皱纹多如地图上的分界线;论经济收入,虽然比一般企业干部强,但比起老板来说那是差之千里;至于私生活方面,更是一塌糊涂,妻子与我分居已有一年,要不是林会计师可怜我,让我“旧梦”重温,我的生殖器官恐怕早就萎缩了。除了医科大学快50岁的“年轻教授”这顶泛着光环的帽子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评价。这些宋丽洁都非常清楚,可她却为什么那样看我呢?我不明白。
因为牵涉到院校体制改革和一些重要的人事任免事项,今天到会的人员似乎比从前多,会场上也异常安静,很少再有手机和传呼机的响声,除了我之外,好像也没有第二个人打瞌睡,特别是当宣布新组建的各大专院校的一、二把手和重要部门领导的名单时,会场上安静得几乎像到了墓地一样悄无声息。昏昏沉沉中,我仿佛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这些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的眼前一直在飞舞着三个字:宋丽洁、宋丽洁、宋丽洁……
“哗——”
热烈的掌声将我从沉睡中惊醒。
大会终于结束了。随着兴高采烈、议论纷纷的人流,和相识的大小领导礼节性打着招呼,我走出了闷热的礼堂。
城市的上空阴沉沉的,无数辆汽车发动机的尾气又给这灰暗的天幕抹上了浓浓的一笔。走过了一段因铺设电缆而被挖得支离破碎的人行道,再经过一个人头攒动,以卖低档服装为主的马路市场,我来到了位于护城河另一头一个新开的舞厅门口。上午在电话里我和林厚芳已经约好,下班后到这里见面,先到这家舞厅里玩会儿,然后再去吃饭。这时,夜幕已经降临,河两岸一排排宫灯像从梦中惊醒一样突然亮了起来,照亮了铺着鹅卵石顺着河流宛延而去的曲径。由电影院改造而成的舞厅门口,霓虹闪烁,乐声迷人。不管是谁经过这里,好像只有跟着音乐的节拍才能走成路,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乐感。
虽然时间还早,但已经有很多浓妆艳抹、衣裙飘逸的女人朝舞厅涌去,因为女士在晚上七点钟以前入场不收费。这种规定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让男人有一种被欺辱与被压迫的感觉。好像男人们天生就有钱,就该花钱,就该倒霉,好像女人陪男人跳舞吃了很大亏而男人却占了女人的光一样。我站在小河旁的垂柳下,深深地吸食着由秋风吹过来的女人身上的香气,澎湃了一天的大脑终于平静下来。望着眼前缓缓流动的小河和堤岸边灯与树的倒影,听着由舞厅传出的圆舞曲,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半年前第一次与林厚芳跳舞的那个初春的夜晚:那天,我和林厚芳在花市一见钟情,本来是林厚芳选中的鲜花,却最终被送到了我住的地方。当夕阳血红的辉光涂满了阳台和阳台上鲜艳的月季、海堂花时,我才发现该吃晚饭了。林厚芳说她不饿,她问我会不会跳舞,虽然我的舞姿不怎么样,但我当时却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像早已熟识的朋友一样手拉手步入了舞厅。其实,自从秀英去深圳之后,我就没有再进过舞厅。当年,是秀英教会了我跳舞,她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唯一的舞伴。舞伴走了,我也就告别了舞厅。没想到,一年之后,当我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携手共舞时,我才发现自己简直是个天生的舞蹈家。很长时间没有跳舞,我的舞技不但没有丝毫的退步,反而又进步了许多,就连以前跳不好的快三,在林厚芳的陪伴下居然也跳得如同彩云追月一般。直到这一天晚上我才明白,原来跟不同的女人跳舞也会产生不同的感觉。以前我和秀英跳舞时,一般跳一曲后至少也要休息一曲,可那天晚上,自和林厚芳的手握在一起之后,我们的双手就再没有分开过。跳舞时,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下场后,我们仍互相抚摸着,不愿分开,好像我们天生就是连体人一样。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起,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堕落了,开始腐化了,开始背叛了。可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中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耻辱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当年被解放军救出的奴隶一样感到无限的幸福和喜悦,特别是当最后一支舞曲结束,我和林厚芳旁若无人地吻在一起时,我周身的血管里即刻充满了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快感。那快感和情人恋爱时,和夫妻做爱时,和当上父亲时的感受完全不同,那快感使人觉得自己的精神与肉体已经分离,那快感让人觉得死无遗憾!那天晚上和林厚芳分手时,我分明看得清清楚楚,林厚芳的眼中流露着恋恋不舍的目光,而我不知是因为感到极度的委屈,也不知是因为过分的激动,眼睛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当我回到家孤独地躺在床上时,我几次都想起床给林厚芳打电话,我想让她立刻再回到我的身边,我想再抱抱她,再亲亲她。过后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林厚芳和我都很后悔,她抱怨我为什么不请她去我家,抱怨我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害得她整夜没有睡着觉。尽管第二天夜里我们就急不可待地上了床,可一说起前一天晚上的感受,我们仍觉得挽惜。所以我们便在日后的来往中用百倍的努力去弥补那已逝去的光阴,用更加疯狂的做爱来发泄我们曾被抑制的情欲。
“先生,有伴吗?”
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眼前站着一个身穿水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她金发齐腰,香气袭人,一对溜圆明亮的大眼紧紧盯着我看。由于打扮得十分妖艳,使我一时看不出她有多大年龄,不过,从气质上看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你……”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并不认识,忙又说:“我在等人,她一会儿就来。”
“是吗?不过我看你在这儿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也许她今天有事,不再来了。”
姑娘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望着四周。
我明白自己碰上“鸡”了,便慌忙离开。
“先生,别走……”小姐的语调像是在乞求我,她在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已经伸出来要挽我的手臂。
我停了下来,借着河边的灯光又把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双目纯如碧水,唇似娇蕾,低开胸连衣裙让人不费眼力便可以看到她拱起的乳房上部和左胸上方如火柴头般大的一颗黑痣,她那圆圆的下巴和长长的披肩发让人觉得诱人可爱。我本想说两句好听的话打发她走,可不知怎么搞的,话从口中出来时却改变了内容。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好看的txt电子书
“骚货。”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也感到吃惊,我后悔不迭,但为时已晚。
“你……”小姐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眼中充满了惊异和失望。在她还没有决定向我挥起拳头时,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慌忙离去。
我像逃犯一样快速往自己家的方向奔着。我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唯恐那个小姐从后面跟上来。由于这段时间对都市村庄和娱乐场所清查很严,小姐们的生意也不像从前那样容易做了,身价下跌得比供大于求的猪肉还快。虽然我没有鄙视小姐们的意思,但从内心来说,我并不喜欢这个阶层的人。我说不清是这个社会造就了这些女人,还是这些女人改变了这个社会,但最起码可以这样说:她们已经改变了现在的男人。每当我想到如今这样的女人可以组成千军万马时,我恐惧的身上就会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终于疲惫不堪似乎还有些癫狂的回到了自己家里。当我打开电视机,端起开水泡的方便面填充自己的肚子时,本地电视台正开始播送文学专题节目。
“观众朋友,在今天的《文学天地》节目里,我们给大家请来了我省年轻的先锋派作家、文学爱好者十分喜爱的安子良先生。”
在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作介绍的同时,电视镜头转向了作家安子良。他看上去是一个正处于发福中的中年人,四十二、三岁,前额上部又光又亮,头顶上所有的头发都朝后面梳理,像女人那样留着齐耳的长发。在他面前的玻璃桌子上,摆着一大摞新书,封面上印着黑白两种颜色反差极大的图画。当摄像机的镜头推向安子良的特写画面时,他微笑着点点头,看上去彬彬有礼,颇有大作家的气派。接着,镜头又转向女主持人。
“……近年来,在文学创作日益走入低谷的时候,安子良先生用他娴熟的创作技巧和诗一般美丽的语句,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小说和散文,特别是他新近创作出版的以现代反腐题材为主要内容的长篇小说《二奶》,在文学界得到了极高的评价。长篇小说《二奶》……”
女主持人口若悬河的赞扬和侃谈,并没有引起我的任何注意,在我的印象中,我至少有十年时间没有看过也没有买过任何长篇小说或其它文学书籍了,一是这些年书的价格涨得太高,除了必要的工具书和专业书外,其它书我一概不买;二是因为没时间看书,偶尔买本杂志翻翻还行,长篇巨著确实没时间看。再说,也没有哪本书能像巴金当年写的《家春秋》激流三步曲那样吸引我。那些没有标点符号、没有段落、没有故事情节甚至没有主人翁的所谓现代派作品,根本无法唤起我的阅读欲望。当然,我也不会认识年轻的先锋派作家安子良先生了。所以,不等主持人介绍完,我便用力摁了一下遥控器上的“1”,中央电视台的《晚间播报》节目正在重新播送着9。11恐怖袭击事件和世界各地相关的新闻报导。
“丁零零……”
听到电话铃声响,我赶紧去接电话。
“喂,您好!”
我像在单位接受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