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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跳起来,好像谁用针扎进他的脖颈一样。。。。。。这使他想起费里德里克.克劳森,克
劳森插手与他无关的事。。。。。。因为泄密而被杀。
“告诉任何人他们就死定了。”
这话从打字机上的纸上怒视着他。
他伸手从纸筒上撕下纸,把它捏成一团。他这么做时,并没有回头看哈里
森离他多近——那会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漫不经心。他并
不感到漫不经心,他感到自己快疯了。他等着哈里森问他他写了什么,为什么
他匆匆忙忙地把它撕下来。当哈里森什么都没说时,泰德说话了。
“我想我干完了。让便条见鬼去吧,在范顿太太知道前,我就会把这些档案放回原
处。”至少这些话是真的。。。。。。除非范顿太太刚好从天上往下看。他站起身,暗暗祈祷他的
腿别出卖他,让他又跌回椅子中。他看到哈里森正站在门口,根本没看他,耸了口气。片刻
之前,泰德说哈里森就站在他身后,气都吹到他脖子上了,但其实哈里森再吃一块饼干,绕
过泰德正在看对面几个闲逛的学生。
“嘿,这地方就像死了一样。”警察说。
“在我回家之前,我的家人可能已经死了。”
“我们为什么不走呢?”他问哈里森。
“好主意。”
泰德向门口走去,哈里森困惑地看着他。“天哪,”他说,“也许教授都这么心不在
焉。”
泰德紧张地冲他眨眨眼,然后低下头,看到他一只手还紧握着那个纸团,于是把它扔进
废纸篓,但他颤抖的手没有准头,纸团撞在纸篓的边上弹了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弯腰捡起
它,哈里森从他身边走过,捡起纸团,漫不经心的从一只手扔到另一只手。“你连档案都不
拿就要走了吗?”他问。他指指选写作课学生的档案,这些档案被放在打字机边,用一根红
橡皮筋捆着。然后他又继续抛那个纸团,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泰德从折痕上能看到几个
字:任何人他们
“啊,那些,谢谢。”
泰德拿起档案,然后差点儿就把它们摔到地上。现在哈里森会展开手中的纸团,他会这
么做的,虽然斯达克现在并没监视他——泰德确信这一点——但他很快就会发现的。当他发
现后,他会对丽兹和孩子们干些极为不利的事。
“别客气。”哈里森把纸团扔向废纸篓,它在边沿上几乎绕了一圈,然后摔了进去。
“两分。”他说,然后走到走廊,这样泰德就能关上门。
八
他走下楼梯,后面跟着两个警察。罗立从他办公室探出身子,祝他暑假愉快,泰德也向
他表达了同样的祝愿,至少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正常。他觉得好像在自动驾驶仪上,这种感
觉一直持续到他到自己的汽车旁。他把档案扔到乘客座位上时,看到了停车场边的公用电
话。
“我要给我妻子打个电话,”他告诉哈里森,“看看她要在商店买什么东西。”
“你应该在楼上打,”曼彻斯特说,“那你就能节约二十五美分。”
“我忘了,”泰德说,“也许因为我心不在焉。”
两个警察好笑地互相看了一眼,坐上普利茅斯汽车,在车里他们可以开着空调,并能通
过挡风玻璃监视他。
泰德感到心脏似乎变成了破碎的玻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把它扔进投币口中。
他的手在发抖,把第二个号码拨错了,于是挂上电话,等硬币退出,然后又试一次,他一边
想:天哪,就好像米丽艾姆死的那天晚上,就像那天晚上又重现了。
如果没有这种记忆错觉,他可能就拨对了。
第二次他拨对了,他站在那里,把听筒紧紧压在耳朵上,压得耳朵都疼了。他努力让身
体放松,不想让哈里森和曼彻斯特知道出事了——决不能让他们知道,但他似乎无法放松肌
肉。
电话一响,斯达克拿起话筒:“泰德?”
“你对他们干了什么?”就像从嘴里吐干棉球。他能听到双胞胎在大声嚎哭,泰德发现
他们的哭声让他感到安慰,这有点儿怪。这哭声不是温蒂从楼梯上摔下时的那种嘶哑的叫
喊,而是迷惑的哭声,生气的哭声,但不是受到伤害的哭声。
但是,丽兹呢——丽兹在哪儿?
“什么也没干,”斯达克回答,“你自己可以听出来,我连他们宝贵的小脑袋上的一根
毛也没碰,现在还没有。”
“丽兹。。。。。。”泰德说,突然被一种孤独的恐惧淹没,就像被寒冷的大浪吞了进去。
“她怎么了?”嘲笑的语气荒唐而又难以忍受。
“让她听电话!”泰德吼道,“如果你指望我以你的名义再写一个字的话,你让她听电
话!”显然,在这种极端的恐惧和惊讶状态中,他心里的一部分仍是清醒的。他告诫自己:
注意你的脸,泰德,你只是四分之三是背对警察的,当一个人往家里打电话问他妻子要不要
买鸡蛋时,他是不会对着话筒吼的。
“泰德!泰德,老伙计!”斯达克听上去很委屈,但泰德惊恐地确信这狗杂种正咧着
嘴。“你太看低我了,伙计,你太瞧不起我了,伙计!冷静一下,她在这儿。”
“泰德?泰德,是你吗?”她听上去痛苦而又害怕,但没有惊慌失措,不是很惊慌。
“是我,宝贝,你好吗?孩子们好吗?”
“好,我们还好。我们。。。。。。”她说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减弱了一点,泰德能听到那狗东
西在对她说什么,但听不清具体内容。她说是,好吧,然后又回到电话上,现在她听上去快
哭了,“泰德,你必须去做他让你做的事。”
“是,我知道。”
“但他要我告诉你,你不能在这儿做,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他。。。。。。泰德,他说他杀了
那两个监护房子的警察。”
泰德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怎么干的,但他说他干了。。。。。。而且我。。。。。。我相信他的话。”现在她开
始哭了。她竭力控制自己,知道这会使泰德沮丧,如果他沮丧的话,他会做出危险的事。他
紧紧握住电话,使劲压着耳朵,努力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斯达克又在背后低声说什么,泰德听到一个词:合作。难以置信,真他妈的难以置信。
“他要把我们带走,”她说,“他说你会知道我们去哪儿。记得玛莎姨妈吗?他说你应
该甩掉跟着你的人。他说他知道你能做到,因为他能做到。他要你今晚天黑前与我们会合。
他说——”她惊恐地抽泣了一下,然后努力把第二下抽泣咽了回去,“他说你要跟他合作,
你和他共同写作,它将是最出色的一本书。他——”
斯达克又在低声说什么。
啊!泰德真想把他的手指掐进乔治.斯达克该死的脖子里,直到他的手指穿过皮肉,抠
进狗杂种的喉咙。
“他说阿历克斯.马辛死而复生,比以前更强大。”然后她又尖声叫道,“请照他说的
做,泰德!他有枪!他有一盏喷灯!一盏小喷灯!他说如果你敢骗他——”
“丽兹——”
“求求你,泰德,照他说的做!”
她的声音小了,因为斯达克把电话从她手中拿走了。
“告诉我一件事,泰德,”斯达克说,现在他的声音中已没有嘲弄,非常严肃,“告诉
我一件事,而且你要说真话,伙计,否则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
“真的吗?因为她刚才讲喷灯的事是真的。”
“真的!真的,他妈的!”“她告诉你记住玛莎姨妈,她他妈的是谁?这是某种暗号
吗,泰德?她试图欺骗我吗?”
泰德突然看到他妻子和孩子们的生命悬在一根非常细的线上。这不是比喻,这是泰德能
看到的东西。那根线是蓝色的,像冰一样透明,像游丝一样纤细,几乎看不见。所有的一切
都归结到两件事上——他说什么,乔治.斯达克信什么。
“录音装置从电话上拆除了吗?”
“当然拆除了!”斯达克说,“你认为我是什么人,泰德?”
“你让丽兹接电话时,她知道吗?”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斯达克说:“她只要看一下就知道了,电线就扔在该死的地上。”
“但她知道吗?她看了吗?”
“别跟我绕弯子,泰德。”
“她试图用暗示的方法告诉我你们要去哪儿。”泰德告诉他,努力保持一种耐心的、讲
课式的语调——耐心,但有点儿居高临下。他不知道斯达克听出来没有,但他猜斯达克很快
就会以某种方式让他知道的。“她指的是夏季别墅,在罗克堡。玛莎.泰尔福德是丽兹的姨
妈,我们不喜欢她。每次她打电话说她要来访,我们就想逃到罗克堡,躲在夏季别墅中,直
到她死去。现在我们已经说了,如果他们在我们的电话上装了无线录音装置,乔治,那只能
怪你。”
他全身冒汗,等着看斯达克是否相信这话。。。。。。或在他所爱的人和永恒之间惟一的细线
是否会突然断裂。
“他们没有装,”斯达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又放松了。泰德真想在电话间上
靠一靠,闭上眼松口气,但他忍住了。“如果我再次看到你的话,丽兹,”他想,我会因为
你冒这么大的危险拧断你的脖子。”只是如果他再见到她的话,他猜他真正想做的就是亲吻
她,一直吻到她透不过气来。
“别伤害他们,”他对着电话说,“请别伤害他们,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做的。”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会的,泰德。我们将一起写作,至少开头部分是这样。你马上
行动吧。甩掉跟你的警察,然后赶往罗克堡,尽快赶到那里,但别快得引起别人注意,那就
错了。你可以考虑换车,但具体细节还是你自己考虑吧——毕竟你是个很有创造力的家伙。
如果你要他们活着,天黑前赶到那里。别捣鬼。你明白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