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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上,被安素发现了。安素盯着那几个脚印,也许这些脚印也属于他。
“孙仵来过这里,恐怕在此跟袭击过我们的那个东西战斗过。”安素合上手掌,握紧了拳头。
“他怎么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看这脚印,应该过去好几天了。”李凯说,摸着下巴想了想,“难道是袭击我们那个东西抓住了他,把他带到这里来?”他转身问阿莫,“你们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阿莫努力想了一下;“这么一回想,好像还真有。”
“快说!”
阿莫抬起头望着澄碧的天空,回想着。“神庙被毁后我被派来探查情况,回去的时候确实是见过有一个光点急速飞过,当时我还以为是流星。”
“什么时候?”
“四天前。”
“你当时没有听到有什么打斗的声音或者是爆炸声?”西蒙问。
阿莫摇了摇头:“没有。”
“可惜。”李凯叹了一声。
“应该还会有其他的踪迹,我们在这周围再仔细搜索一番。”听了阿莫的叙述后,安素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立即采取应对的行动。她从来不把时间和情绪浪费到失败的情报上。
“要注意,附近可能也有红萨玛的人潜伏。”阿莫提醒,“毕竟神庙被毁之前是他们在占领着。”
西蒙的拳掌在胸前一碰:“来了更好,好久没有松动筋骨了。”
李凯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战斗狂人。
在阿莫的带领下,他们四人准备沿着神庙认真搜索。一边走。李凯一边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安素。安素不禁为那片空地惊叹,是什么的力量,竟然将地面清除得如此干净?一点建筑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看到了?这里似乎有人来过。”安素蹲下来,拿开两片落叶,露出下面被压破的枯叶和枯枝。那些不自然的开裂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满地的落叶当中竟然能够发现这么细微的差别,不愧是舰长。李凯崇拜地望着安素,连连点头。
“往那边去了。”安素猫着腰,搜索着每一个脚印,然后连成了一条路径。脚印沿着密林方向去了。安素也追了过去。
“哎哎,你们不去看别的石柱了吗?”阿莫连忙叫住他们,往那边走的话就离石柱越来越远了。
安素依然拧眉研究着每一个脚印的走向,全神贯注的她根本没有功夫理会阿莫。李凯拍了拍阿莫的肩头说:“石柱杵在那里不会消失,明天再来看也是一样。不过这些痕迹可能一晚上就消失了。”他望着安素认真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在舰长的心里,他们一个都不能少。就是这样的舰长,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追随。
“这边。”安素向前一指。
“哎,等等。”阿莫连忙叫道。
李凯勾过他的脖子:“又怎么了?”
“那边是个几十米的断崖,不可能有人在下面吧?再说了,太阳都快下山了。”阿莫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望望天色说。此时林间暗了下来,几种不知名的叫声在寂寥的空气中回荡。李凯听到鸟儿扇动翅膀落到树枝上,确实是黄昏了。
“黑暗中的丛林是最危险的。”阿莫接着说,“不如明天再来吧。”
李凯睨了阿莫一眼:“好像你在害怕?”
“我……”阿莫支支吾吾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心把心底话说了出来,“夜晚不但有危险的猛兽出没,而且红萨玛人也喜欢在夜间出现。一不小心就会被抓走用作邪恶的仪式,已经有好几个族人就这样消失了。”阿莫忧心忡忡地说。
“不用怕,有我们三个人在,不会让你被抓走的。”李凯拍了一下他的背脊,“要不你也可以先走。”
“这怎么可以!”阿莫着急地说,自己虽然有点胆小,但是绝不会违背诺言,带他们出去就要带他们回来。再说了,一个人回去很没面子啊。万一巫女大人问起怎么办?
“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走了。”西蒙在前面说,在李凯和阿莫说话的这一会儿,安素和西蒙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阿莫的脑门上垂下了几条黑线,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前面是一个向下倾斜的陡坡,这个陡坡由板状的岩石组成,上面长年累月地被雨水冲刷和被林间的湿润空气浸润,大部分的地方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那青苔绿油油,毛茸茸,就像一块绿色的毯子。它的上面点缀着一些落叶,一片平整,一点被踩过的痕迹也没有。
夕阳被斜坡上从石缝中长出来的灌木切割成了几块,像是绣在地毯上的几个神秘的几何图案。
在霞光中没有,在阴影中也没有。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安素静默在夕阳的余光中,像一尊黑色的雕像。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回去吧。”
阿莫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最后的一点霞光被黑色的丛林吞噬,过了一会儿,幽幽的绿光星星点点亮了起来,一些会发出光芒的植物也散发出各种颜色的幽光。虫鸣声在黑夜中更加清晰。丛林的夜生活开始了。
在崖壁上的一个山洞中,黑暗中一双蓝色的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
☆、第七十五章 真实的身份
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他直直地走出山洞,眯着眼望了下天上烂13的星辰,纵身向前一跃--
他飞了起来,并没有跌下去。背上凸起的推进器正推着他向悬崖上飞去,大概几十米后,他落到了丛林中,踉跄了几下跪倒在地,手臂撑住地面,发出铿锵的一声。
“孙……仵?”一片黑影投了下来,然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他转身想走,却被安素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坚硬,冰冷,安素心底一震,这是一个机械手臂。他回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睛带着忧伤看向安素。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机械,声音中情感的起伏变得更少了。
借着林中淡淡的幽光,安素足以看清孙仵现在的样子,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她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她面前的是孙仵,但又不像他。他几乎一半的身体都是机械,损坏的皮肤下面不是血肉,而是一块块组合起来冰冷的金属,各个部件做得非常精巧,一个个衔接得也十分自然。他三分之一脸的皮肤也损坏了,底下露出来的也是金属。他的眼睛变成了冰蓝色,像闪耀着的两颗寒星。
安素不禁松开了手,眼睛却依然盯着孙仵的脸:“你是……机械人?”她摇了摇头,摆脱脑海中荒谬的想法,“不,联邦机器人制造技术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孙仵已经不是按照设计者设计好的程序走,他已经是具有自主意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行动,他已经不是单纯的机器人,他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这不可能……你,你一定是被源力改造了!”安素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绪。这实在太荒谬了,陪伴了这么久的同伴竟然是机械人?而且根本一个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连联邦的检测机器都骗过了!
孙仵垂下头,叹了一口气,他瞒了这么多年,终究是瞒不住了。
“我来自三千万光年外的yilaz星系,即伊拉星系,由那里的最高智慧生物伊拉人制造出来,我的编号是s5……”孙仵仰望着星空,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不管他们会不会再接受他成为队员,他决定不再隐瞒,即使最后的结果是继续在宇宙流浪。和他们在一起的三十几年里,那些无论是快乐或者痛苦的日子,都成为他最美好的回忆。他感谢他们,是他们使他成为了一个真实的人,
安素蹙着眉头听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其他星系最高科技水平的产物?也难怪孙仵要隐藏身份,不然早被抓进实验室研究了。他不单能证明其他星系有生命,而是还能证明那个星系比人类的科技还要高得多。
“机族革命之后,我就离开了星系,独自一个人在宇宙流浪,直到发现了银河系。”孙仵说完,望向安素。安素毫不闪避地直视回去。
“然后呢?”她淡然开口,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已经平复,现在正在快速思考着怎样和其他的三个人讲这件离奇的事。
“差不多就这样子,来到地球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孙仵移开了目光,望着罩着一层幽光的丛林说。当年安素四处寻找人才充实她的战队,医术高超却甘愿窝在一间小诊所里的孙仵就被她拉上了战舰。他和里拉是小队中两个不属于军方的人。里拉的身世也是离奇,她是被安素从黑市上买回来的。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他的心中就难受了几分。
“你会不会离开我们?”安素忽然问。
“怎会?”孙仵苦笑一下,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把他们都当成最重要的伙伴,怎会轻易割舍这份深深的羁绊?不过如果他们不能接受他,他还是会选择默默离开。
“那就行了。”安素再次拉住他的手臂,“过去不管你是怎样,以后你仍然是我们的孙医师。走吧,里拉的腿需要你去治疗。”
“但是……”
“但是什么?”安素攥紧他的手,明显是怕他又跑了。
“我这副样子出现,肯定会吓到他们。”孙仵无奈地说。
说得没错,西蒙、李凯、里拉他们见得多机器人可能比较容易接受,但是其他的土著可能会把孙仵当做怪物。
“我就住在崖下的山洞中,你明天带他们过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包括这个星球的事。”孙仵别过脸去说,他的皮肤因损坏严重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功能,现在呈现出死一般的白。
“我知道了。”安素点点头,放开了他的手,但眼睛依然不离孙仵左右。
“星辰在上,我保证不会走了。”孙仵郑重地说。
安素的嘴角一勾,眼中带了几丝揶揄的意味:“就算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出来。”
“对此我深信不疑。”
安素转身就要离开,孙仵忽然又叫住了她:“那个超能探测器已经被我摧毁,你们可以使用源力。”
“那些战斗痕迹果然是你留下的,辛苦了。”安素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当所有结果都指向一个不可能时,也许真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