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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泽昊和言瑾面面相觑,老人家自从知道找到静婉之后,就在家里日日夜夜念叨,可是今天,静婉的女儿龙子昕近在咫尺,老人家却安静平和,没有激动和欣喜,紧张的,似乎只是他们。
龙子昕一步步走近,老太太忽然间咳嗽不已,怀里的猫尖叫一声,从她怀里窜逃而出,眨眼间功夫就跑远了。
被猫吓了一跳的龙子昕很快恢复正常,她快步坐到老人家身边,轻拍她的背,待她气息渐渐恢复,这才开口叫了一声,“外婆。”嗓音微颤,客厅的每个人都听得出来。
“真像!”老太太静静的说话,声音里有着岁月碾轧过的痕迹,耄耋之年,银丝刺眼。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龙子昕听得明白,外婆是说她真像她的母亲!
龙子昕胸口一紧,眼泪瞬间湿了面庞。
☆、155 言家,记忆皆是心头伤
何俊峰有些意外,原以为老太太见到龙子昕后,会情绪波动导致一片兵荒马乱,他和言瑾也都通知了箫默。
箫默上午有一台非常重要的手术,已经在来的路上,可没想到最平静的那个人是老太太,当然,平静应该只是老太太的一种表象。
为了转移老太太内心的伤感情绪,何俊峰走到老太太面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外婆”后,说了几句台湾话,龙子昕听不懂,老太太眼眸亮了,她道了声“真的?”转而看着龙子昕。
龙子昕正感莫名,就见何俊峰凝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仿佛能沁出水来,“不是在江州市给外婆求了健康符吗?快拿来给外婆瞧瞧。”
闻言,龙子昕连忙起身,言家在美国生活优渥,什么也不缺,为了带礼物之事,龙子昕在江州市算是绞尽奶汁,后来何俊峰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他身上,所以在来美国的前一天,他们特意去寿安寺求了健康符。
言老太自幼在台湾长大,信佛,何俊峰让龙子昕送健康符算是送到点子上了,就连言泽昊和言瑾都看着高兴。
龙子昕把健康符递给外婆后,坐在了她的身边,老太太先是抱了抱龙子昕,然后仔细打量着健康符,感慨道,“子昕有心了。”
“是有心。”言泽昊滑着轮椅过来,看着龙子昕时,脸部线条柔和,“谢谢你,子昕。”
龙子昕笑了笑,再去拿带给舅舅的礼物,金银珠宝他又怎会欢喜,她知道舅舅喜欢喝中国茶,所以买了一套中国茶具,言泽昊笑道,“子昕,泡壶茶,让舅舅尝尝。”
一壶茶汤,取了茶杯倒入其中,颜色温暖,何俊峰站在一旁看着妻子,关注焦点不一样,茶桌上摆设简洁,古旧青花,一盆绿竹,都不及龙子昕沉静安然。
言泽昊闻着茶香,抿了一口,感慨道,“还是子昕煮的茶好喝。”
外婆品着茶,点头微笑,眼里早已经是湿光点点。
龙子昕抬眸看着何俊峰,不是在夸他,但他眉眼间的自豪,又跟夸他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言瑾喝不习惯茶,便抱着双臂,依靠在沙发边上,笑眯眯的讨要礼物,“子昕,表哥的呢?”她送给奶奶和父亲的礼物都很特别,也很用心,所以他很期待龙子昕给他带了什么。
龙子昕看了一眼何俊峰,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言瑾双手接起,然后看着她,应是想询问,却不知该怎么问,这样的眼神说穿了,就是质疑和疑惑。
何俊峰眉眼温淡,“还不打开看看?”
言瑾慢慢拆开盒子,随之一双眼睛瞪到无限大。
那是一只钢笔!礼物是何俊峰准备的,龙子昕只知道盒子里是钢笔,却不知道有什么说法。
言瑾手中的钢笔,笔帽顶端有着万宝龙独有的星形标志,笔尖部位全部使用镀铑白金,保留了万宝龙精妙的刻工,笔帽上还内嵌着一颗钻石。
李一航是内行,知道这支钢笔,虽说简单大气,钻石处理上很低调,不太张扬,但折合人民币,少说也有几十万。
这只笔的价格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言瑾有收集钢笔的爱好,这只限量版钢笔,他只见过图片,也找遍了世界各地,未果,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欣喜若狂时,他抱起龙子昕,亲了她脸颊一口,“子昕,我爱死你的。”
何俊峰目睹这一幕,神情冷然,早知道言瑾会亲龙子昕,就不送他钢笔了。
言瑾望着那人的凛冽眼神,双手抬高,用英语说了一句,“抱歉。”嘴里说着抱歉,嘴角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如获至宝了一只钢笔,还亲了某人的老婆,真是高兴啦!
午餐很丰盛,席间免不了觥筹交错,言瑾给龙子昕倒酒时,她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这是礼数。
红酒欲要倒进杯里,被何俊峰阻止了,“小昕不喝酒。”
“俊峰,你也太护弟妹了吧?今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哪有不喝酒的道理?”言瑾不依不饶。
“可不是嘛!”言泽昊看着龙子昕,叹声道,“你和俊峰结婚,婚礼没办,婚宴也没举行,言家实在是惭愧,今天聚在一起,说什么也要敬你一杯。”
言泽昊都这么说了,按理说这酒龙子昕是避不掉的,但还是被何俊峰拒绝了,“小昕身子虚,一直在用中药调养,医生嘱咐不能饮酒,这样吧,小昕用白开水代敬也是一样。”
箫默听何俊峰这样一说,明白了,就在一旁打圆场,“弟妹在喝中药,情况特殊,那就用白开水吧。”
既然如此,言泽昊父子也不再强求。
龙子昕真是服了何俊峰,他不仅把药方带到了美国,还用保温杯把熬好的药带到了言家。
老太太有些贪杯,言瑾有心劝说,言泽昊却是一脸纵容,难得母亲高兴,就让她喝吧,大不了醉酒后煮碗醒酒汤。
饭后,箫默离开言家去了医院,言瑾和何俊峰在书房谈公事,甜甜在客厅沙发上睡觉,老太太喝了醒酒汤在一楼卧室里躺着,李一航和孟旭阳在手提电脑上看股票走势。
言泽昊带着龙子昕去了杨静婉曾经住过的房间,面积不大的房间,摆放着一个朱红色大衣橱,年代久远,橱身斑驳,早已看不清楚它的外貌,但橱身上深嵌的大镜子却依然光滑可鉴。
镜子投射出房间一角,空荡凄凉,但是房间却很干净。
“今年四月五号之前,只有我和你外婆才能进这间房子,所以房子的卫生都是我和你外婆亲力亲为。”言泽昊说话时,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太太非要自己动手打扫房间的卫生,那是带着怎样的悲伤和苍凉!”
言泽昊把窗帘全部拉开,整个房间仿佛处身在了刺目的光影之中,这时龙子昕看见墙上有一幅油画,尺寸很大,因为挂在高处,所以需要仰着脸朝上看。
言泽昊说,“这是你外公、外婆,我和你妈妈,一家四口的合影照。”
这是龙子昕第一次看到外公,还有年轻时候的外婆,和少年时代的舅舅和妈妈。
一家四口坐在花园白色长椅上,外公在左,年轻英俊,眉眼冷峻,倒是和舅舅很是相像,只不过舅舅的眼神要较之外公年轻时尤为温和,外婆坐在右边,年轻时候的她很美,笑得也是温婉贤淑,少年时的舅舅站在外婆身后,阳光帅气,笑得无忧欢喜,妈妈站在外公身后,漂亮清雅,面对镜头浅笑时,只会让人联想到岁月静好。
舅舅和妈妈笑得那么欢喜……外婆笑得那么幸福……
龙子昕看了,起初也是笑了笑,但她想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导致死的死,伤的伤,她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油画下面,是一个古典架子,每一层都摆满了照片,龙子昕看了一下,多是言家四人的照片,言泽昊主动解说,他指着一张黑白照片对龙子昕说,“这是我的爷爷和奶奶,也就是你的太爷爷,太奶奶,你太爷爷膝盖上坐的是我,我那时只有几岁,而你妈妈还在襁褓中,就是你太奶奶怀里抱着的,据说我爷爷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他不喜欢你妈妈,照这张照片时,他非要把你妈妈放在一边,不准参加拍照,是你外公执意把你妈妈抱来放在你太奶奶怀里的,这是言家仅存的一张全家福,后来,你妈妈随你爸爸离开美国后,你外公经常对着这张照片长吁短叹,说当年你的太爷爷不让你妈妈一起照相就是不吉利,他不喜欢这张照片,所以把它放在最底层。”
摆放位置确实很低,不注意看,可能会一眼扫过。
“自从你妈妈离开这个家后,你外公就把所有有你妈妈的照片全部收集在这间屋子,也不准家人提起言静婉的名字,所以言瑾和言婉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
“你外公如果和你太爷爷一样重男轻女的话,也不至于……你外公很爱你的妈妈,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着一贫如洗的龙广辉受苦,所以才……哎,我当年也是糊涂啊……”
龙子昕这时看到了一对男女,男人年纪比言泽昊年长,二十几岁的年纪,女孩是杨静婉,还是少女模样,两人站在一起时,杨静婉嘴角有笑,但几乎看不见,龙子昕注意的,那个男人看起来颇为意气风发。
她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问言泽昊,“他是谁?”
“一位世交的儿子,家境很好,也是你外公相中的女婿。”这次不待龙子昕询问,又指了指照片上的少女道,“这是静婉还没有认识龙广辉之前照的照片,如果广辉不来美国,如果静婉不认识广辉,她应该会和这个男人结婚,会过着安逸的生活,会子孙满堂,会还活着……”
龙子昕眼睛发潮了,如果龙广辉不来美国,这个世上也就没有她的存在,只可惜,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她看见一张木制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影集,龙子昕随手翻开。
“照片上的婴儿是你的妈妈。”言泽昊在一旁解释。
婴儿时期的妈妈躺在床上睡着了,外婆侧躺在她身边,笑意浓浓的看着她。
花园里,外公面对面把妈妈高高举起,惹得她咧着嘴直笑。
客厅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