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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慢慢地掐死，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石安娜比任何时候都更怀念在林肯中心的每一秒钟。
安娜茫然地在大街上行走着，双目无神地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橱窗，没错，行人大多不会歧视残疾人，但是为残疾人设立的设备却是那么地少，渐渐地日暮西下，华灯初上，在一蓬迷幻的灯光下，石安娜看见了一条为残疾人特制的道路，这条路通向了这座商厦的二楼，她怀着好奇心来到了二楼，第一眼就看见了“绿萍舞蹈中心”几个大字。
舞蹈中心吗？安娜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虽然以前是跳舞的，但是从商以后就再也没有跳舞了，她不由起了好奇心，她注意到工作人员也不在意自己，就走到了课室门外，课室的小窗开得太高，她坐在轮椅上，没有办法看到，只能很失礼地悄悄开了一个门缝，看去。
“小小，压腿动作不到位，应该这样……”导师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指导着，走动的时候腿与木制地板居然有了轻微的敲击声。
石安娜这才注意到原来那名导师其中一条腿是假肢，“啪”地轻微一声，她以手掩唇，本来偷看就已经够失礼的了，她怎么还能惊呼出声，但这个声响已经足够让里面那名导师注意到她了。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导师换上和煦的笑容站在门口不远处。
安娜觉得一阵恍惚，竟觉得自惭形愧，一点也比不上面前这名女子，她几次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导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拍了拍手掌，对课室里的孩子们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同学们记得回去要多加练习。”
“要喝点水吗？”导师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一杯水。
“谢谢。”安娜接过水，抿了一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想起舞蹈中心的名字后，渐渐地从记忆中找出与对面那个女子的容貌比对相符的印象，惊讶地叫出声来，“你是汪绿萍！”
汪绿萍一愣，随意地点了点头，但是笑容却像是蒙了一层面具，“那么你找我有事吗？”
安娜不知道此刻汪绿萍身上的敌意从何而来，她抿了抿唇，若是她的腿没有事的时候，她绝对掉头就走，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已经变成这样的缘故，她的心比以往软弱了起来，“我并没有刻意地来找你，我只是随便走着，然后就看到这家舞蹈中心了。”她呐呐着，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你……也喜欢跳舞吗？”汪绿萍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嗯，我的腿出事前我是跳古典舞的。”似乎意识到汪绿萍不清楚自己是谁，安娜的心中忽然涌出了几分欢喜，也从汪绿萍语气中意识到了什么。
“古典……舞么？”汪绿萍沉吟了一会儿，最终似乎下定决心说道，“我们舞蹈中心最近刚刚走了一个古典舞的导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担任这个职位？”
安娜闻言心脏激烈地跳动了起来，“我……我可以吗？”她呢喃着，似乎带着几许的不确定。
“你看我现在这个模样都还是活跃在教学前线呢。”汪绿萍笑着。
“我……我愿意试一试。”安娜眼眸突然明亮了起来，这是她的腿伤以后第一次振作了起来。
送别了安娜以后，汪绿萍来到了前台签课堂情况，“校长，刚刚那个人好眼熟啊。”前台英子对汪绿萍说道。
“什么眼熟啊，那分明就是前黑天鹅石安娜啊！那个倒霉催的被陷害摔断腿然后又被男人甩的女人。”同是前台的小月说道。“当年我还很羡慕她呢，可是你看她现在倒霉的样子。”
“石安娜？就是那个八卦杂志上说做人第三者被人报复的那个？”英子咋呼开了。
“八卦杂志说得你都信，当年校长还不是……”小月后知后觉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校长不好意思啊，我没别的意思。”
“没什么，就像你说的那样，八卦而已。”汪绿萍无所谓地笑笑，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还看不开，只是……石安娜吗？
“绿萍，今天怎么那么晚？”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双手插袋的走了上来。
“可中。”见到男朋友的瞬间，汪绿萍笑了，她跟同事们道了再见，然后挽着男友的手臂离开了中心，“没什么，只是跟新来的古典舞导师聊了聊，你猜猜是谁？”
“你知道我从来猜不准的，你说吧。”男人爱怜地捏了捏绿萍的鼻子。
“是石安娜。”汪绿萍眼眸中有一丝怀念，“这个女孩子和我当初的时候好像……”
“你确定是石安娜？”男人突然严肃了起来。
“真的是石安娜，怎么了？”
“绿萍，你真是帮大忙了，我的好朋友满世界找她呢。”男人看上去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的朋友？难道是……”汪绿萍若有所思。
“没错，就是那个人。”男人苦笑着。
第11章 第十一章
“宋杰修，你真的应该感谢我。”齐可中一大早就来到了事务所，等着宋杰修，直到宋杰修出现，他才上前笑道。
“我做什么要谢你。”宋杰修被他这句话说得有点蒙，反问了一句。
“还记得你夹在企划案里面的那一页杂志吗？”话音刚落，齐可中就被宋杰修捂住了嘴巴。
“你少胡说啊，我警告你。”宋杰修伸出手指指着齐可中。
“得了，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找那个女孩子，我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也不会想起来是谁。”齐可中带着点鄙夷嫌弃地看着好友。
“真的！你在哪里见到的？！”宋杰修欣喜若狂。
“绿萍舞蹈中心。”齐可中得意洋洋，等着宋杰修巴结自己。
“舞蹈中心？”然而宋杰修的反应却超出了齐可中的想象，他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她已经那样了，还想着跳舞吗？”
齐可中耸了耸肩，“不知道，但绿萍请了她当古典舞的舞蹈导师。”
宋杰修沉默着，然后半晌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他回过神来，拍在齐可中的肩上，“好兄弟，谢了，我考虑下。”
此刻绿萍舞蹈中心中，石安娜正在教授着人生中第一堂舞蹈课，“古典舞是一种泛指，但一般我们说古典舞都是指欧洲流传下来的芭蕾舞，什么是芭蕾舞，芭蕾就是用足尖去舞蹈人生的舞……”她把自己对于舞蹈的认识都教给了面前这些小孩子，也许她没有办法亲身去示范，但是她相信身为曾在林肯中心飞跃过的舞者，她能传授孩子们更多的舞蹈经验。
“第一堂课怎么样？”下了课后，汪绿萍询问着石安娜。
“第一堂课还是理论的部分比较多，”安娜笑着，“可能下面的课会没有那么好教。”
“没有关系，你可以请一个助教，我想你的经验应该能给孩子们更好的教导。”汪绿萍肯定地说道，“那天后，我去找了你所有的视频，你的确是最了不起的黑天鹅，而且也肯定是最坚强的黑天鹅。”
安娜心中触动，她抿着唇，良久不语。
“啊，非常抱歉，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了吧。”看着安娜，汪绿萍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若不是可中拉了自己一把，也许一切也会不一样了吧，所以当她找到石安娜的资料，知道这个姑娘身上曾经发生的故事，她顿时觉得很钦佩，“安娜，我是真的觉得很庆幸找到了你来当我舞蹈中心的导师。”她说得很诚恳。
也许是感受到了这一份诚恳，安娜的嘴角渐渐有了弧度，“嗯，校长，我会努力的。”
安娜走后，前台英子同样钦佩地看着她的背影，“校长，你找了她是真的对的。”
“怎么你上次不还看不起她吗？”边上的小月揶揄着。
“我根本就没有好不好。”英子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汪绿萍的眼神道，“校长，刚刚石小姐那一堂课我全程有在听，她是真的很喜欢舞蹈，我能够感觉到那种热忱，说句不好听的，这种热忱甚至比校长你还更多。”
听了这话，汪绿萍眼睛一亮，但是她只是摇了摇头制止了小月，并没有说什么话。
但此刻刚刚走进来的宋杰修却全部听在耳里，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外，犹豫片刻正准备走的时候，门就开了。
“宋杰修？你是为了石安娜来的吧？”汪绿萍一看到宋杰修，也没过脑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宋杰修大惊，脸顿时变得通红，然后反应过来，“是齐可中吧？那个混蛋总是乱说话。”
“咳咳。”汪绿萍也没有想到宋杰修会有这个反应，她连忙咳嗽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笑意，“石安娜她刚刚走了，不过我听说她等下要一个人去喝下午茶，如果你走得快的话，还能一起喝的。”她揶揄道。
“嫂子，那我先走了。”被汪绿萍盯得窘迫的宋杰修孩子气地回了一句“嫂子”，虽然也成功地让汪绿萍脸红了，但是他却没能看多久。
当宋杰修站在咖啡厅的橱窗外时，他注意到空旷的咖啡厅中那个女孩子，她双耳带着耳塞，正一脸享受地听着音乐，若非是她坐着的是轮椅，估计所有人都会把她当成个正常人看待。
宋杰修就像是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就走进了咖啡厅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径自走向了她的那一桌。
“请问这里有人吗？”宋杰修尽量平缓地问道。
石安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再转过头看了看两边空旷的咖啡厅，带着点疑惑地开口，“是……没有，但是……请问，你是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吗？”她摘下了其中一个耳塞，难得的午后，她其实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度过。
宋杰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脱口而出道，“安娜学姐，你还记得我吗？”话一出口，他就想扇自己一嘴巴，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想得到对方的答复。
“……？”石安娜轻蹙了眉头，仔细地看了对方，比对了下轮廓，“你……是那个宋……”
“没错，我就是宋杰修。”宋杰修拉开椅子连忙坐下，打断了安娜的话，然后露出一个带着点紧张的笑容。
“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感觉到对方的紧张，石安娜开了个玩笑，“我记得你的，当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