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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身体最多也只能容纳三魂七魄,所以还是有一小部分消散了。
何华惊恐地看着魂魄重新融合了的身体被一个漆黑的漩涡吸走。
“不……不会……”她用来行走古剑世界的这具身体是属于军娘的。
她忽然明白了许多原本“不合常理”却被她可以忽视的事情——
比如这具身体手掌上的茧子、身上的疤痕:这原本就是一个军人的身体,不是游戏的人物。
比如陵越在钱冲古看到的幻境是战场:那才是真实的、属于这个人的记忆。
比如她为什么会觉得游戏系统越来越没存在感,为什么会经常恍惚忘记她是个21世纪的人:因为游戏系统本来就是她臆想的心理暗示,因为这个“她”原本就不是个21世纪的大学生。
她只是一个误入这个身体的过客。
也许是军娘伤得太重,所以她才能有控制这个身体的权力。
客观来讲,她凭空多了一段生命——虽然也许过不了多久,等到军娘醒来,只有一丁点魂魄力量的她还是会消失;但是这也已经弥足珍贵。
——尤其是,遇到了陵越。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和幸运都不能让她从黑色的情绪里脱身出来——因为她的缘故,军娘的魂魄消失了一部分。
她是一个小偷。
偷走了本来应该属于别人的东西——属于别人的魂魄、身体、生命……爱情。
她无法原谅自己,唾弃着这样的自己——尽管这不是她主动寻求的,但是她依然接受了,享受着。
在一片黑暗中,她蜷缩着身体,哭泣着。
忽然,她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肩膀。
“你还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属于她自己的声音,却多了一份历经生死的沧桑与稳重。
她抬头,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身着银铠,担心地看着自己。
而她自己,也穿着“死去”时的那身运动衣。
看到这个身体的原主——她的债主,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回身抱住了这个军娘。
“对不起。”她哭泣着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是我偷走了的,现在我还给你……”
“等等!”军娘莫名地听着她说话,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怀里的这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让她觉得亲切的女孩子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她在抹杀自己的存在,“不要这样,活下去,不要逃避——你说清楚?”
“对不起……”这个女孩子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道歉,满脸泪痕地抬头,“我不坚强……我……我面对不了……”然后她原本就越发虚幻的身影消散成了一片光点,融入了军娘的身体。
军娘愕然地呆立在原地。她看见了这个女孩子的记忆——这些记忆太多,让她觉得有些头疼,但是她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因为一小部分魂魄的替换,那个女孩子代替重伤的她活了几个月。那个孩子觉得她偷了她的生命,她的感情。
不完整的魂魄都是靠着执念存在的,她无法原谅自己,想要自裁——于是原本就不多的魂魄失去执念的支撑,再也没有了意识,只变成了单纯的魂魄之力的存在。
军娘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
“傻姑娘……我不介意的啊……”我是天策的军人,每次披甲持枪都做好了再也回不去的准备。但是你不是。你用你的眼睛带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用担心朝夕不保,可以放心地爱,可以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帮自己想帮的人。你比我活得自在——我不介意的啊,多出这样几个月,甚至几年的不一样的生活。
你明明没有欠我什么啊,能让你多出一段生命,我很荣幸啊。
即使你真的有罪,又不是你自己想要这样,我怎么会责怪于你呢……
傻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其实是揭秘章……
之前有人留言说“何华你是个现代人啊”“不能神行吗”……一类的,缘由都在此。
啊……总觉得写得还是不够好TuT但是已经改了三遍了就这样吧_(:з」∠)_
PS。结尾的自攻自受气场已经无法拯救(扶额一脸血)
PPS。所以到底为什么番外比正文受欢迎啊TvT
☆、第二十六章 巍巍天策
军娘的名字也叫何华。她们有一模一样的名字和模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们的魂魄会互相吸引。
但是那都不重要,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深究都没有意义了。
她深呼吸了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那个女孩子留下的记忆来看,她现在是在一个名叫“祖洲”的地方陷入迷踪。
那孩子最初以为这里是幻境,但是看样子不是。这有如实质的迷雾包裹着她——是不是也要展示给她什么东西?
她猜对了。
她仿佛乘了一头急速飞行的大雕,视角高得她有些害怕,但也只是有点心虚而已——是的,她也有恐高的毛病,但是她是军人,这种事情绝不能成为她的弱点。
视野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天策府。
只是,此刻这里遍布断壁残垣而无人烟——天策全员出兵了。
然而这只是一扫而过,随后是同样残破的东都洛阳。
她无暇思考为什么天策没有保护好近在咫尺的东都,便已经到了长安上空。
禁军护卫的圣驾从一个小门逃出往马嵬坡方向去了,城上“圣驾亲临”督战的人是天策府定国军师朱剑秋假扮的。
城中,曹雪阳正在点兵。
“报告将军,我天策尚有三千五百二十人……”
“可算上我了?”曹雪阳挑眉问。
报告的人愣了一下,“尚未——报告将军,我天策尚有三千五百二十一人,无一怯战!”
“好!军师那边恐怕撑不了多久,届时全员与我出战!”曹雪阳说着便要排兵布阵。
旁边忽然有人插口,“曹将军,这一战恐怕有死无生,虽说李统领让陛下叫到身边,但若天策府没有其他人日后恐怕难以恢复元气……”
“日后?元气?”曹雪阳冷哼,“告诉张先生,尔等入我天策府时许下何种诺言?”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整齐划一的回答。这是每个新入天策府的兵都刻在心头的誓言。
“张先生,吾等感谢您筹措军需,敬佩您一介商贾却愿与长安共存亡。”曹雪阳一甩披风,“只是,恕我无法认同您的想法。值此家国之难,山河破碎之时,我天策府之存亡又何足道哉?战死沙场,吾等死得其所!若如您所说,留些人下来——这些铁骨铮铮的儿女,谁愿在国之不保之时苟延残喘而不血战沙场?”
先前那人低头抱拳,“张某惭愧……”
“报——将军!军师已身殒,叛军攻城势头甚猛——”
曹雪阳抬手阻止他继续报下去,走出大门,翻身上马,大声喊道,“天策所属,与我迎敌!”
于是嘚嘚马蹄声响彻长安的青石街板,赤色的洪流汇集向城门。
叛军号称十万之众。
这是必死之局,但无人畏惧——他们知道他们不能退,最后一批逃难的百姓还未走出多远,圣驾也才刚刚出发。
一声呐喊,双方短兵相接。
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何华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不在……”
为什么我还活着,却只能看着你们战斗,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为什么我没有死在战场上……
跟随圣驾的李承恩不自觉地回望长安。
他的兄弟姊妹,他的战友们,都在那里。
他也应该在那里,他想在那里,与他们同生共死。
可他有他的职责——这几辆华贵的马车。
李承恩又看了一眼长安高耸的城墙,策马前行。
可何华走不了。
她身不由己地站在战场上,却又不存在于这个战场。
看着她的战友们厮杀、倒下,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却也无能为力。
幻境消失的时候她刚好看见曹雪阳从马上栽了下去——
然后喧嚣的战场骤然远去,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眼前是祖洲淡紫色的花海,宛如仙境。
刚刚经历一场梦幻的众人神情都有些恍惚。
陵越下意识地找何华。
她双拳紧紧地握着,低着头,颤抖着。
“……何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走到她面前唤她。
何华茫然地抬起头。
陵越悚然一惊。他从她眼里看见了杀意和死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简单地问她:“还好吗?”
何华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思从方才那场“幻境”中拉回来。
眼前这个人是陵越。
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人。
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于是她颤抖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然后骤然抱住了陵越。
陵越立刻僵硬了。
他还记得幻境里他和何华卿卿我我的场景。
——虽然现在这一抱显然不是在秀恩爱,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脸红了。
方兰生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哦~居然让女孩子主动?太弱了吧?”
然而何华抽泣的声音让方兰生住了口。
“我天策府……三千五百二十一人……死守长安……无一生还。”她抽泣着喃喃,“陵越……我该怎么办……”
陵越感觉到那双手抱得又紧了一些。他犹豫着抬起手拍打何华的背,“无事,不过幻境……”
“不是幻境!”何华忽然推开陵越,大叫了起来,“不是!我不会法术可是我就是知道不是!”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她。泪痕交错,毫无理智。这样的何华从来没有出现过。
陵越也愣住了,这次是他把她搂在了怀里,低声说,“我在。”
何华怔怔地听着那简单的两个字,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尹千觞茫然地抓着头发,他是不知道何华来历的,对于何华说的一点概念都没有。
红玉皱眉摇头。她想也许是死的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