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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为何要这般……这般……
女子一时词穷,只得不可思议地注视着面无涟漪的男子。
“阿……阿姐,这……”同样错愕到几近无法言语的陆子乔也愣愣地张着嘴,心慌意乱地凝眸于目瞪口呆的女子。
诚然,虽说这些天来,他时常沉浸在对过去痛苦的回忆以及对将来未知的迷茫之中,但这并不妨碍他留心到某些迹象。
他的阿姐,绝非普通女子。
拥有那样一批训练有素的部下,怎么可能仅仅是当年安于深闺的路家义女?
可如今听来,阿姐的身份,似乎比他所预想的更为复杂。
“子乔,你不要多想,这是阿姐和郁无嗔两个人的恩怨,与你无关。”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的慕朝栖只好先行撇清了陆子乔同那恶人之间的关系,好让跟前的少年不至于胡思乱想。
“阿姐,你……你不是玉衡国的子民吗?”孰料她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就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慕朝栖顿时面色一凝。
子乔居然看出来了。
是啊,他从小就聪慧过人,心智较之同龄人总要成熟几分,又岂会对摆在面前的端倪视而不见?
“对……我不是。”思及此,慕朝栖抿了抿唇,索性坦然承认。
得到肯定的答复,陆子乔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子乔,你要记住,不管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是的,子乔是无辜的,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不论他体内流淌着什么样的血脉,她都不会不要这个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
陆子乔有些仓皇地点点头,竭力消化着接二连三的冲击。
“好了,别想太多了。你先回屋歇着,我跟你大哥还有事要商量。”慕朝栖勉强冲少年扬了扬唇角,同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陆子乔目不斜视地瞅着强颜欢笑的女子,又瞧了瞧立于一旁默不作声的陆修,终是略一颔首,转身离开了屋子。
他前脚刚走,慕朝栖后脚就遣散了嘴角的笑意。她双眉紧锁着转动脖颈,凝视着一脸漠然的陆修。
“陆大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一口气把事情全都告诉子乔?”她语速极快地说着,双眸中写满了不解。
“子乔已经不小了,他有权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陆修面沉如水地转过脑袋,毫不避讳地直视于面色不霁的女子。
“可是,你也没必要把我同郁家的仇也告诉他!”思前想后都不理解往日一贯护着少年的男子今日缘何一反常态,慕朝栖不假思索地与之争论起来。
“他知道了又如何?”然而令女子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极不赞同竟换来了男子不紧不慢的反问,“你会迁怒他吗?他会提防你吗?既然你们彼此之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那又何必要瞒着他?”
对方的一番话分明无懈可击,令慕朝栖听罢无言以对,可不知何故,女子还是无法在感情上予以接受。
更让她介怀于胸的是,眼前这个素来爱护少年又尊重自己的男子,这一次竟然压根不把她的想法放在眼里。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他真的在跟她置气?真就对她失望到这般田地?
从未遭遇过如此待遇的慕朝栖忽然有些不安了。
就在她略显忐忑的注目下,陆修却略微眯了眯眼,随后冷着脸走出了她的视野。
作者有话要说: 要应很久以前的一个伏笔啦
要虐情深意重的这位男配了
☆、噩耗
是夜,天寒地冻,北风时不时地叩响纸糊的窗户。
僻静的宅子里,亮着盏盏火烛。其中一盏灯前,正端坐着一名魂不守舍的男子。任窗外的寒风如何敲打门户,他始终都不曾听进一丝一毫。
这个对着烛光发怔的年轻男子,正是陆修。
连日来,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好像心头动辄就会蹿出一股邪火,令他不是冲动得横眉怒目,就是冷漠到无情无义。
就好比今日白天,他非但没去安慰忆及残酷往事的子乔,反而还雪上加霜地把更多沉重的真相告知与年仅十三的少年。
他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回想起当时的所作所为,陆修自个儿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慕朝栖她旁观者清?
可是,就算是之后朝栖皱着眉出言劝阻,他却还是冷若冰霜地对其反唇相讥。
不,这不正常……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朝栖、对待子乔。
但那个时候,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似乎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驱使他做出反常的行为——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只寻求最直接、最残忍的途径,以抒发心头的不快,以达到最终的目的。
他甚至曾有一瞬间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倘若她再不听他的,再要与他争辩,那么动口不够,他就动手。
回想起当时昙花一现的恶念,陆修不由猛打了一个激灵。
他疯了吗?居然想着要对他最喜欢的人出手?!
越想越觉不寒而栗的男子霍然起身,他不由自主地喘起粗气来,努力平复着起伏动荡的情绪。
不对……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不是他,他不可能想去伤害他一心想要保护的人!
心慌意乱的男子不禁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子,却迟迟没法定下心神。
他不能任由这诡异的现状愈演愈烈,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再这么下去,非得出大事不可。
思及此,陆修步伐匆匆地走出了屋子,一路寻到了仅有数面之缘的银婆婆。
他记得,那一日老人凝神替朝栖把了脉,不下一炷香的工夫就为她开了方子,而慕朝栖服用了银婆婆开出的药方后,第二天就有了显而易见的起色。
由此推测,这老人家必然是一位医术精湛的世外高人。
也许,他可以从她那里谋得些许线索。
比起鬼神之说,陆修更相信医理之学,是以,得了老人的准许并顺利入屋拜见的他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
然而,面对男子突如其来的请求,银婆婆却是当场皱起了眉头。
这个陆修,年轻力壮的,面上更是瞧不出一点儿病征——好端端的,号什么脉啊!
不过,看在他照拂了朝栖这么些年的份上,银婆婆还是压下心头的不悦,耐着性子将三指搭上了陆修的手腕。
然谁人能料,不诊不知道,一诊吓一跳。
他怎么会……
银婆婆原本微锁的双眉忽而舒展开来——但紧随其后的,是眉宇间不容小觑的震惊之色。
“你同洛家人有过节?”她拧紧了眉毛,猝然注目于略带愁容的男子。
“洛家人?”听罢此言,原先还因老妇猝然一改的神情而忐忑起来的陆修难免面露惑色,“哦,晚辈想起来了……”可是,他随即就想起了那一夜为救朝栖而勇闯洛家凌绝阵的往事。“晚辈虽与洛家素无瓜葛,但曾去闯过那洛家的凌绝阵。”
“可曾为此而负伤?”对方话音刚落,银婆婆的双眼就遽然睁圆,她迫不及待地追问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陆修的脸。
“是……晚辈曾不慎被利箭划破皮肉。”四目相对,陆修据实以告,脑中似有什么东西呼之将出。
果真如此!
男子的答复彻底坐实了老人心中的猜测。
不会有错了……原来洛家人,竟是把这世间罕见的奇毒藏在了那秘阵之中!
那么……
“你老实告诉老身,你可有心上人?”
不期而至的提问叫陆修登时一怔,他呆呆地注视着一脸急色的老者,一时半会儿竟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这可急煞了一心想要求证某个当务之急的老人,她当即就厉声催促道:“我在问你话!”
“是!晚辈失礼!”被这一吼吼得回过神来,陆修却是情不自禁地避开了老人的目光,“我……”
年轻人的欲言又止突然叫银婆婆心下一凉。
不……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难道……难道那不是她的错觉?!
“你……你该不会喜欢朝栖吧?!”尽管不愿意亲口道出这一可能性,老人家还是不得不出言予以点破。
而下一刻,对方的反应就令她顿觉寒彻周身。
陆修猛地眸光一转,使之落回到她的眼中——而那眼神里所盛满的,不正是被人道破心事后的无所遁形吗?!
怎……怎偏就如此?!怎偏就如此啊!
一时气急攻心的老人不由自主地扶了扶手边的桌沿,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无妨的,无妨……朝栖身负神契之力,天下无敌,纵然这陆修武功再高,也当是伤不了她半分……不!不对!朝栖向来视他为兄长,对她可谓是无条件地信任,就算哪天他拿把刀架在朝栖的脖子上,那孩子也不会觉得他是要取她性命!
脑中千回百转,银婆婆瞪着面色尴尬又不明就里的陆修,渐渐变了脸色。
“走。”半晌,她抿紧的薄唇微颤着吐出了一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字。
“前辈……在说什么?”回神蹙眉的陆修不解地问道。
“你,马上离开这里,离朝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孰料银婆婆非但没有即刻给出合理的解释,反倒提出了这个越发苛刻的要求。
“晚辈不明白,前辈何出此言?!”终于确认了对方的意思,陆修难免激动地失声反问。
“你中了洛家独一无二的‘断情散’,就在你闯阵的那一日!”银婆婆毫不避讳地说着,心里已然将眼前的男子归为危险分子,“它会让你逐渐失去心智,最后变成一具以杀戮为目的的行尸走肉!”
一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登时震得陆修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他怎么会……是那支箭?!
“我问你,你近来是否觉得总有一股邪气在支配着你的行动?是不是对人稍有不满就会萌生杀念?特别……”眼见男子满脸难以置信,银婆婆稍稍冷静了一点儿,转而向对方列举起她意料之中的症状,“特别是对朝栖?!”
面对老人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