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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慕朝栖想明白个中缘由,就听得郁无庄温文尔雅道:“沈嬷嬷,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呆着?本王又不是不认得路。”
“王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沈嬷嬷故作气恼地板了板脸,“奴婢这把老骨头,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能不出门相迎吗?”说到这里,她又倏尔咧嘴一笑,“快快快,快到殿里去,太妃惦记您,也惦记得紧呢!还有王妃,”她笑眯眯地对着女子打量了一番,眉角旋即弯成了两道月牙,“太妃一定喜欢。”
慕朝栖略低下头,扬唇浅笑,以示感谢。
在沈嬷嬷热情的招呼下,三人一路行至宁安太妃的寝宫——慈心宫。
沈嬷嬷领着两人进屋的时候,宁安太妃正在礼佛。郁无庄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慕朝栖亦站在他身边,耐心地等候着。
直到太妃睁开了眼睛,放下了持有佛珠的双手,在沈嬷嬷地搀扶下缓缓起身,侧身面向两人,慕朝栖才得以一睹她的容颜。
诚如郁无庄先前所言,这个已值花甲之年的妇人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和蔼可亲,但细细一瞧,她的眉宇间似乎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无庄参见太妃。”
“臣妾参见太妃。”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着,一个拱手作揖,一个屈膝行礼。
“免礼。”宁安太妃语气和善地说着,视线在慕朝栖的身上逗留了许久,才转移到郁无庄的脸上,“老七啊,你可没把人教好。”
慕朝栖闻言不禁心下一沉:她刚才有什么失礼的举动吗?
孰料就在她忐忑不安之时,身旁的郁无庄却轻笑出声:“太妃教训得是。”
接着,他转向了身边的女子,柔声道:“朝夕,以后在太妃面前,记得不要自称‘臣妾’。”
慕朝栖不明就里地注视着她的夫君,一时间当真是反应不过来。
她是王妃,在皇帝的母亲——宁安太妃的跟前,不称呼自己为“臣妾”,又该以何自称?
“你听我是怎么称呼自己的?”郁无庄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循循善诱道。
无庄?那么……她该自称“朝栖”?
“是,妾身……朝栖明白了。”慕朝栖缓过劲来低眉顺目地说着,随即站直了身子对准宁安太妃,“朝栖给太妃请安。”
“嗯,是个机灵又端庄的孩子。”宁安太妃笑着点点头,“难怪老七会喜欢。”
此言一出,牵涉其中的一男一女各有心思。
郁无庄咳嗽了几下,没有说话。
慕朝栖略吃一惊后,不由得耳根发烫,她没敢抬头去看太妃,更别提去瞧郁无庄了。
太妃娘娘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她了?
而宁安太妃,就像是瞧出了她的惴惴不安似的,自顾自地开口说:“来,上屋里陪我坐坐。”
两人即刻迈开步子,跟着宁安太妃出了静室,来到会客用的厅堂里。看着太妃在沈嬷嬷地搀扶下坐在了主位上,他们才一前一后相继落座。
“老七最近身子还好吧?”宁安太妃一上来就问了个最为敏感的问题,让慕朝栖不免有些发愣——尽管对方询问的是郁无庄本人,但她还是禁不住心头一紧。
“回太妃的话,尚可。”郁无庄面色如常地作答。
“唉……”太妃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微眯着眼笑了,“脸色是比秋天的时候要好一些了。”
秋天?这么说,大约两三个月前,郁无庄见过宁安太妃?但百姓们不是都说,萧王长期抱病不朝,一年到头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吗?
“太妃近来可好?”郁无庄也关心道。
“好,好,你多来看看我,我这把老骨头定能更加健朗。”太妃心平气和地说着,口吻中又好像带着丁点嗔怪之意。
“呵……无庄今后一定多进宫探望太妃。”郁无庄温雅一笑,在慕朝栖听来,也不知是说客套话还是当真承诺。
“七丫头。”就在女子作着可有可无的揣摩之际,太妃冷不丁将转移了谈话的对象,注目于在郁无庄身旁安静乖巧的她。
慕朝栖闻声蓦地抬头,见太妃正笑吟吟地瞅着她,这才确信对方的那声“七丫头”是在叫她。
可是……这种称呼,不是应该针对公主而言的吗?莫非就因为她是七王爷的王妃,而太妃又想表示自己对他们夫妇的亲近,故而便这么叫了?
心里虽然犯着嘀咕,嘴上却怠慢不得,慕朝栖连忙恭敬应声:“是,太妃。”
“别那么拘谨,就当是在王府里一样。”太妃失笑道。
“是,谢太妃。”慕朝栖柔顺地应答,扬唇嫣然一笑。
“你在府里,肯定不是这么跟老七说话的吧?”孰料她话音刚落,太妃就猝不及防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叫她当场愣住。
她微瞪大了眼,怔怔地望着笑语盈盈的太妃,甚至还瞧了瞧太妃边上同样笑而不语的沈嬷嬷,她又下意识地动了动脑袋,看向右手边的郁无庄,见他噙着笑意掩了掩唇,故意不与她对视,她就知道,他没有要帮她解围的意思。
靠人不如靠己,慕朝栖只得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太妃的话,朝栖愚钝,不知太妃……所言何意?”
好在太妃并不计较,兀自笑弯了眉眼,笑出了皱纹,她也不卖关子,十分笃定地解释说:“你若是像现在这样毕恭毕敬的,只会乖乖地对老七说‘是’、‘是’,他呀,可绝对不会把你带来见我。”
慕朝栖无言以对,她总算明白宁安太妃的言下之意了。
为此,她特意瞧了瞧郁无庄,见他脸上毫无诧异之色,反倒带着那种“意料之中”的神情,她忽然就有点儿恼了。
合着这两个人是一道调侃她来着!
然而,她却并未真正动气。
因为她感觉得到,这里的氛围同那日夜央宫内所感,截然不同——宁安太妃与郁无庄之间的关系,也委实非同一般,甚至已经熟络到,可以叫太妃身边的嬷嬷都能对他免去该有的一些礼节。
也许,这就是郁无庄带她前来的原因。
只不过……宁安太妃,终究是郁无嗔的亲生母亲。
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铁一般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同寝
同一时刻,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的郁无嗔得到了萧王携王妃入宫拜见太妃的消息。
他手头的朱笔略有一顿,旋即又自然而然地活动起来。
“知道了。”
他波澜不惊地说着,令前来禀报的太监这就识相地退出了屋子。
郁无嗔批完了面前的一本折子,提着毛笔,双眸微眯。
多年来,他早已习惯。
母妃见七弟,总是和蔼可亲,见他这个亲生儿子,却是神色淡淡。
所以,尽管他隔三差五就会去慈心宫向母妃请安,但仍是抵不上郁无庄每三个月来一回的拜会。
呵……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一片寡淡。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正聊得欢畅吧——他又岂会前去打扰?
诚如承帝所料,宁安太妃拉着郁无庄和慕朝栖一直叙话到申时将尽,顺理成章地同他们一块儿用了晚膳,最后,甚至还留他们在宫里过夜。
事态的发展一步一步超出慕朝栖的预料,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郁无庄。
可是转念一想,能留在皇宫过夜,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意识到这一点,她看着郁无庄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从诧异和疑惑变到隐隐的期待。
结果,郁无庄竟也毫不推辞地同意了。
慕朝栖闻言不禁心头一喜,可让人略觉尴尬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成亲至今,她还没有跟他同房就寝过。
然而在太妃眼里,他们俩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睡在一张床上,还能怎么睡?
是以,宁安太妃自然是命人替萧王夫妇收拾出了一间上好的偏房,供他俩留宿。
于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后,慕朝栖的小心肝开始不安生了。
她双眉微锁地注视着若无其事的郁无庄,却迟迟没有等来对方的主动发言。
难道他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当务之急吗?不可能啊,他又不傻。
是的,郁无庄不傻,所以他才装傻。
见郁无庄始终镇定自若,慕朝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自己果然是道行太浅了。
想当初代嫁之前,她不就已经拟好了应对之策吗?不能因为成婚近两个月都没派上用处,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不过就是同床共枕罢了,她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
更何况……
慕朝栖低头瞅了瞅自个儿的手指。
今晚还需伺机行动——她,必然是要点他的睡穴的。
那就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话虽如此,但当她定下心神,回身目睹郁无庄已然脱去外衣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
“你不睡?”未等她通过自我安慰缓过劲来,郁无庄已然将外褂、外袍和腰带都挂到了屏风上,并向她面色如常地发问了。
“不是啊……”慕朝栖闪了闪神,旋即定睛注目于男子,“妾身在想……不用伺候王爷更衣吗?”
“……”郁无庄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看得她莫名有点儿发毛。
“妾身脸上有东西吗?”视线游移的女子明知故问道。
“你在太妃面前自称‘朝夕’,却在我的面前自称‘妾身’?”郁无庄好整以暇地凝眸于她,一句反问当即让她愣神。
所幸慕朝栖也不是个愚笨的主儿——她听得懂对方的言下之意——只不过,这话来得有些突然,让她始料未及。
是以,她迅速回神,低眉乖顺曰:“是,朝栖明白了。”
郁无庄满意地扬了扬唇角,自顾自地低头理了理中衣,说:“顺便把对我的称呼也一并改了吧。”
王爷王爷的,听着不舒坦。
唔?
慕朝栖又发愣了。
改什么?
她抬眼注目于提出要求的男子,眼神里透出的疑惑显而易见。
“最近无外人在场的时候,你有听我对你自称‘本王’吗?”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