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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事?”
肩膀被拍的成舟吓了一大跳,一转头就看见刘荣快贴到他面前的脸。
“大伙儿在商量要不要去祭拜一下川居的母亲。听说川居向公司请了假要为自己的母亲办丧事。一起去吗?”刘荣问道。
看了看围成半圈在客厅收看新闻、一边七嘴八舌讨论的众人,成舟在心中讽刺地笑。
一帮随风倒的家伙。一知道凶手不是他,就立刻胆子又大了起来,什么叫做:房间太挤了,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回来住?
你们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乖乖坐在一边看电视的小毛头看到成舟的嘴皮子在动却没有声音出来,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在心中把几个同事骂得狗血喷头。
小孩爬过去扯扯他的衣角,这家伙的表情实在太明显,有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就你这样,还想在公司往上爬?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小毛头趴在成舟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讽刺道。
成舟额角一根青筋蹦出。讨厌的小鬼!
虽然明知讨厌蛋说的对,但……他还是很生气。
要你管!男人侧头用眼神回道。
我才懒得管你!小孩反瞪回来。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又在闹什么?前天晚上你们两个闹得整个山庄人尽皆知还不够啊?怕我们没见过感情好的父子吗?”坐在愁眉不展的秀明身边的乔治开口调笑二人。
“哈哈!”
众人回忆起前天晚上的热闹,一时丢开凝重的气氛齐声笑了起来。就连秀明也微微勾起了唇角。这对父子快成山乐庄的名物。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坐缆车下山,让J国这边的公司负责派车过来接我们去川居家祭拜他母亲。秀明,麻烦你负责联系你们公司好么?”刘荣不等成舟回答,擅自做主安排道。
秀明默默点头。
成舟看着秀明,觉得这人真的很关心他的亲戚川居和彦。听说川居没有被载上嫌疑者名单,就是因为有他作证。
第二天,在秀明的带领下,AHS公司销售精英交流会的参加者去除J国方工作人员,共三十三人乘车前往川居老宅。
本来有一部分人不想来,但听说川居一家准备了斋宴款待前来祭拜的人,想要见识一下J国冥席的欲望压倒了对死者的忌讳,这一部分人于是也都跟来了。哦,还加上一个不肯离开他爸的小不点儿。
老宅门前狭窄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车辆。说是停满,其实两辆车就挤满了。幸好川居宅已经竖牌为前来敬香的人指明了附近的大停车场。
“我们来会不会很奇怪?”成舟附耳问身边的秀明道。
自从来到J国后他就接二连三碰到怪事,现在竟然还要参加一个葬礼,怎么想心里都有个疙瘩。他尤其害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看到一些他并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会。”秀明轻声回答他,“一般来说,我国的葬礼和告别式不像婚礼那样需要邀请函,所以谁都可以来。”
说着,秀明领着众人走向玄关。
为了方便前来吊祭的人,玄关的大门这几天都是敞开的。
“葬礼一般不是在葬仪场进行吗?”刘荣从后面探头询问。
众人依次在玄关脱鞋走进屋内。
“也不一定,有的人也会在自己家里举行。您好,我们是川居的同事,代表公司全体工作人员来向川居先生致哀。”秀明对客厅中负责接待的葬礼助手躬身说道。
助手跪坐在地板上弯腰道:“谢谢,请签名。”
秀明拿起矮桌上的笔,在流水薄上签上“AHS公司人员一行”的字样,写下香典金额。同时掏出准备好的香典信封双手递给跪坐在桌后的助手。助手把桌面上的信香点燃,分别递给众人。
成舟茫然接过信香,不晓得下一步该做什么。小毛头一进屋就开始东瞅西望,似乎对屋中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
这是一间大约十叠大的客厅,客厅正对面是间约六叠大的厨房,左面是两间和室,一间像有八叠大,一间大概有六叠。
客厅右边奥处有一道楼梯通往二楼,接待处的右手边则分别是卫生间和浴室。厨房与和室的门都被拉开,两件相通的和室暂时变成了祭奠场。
站在成舟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川居和彦与一名年轻女子跪坐在祭坛前。
而在祭坛前告别行礼的人少的可怜,来的似乎都是附近的邻人。
成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移目光,发现饭厅的餐桌旁正坐着一位小腹微腆的中年男子。很快他就想起这人正是上次他见过的铃木警官。
铃木对面是一位制服笔挺的年轻警察,成舟的老熟人南山。
“走吧,我们先去上支香。”秀明也注意到铃木二人,在向对方点头施礼的同时对成舟说道。
成舟拉住秀明,“会看见遗体吗?”他心中有不妙的感觉。
“会,但我想脸会被盖上。因为听说千代子阿姨的死相不太好看……”秀明脸上露出哀伤且略带痛苦的神色。
“是吗……”那我可不可以不进去?
“胆小鬼。”有人在他腿边小声嘀咕。
成舟轻轻捏了捏小毛头的脸蛋算作警告,随后便与秀明一起跨进和室。
13
秀明走到川居和彦夫妇面前,先鞠了一躬,起身后望着川居低声道:“请你节哀,和彦。”
川居抬起头,脸上不掩惊讶之情。自从这一大帮子人陆续进入屋中,他就一直在注意这边。
他没想到交流会的同仁竟然都跟着秀明来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和妻子躬身无言还了一礼。
川居的妻子就跟同事们传言的一样,是位美丽端庄的人儿。脸上淡薄的脂粉把她的娇艳和哀伤恰到好处的勾勒了出来。
别人的老婆也不好多看,成舟在行礼后,立刻跟在秀明身后向祭坛走去。小毛头拉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死者遗体被放在灵柩中,灵柩的上方是千代子生前的相片。
相片上的女人表情很严肃,看起来比较年轻,不像是五十多岁的妇人。
成舟学着秀明把香上举,正准备弯腰,眼睛不小心从照片上扫过,这一扫,让他的心脏突地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照片上女人的眼睛似乎在死盯着他。他几乎都能从那眼神中读出女人的仇恨和不甘。
她在仇恨什么?不甘什么?成舟心脏一边突突直跳,一边目不斜视地行香礼。同时绝对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躺在灵柩中、脸上盖有白布的东城千代子遗体上。
成舟行完礼后立刻转身。
“那个躺着的阿姨的喉咙在动哦。”
小孩拉拉成舟的衣角,抬起头“一脸好奇”地说道。不大不小的童音恰巧让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只要能听懂J国语的人,包括川居夫妇都倒吸一口凉气,一起看向暗红色的灵柩。
“小孩子胡说什么!”等成舟脑中翻译出小孩的那句J国语,想都不想,立刻大声责备。
“可是它真的有动嘛。”小孩不依地噘起嘴。
冷汗从背上溢出,成舟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手脚发抖。因为他似乎看见……灵柩中的女人正慢慢坐起身……
错觉!错觉!这都是错觉!一定是昨天晚上看了J国恐怖片的原因!
“你是不是在害怕?”小孩抬起头,用华夏文小声问。语音是关切的,但勾起的唇角、及狡猾的目光皆说明了他不怀好意。
老子就是害怕怎么样?你看看屋中有几个是不怕碰到鬼的?
“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好害怕的。刚才你肯定看错了。”男人挺起胸膛假装不在意地道。
川居夫妇起身走到灵柩前,川居似在确定母亲遗体的状况。
“对不起,是小孩眼花,一时看错了,昨天晚上不应该让他看恐怖片的,呵呵。”成舟讪笑着向大家赔礼。
小孩注意到成舟的目光一直在试图绕开那具尸体,不由暗中嗤笑了一声。拉拉成舟的衣角,“我想去洗手间。”
“洗手间?呃,好,正好我也想去,我带你一起去。”觉得场面尴尬正在想法子开溜的成舟一听小毛头这么说,立刻赞同了他的意见。
秀明闻言,亲切地向他们指明洗手间的方向。
成舟道谢后,牵着小孩的手匆匆忙忙走出了和室。
身后,川居和彦一直抬头看着他和小孩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川居家的卫生间和浴室门对门,中间相连的是洗面台和脱衣处。众所周知,洗面台的上方通常会有一面镜子。
“以后你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知道吗?”成舟走到洗面台边,低头警告小孩道。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嘛!如果不说,算不算骗人?”小孩歪头问。
“不算。”男人迅速回以一个干脆的回答。随即打开水龙头,抄水洗了把脸,他需要用冷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水滴溅到镜面上。
“你还不去厕所站在这里干嘛?”成舟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看他,以为是小毛头,直起身随意地抹抹脸上水珠,侧头问道。
两步开外,一个脸紫得发黑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前一眨不眨地狠狠盯着他。
肿/胀充血的面庞上,一对充满憎恨与怨怼的三角眼暴突出眼眶。
哈!成舟脚一软,连忙扶住身边的洗面台。
错觉,这是错觉。
女人的双手直直地垂在身体两侧。
成舟觉得这女人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不是刚才看过她的相片,简直无法想象一个称得上端庄的女人竟然能变貌如此。
女人是上吊死的,毫无疑问!
他想离开这里,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丝毫。就像被什么绑住了一样,意识虽然清楚,却连小指尖也无法翘动一下。
他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学生时代每当考试前期他一紧张就会产生这种状况,但发生时间大多数都是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少有像这种清醒的情况下出现症状,也许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