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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像是给凉至一剂镇心丸似的,心里泛着暖。她其实挺讨厌这种大场面的,甚至想过,和夜廷深领完证也就完事儿了,并不在意是否有盛大的婚礼什么的。在她看来,婚礼也不过是走个场子热闹热闹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但如今,她的观念改变了。虽然说不上来具体怎么变了,但至少现在,她没那么排斥这种大场合了,甚至还有点儿小小的……期待。
是的,她很期待。
*
后半夜两家仍旧忙碌着,而作为正统夫家人的夜南歌倒也没有闲着。不过她的忙碌并非为他人排忧解难式的忙碌,而是……俗称的帮倒忙。
白寒生怕不知情的夜南歌弄出点儿什么事情来,全程跟着她的。夜南歌在路上劳累了一整天,又一宿没睡,精神状态早就不大好了,晕晕乎乎的,天刚亮的时候,她已经差点儿睡着了。
“大小姐。”白寒叫了她一声。
揉了揉眼,夜南歌有点儿不耐烦,“什么事?”
白寒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守错地方了。”
“啊?”
“送亲的队伍一会儿是绕小路过来的,所以……不会经过这里。”
“……”
夜南歌整个人都不好了,大脑宕机了几秒钟之后,哀嚎:“靠!好端端的大路不走干嘛非绕道?”
*
劫花轿这种事情,夜南歌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现代人结婚都开豪车了,哪里还会用人力花轿?
这会儿见到了正儿八经的大红花轿之后,夜南歌瞬间有一种自己穿越了的感觉,玩性大起,特别顺溜地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剧情”。白寒在一旁后脑勺都冒着汗,生怕自家大小姐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事实上是,夜南歌还真没让人失望。
送亲队伍经过的时候,夜南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小路中央,大义炳然地张开了双臂,“不准走!除非把花轿留下!”
“……”
白寒躲在树后面,扼腕叹息。
送亲大队许是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拦路虎来,路本就不宽,而夜南歌又大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抬着轿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走在花轿旁边的房六妹见这架势也给吓着了,偷偷将花轿旁边的帘子掀起了一角,与轿子里面的人小声地交谈着。夜南歌看得清楚,急了,大声喊着:“轿子里面的姑娘,我无心伤害你!只是……只是这婚,你们不能结!因为我大哥……”
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完,房六妹已经按照凉至的意思打断了她的话,并让轿夫把轿子放下了,并将门帘掀开,示意夜南歌过来。
“……”
夜南歌大脑宕机了。
这……是闹哪出?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大眼瞪小眼的,夜南歌没有让路的意思,送亲的队伍也是寸步难行,房六妹有些焦急,因为害怕耽误了吉辰,不吉利。
“有本事抢亲,还没本事进来么?”轿中人终于按捺不住发了话,声音很轻。
夜南歌老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声音她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这语气……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你是……”夜南歌愣愣的,硬是没把迟疑的那两个字说出来。
“我是你嫂子!”
凉至不耐烦了,索性自己一把掀起了门帘。上轿子之前房家人叮嘱过她好些次了,一定不能自己下轿子,没辙,她也只好在轿子里面“耀武扬威”了。
而夜南歌,在见到花轿里面的新娘真容之后,直接就石化在原地了,一动不动。树后的白寒扶着额摇摇头,不忍直视。夜南歌则在大脑重新开始运转了之后好半天才张了嘴喃喃:“嫂、嫂子?”
☆、269 那不是我
在举行仪式前新娘子还不能进夫家的门,只能在夫家家旁临时搭建的一个柴屋里休息。外面歌舞声火热朝天,柴屋的隔音效果又不好,夜南歌想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也不行。
凉至头上顶了个大红盖头,用木架子撑起来的,快压死她了。隔着微透的红绸与夜南歌干瞪着眼,好半晌夜南歌才憋出一句:“你真的是夏凉至吗?”
白寒:“……”
见凉至不说话,夜南歌便急着想去掀开她的盖头,结果被房家六妹阻止了,“新娘子的盖头只能新郎官来掀,不然不吉利!”
“……”
夜南歌只好作罢,继续和凉至大眼瞪小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白寒一把,瞪他:“我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新娘子是我大嫂?害我白折腾!”要是让大哥知道她跑去劫新娘子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那一掌其实挺用力的,可白寒没敢吱声,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说:“大小姐,我昨天已经说过了。”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白寒看了她一眼,提醒她:“昨天你问我新娘子和太太谁更漂亮的时候。”
闻言,夜南歌便开始使劲儿想,白寒说过了吗?说过了她怎么可能没印象?难道因为她昨天气愤过度直接把这些重要讯息给屏蔽了?
“好啊白寒,你当时说的明明是新娘子和我大嫂一样漂亮!这、这……”夜南歌支支吾吾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这我哪里能知道新娘子就是大嫂啊?还有,你不是说我大哥逃婚了吗?新娘子是我大嫂他逃什么婚?脑子被驴踢了吧?”
白寒默。
房六妹听不下去了,解释道:“这是我们这边的传统,三天婚礼,头两天新郎是不能露面的,也就是俗称的‘逃婚’,和你们理解的逃婚意思不一样。”
夜南歌:“……”
凉至勾了勾唇,轻声开了口:“南歌,是你大哥叫你过来的么?”
夜南歌此刻还在懵逼状态,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说有什么急事让我赶紧过来一趟,也不解释清楚。”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凉至的手臂,“不过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上海吗?不是被我大哥关起来了吗?不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刚想说不是怀孕了吗?可是想到民俗婚礼好像挺忌讳新娘子怀孕的,便转了个弯。
凉至被她一连串的问题弄晕乎了,哭笑不得,只淡淡地说:“那不是我。”
“什么?”
“从‘出轨’照片曝光到所谓的怀孕,南歌,那都不是我。”凉至轻声说,握着夜南歌的手紧了紧,“可惜,就算我这么说也不会有人信我。”
夜南歌的眼皮突突地跳着,抿紧了嘴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大喜的日子。”不等夜南歌再出声,凉至便岔开了话题,笑着打趣她:“小姑子,份子钱准备好了没有啊?”
红绸掩去了凉至脸上浅浅的疮疤,也掩去了她神情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夜南歌知她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便也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下去,内心却极其的复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第三天后半夜举行仪式的时候,新郎夜廷深才终于现身婚礼现场。来村里看热闹的姑娘们一看到这个俊颜非凡的外族男人,两眼都冒光了。夜南歌也看到他了,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法上前去跟他单独交流,只得跟着白寒一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仪式完了后是送礼金,送完礼金还要摆酒席,凉至早早地被送进了新房里,夜廷深倒是在外边忙碌着,穿着大红的新服,和前来祝福的宾客爽朗地饮着酒。许是感觉到夜南歌不停地往他的方向看过来,一会儿后,他叫来了白寒,人便悄然退了场,去了一侧偏房。
夜南歌紧随其后,脚还未踏进门,便按捺不住地开口问:“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问题已经足足吊了她三天了,再不问个清楚,她怕自己都得在自己的猜测中神经错乱了。
“你早就知道上海的那个不是凉至了?”只能是这样了,不然夜廷深不可能把她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怀孕又是怎么一回事?
夜廷深背对着夜南歌,好半晌没说话,末了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眸光严肃地看着夜南歌,看得夜南歌心里一个咯噔。
大哥很少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真的很少。但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一定是有与她有关的非常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所以见到大哥的这个神情,夜南歌心里是有点儿发怵的。
“南歌,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认真地回答我。”夜廷深说,“很重要。”
夜南歌咬着唇,点了点头,“好。”
“凌楹离开上海之前,你是不是给了她一笔钱?”
夜南歌不知道夜廷深为什么突然想起凌楹了,但她没多想,点头,“当时是希望她离开上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毕竟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戛然而止,呼吸急促,“难道……是她?”
夜廷深没说话,夜南歌便急了,抓着他的衣袖,“真的是凌楹?她回来了?”
“是。”夜廷深终于出声,一个字,却让夜南歌的心在顷刻之间跌进了谷底。
凌楹回来了,替代凉至呆在了夜廷深的身边两个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夜南歌当初的一时心软,铸成了现如今的这个局面!上海媒体那边一团乱,她是看到了的,媒体如何诋毁凉至,她是清楚的,父亲和奶奶的态度,她也是知道的,而她,就是这伤害的源泉!
“南歌,你别乱想,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见妹妹的脸色有异变,夜廷深赶紧安慰她道,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予她力量,温声道:“听着,有一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帮我查出你给凌楹的那笔巨款的去向,要详细的。还有……”夜廷深抿了抿唇,“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夜南歌眼里泛着泪花,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
夜廷深去房间里揭凉至的红头巾是在酒席差不多进行了一大半的时候。因为有规矩说新娘子盖头不揭掉不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