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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至挣扎着起了身,双手死死攥紧了胸前的衣衫,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眼里那滔滔涌流的,岂止是恨?宋辰亦明明看得清楚,但他却强迫自己别过脸不去看。他知道,一看她的那双眼,他可能就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了。
这个女人,现在是他唯一的暖源。若是她离开了,那么他只会彻彻底底坠入冰凉的世界,万劫不复。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寂。
此刻是凌晨两点多,整个小镇都已经入眠,万籁俱寂,沉静到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声。
打破宁静的,于凉至而言是噩耗。
有下属匆匆来报:“宋少!平楼那边忽然失火,里面关押着的人都……”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宋辰亦的惊呼声打断:“凉至!凉至!”他惊惶地扑过去接住了凉至摇摇欲坠的身体,紧跟着便觉有黏稠的液体从她口中溢出,摊开掌心一看,那猩红灼痛了他的双眼。他紧紧抱着凉至轻柔冰凉得仿佛不存在的身体,失声吼道:“医生!快叫医生!”
*
火势烧红了澳洲的大半边天际,也染红了黑暗中男人的双眼。
直升机缓缓降落,而他扛着另一个已经浑身僵直了的男人的身体,满目沉寂,却猩红。
“夜,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快走吧。”一名金发碧眼、穿着黑色佣兵装的男子看了夜廷深一眼,用一口标准的澳式英文说道。
☆、243 请你尽快找到我太太
男子名叫贝文,澳洲人,也是当地一支地下佣兵队伍的头。三天前他接到了来自中国大陆的一笔交易,保夜氏财阀大少爷平安回国。
接到这个交易的当时,贝文就开始调用了组织在澳洲大陆上的所用势力去查夜廷深的资料,并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找到了他所处的位置。可惜当时夜廷深的位置离他们组织太远了,又加上天气的原因没有办法立即调到直升机,因此耽误了时间,导致夜廷深的一个下属为了替他挡枪而牺牲了。
贝文看了一眼被夜廷深扶着的已经僵硬了的亚洲男人。身为佣兵,他掌握着生杀,见惯了生死,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过弃友人而不顾的自私人。当然,也不乏有如这个亚洲男人一样舍己救人的好汉存在。他敬佩这个亚洲人,因此他为他祈祷:“愿你在天堂不再有痛苦。”
夜廷深不知道贝文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直升机降落后,他亲自扶着莫探的尸体上了飞机。心情有多么沉痛?身为澳洲佣兵的贝文感受得到,与夜廷深同行的白寒和私人飞机司机也感受得到。他们都一言不发,似是不想打搅莫探去天堂的路途。
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将莫探的尸首安放后,夜廷深又跳下了直升机,踉跄了几下才站稳脚跟,直视着贝文,轻声开口:“麻烦你再帮我两个忙,交易金我会追加给你。”
贝文张了嘴,“你说。”
夜廷深看向将要成为断壁残垣的平楼,“有一个来送东西的小女孩,进去后就没有出来了。她是帮助过我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的家人。还有一个忙是……”他喉咙发紧,一时半会儿竟发不出声音来。
贝文耐心地等待着。
在出兵解救夜廷深之前,他已经了解到这位大少爷之所以弃掉了国内一堆的烂摊子义无反顾地飞澳洲,是为了找到他的妻子。现在看来,他的难言之隐弱不是他的妻子,又能是谁呢?
“在我下次来这里之前,麻烦你找到我太太。”夜廷深说,“不会太久,所以请你尽快。”
*
夜廷深搭乘的飞机飞离澳洲大陆的同时,躺在医院里的凉至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口鼻上罩着呼吸仪器,面色苍白。
而站在外面的宋辰亦,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医生一出来,他立马迎上前,问:“她怎么样?”
医生神情严肃,“这位女士的血液中残有大量的安定药物和化学物品,初步判定为安定过量而引起的中毒。具体的还请你跟我们来做进一步的调查,请。”
宋辰亦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空白了。
“夏女士在用安定这件事情您知情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药的?大概用了多久?每一次用药的周期为多长时间?”
宋辰亦刚想张嘴,巴尼医生便用极其肃冷的目光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这关系到病人的性命安全,请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如实告诉我。”
问宋辰亦当时是什么心情么?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嘴巴子,心虚、罪恶、懊悔、愧疚,等等不好的情绪全部涌了上来,令他无助又茫然。
他,好像做错了呢。
“大概是一周前开始用药,十天以内。前三天她病倒了,就停止用药了。”宋辰亦有些没底气地回答,说话的过程中不敢直视巴尼医生碧蓝色的双眼。
巴尼却盯着他,“用药的周期和用量呢?”
宋辰亦头皮有点儿发麻,嗫嚅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巴尼冷了神情,用笔敲着桌子近乎低吼:“如果是按照正常周期用药的话,短短十天的时间病人不可能中毒到这个程度!”
“什么程度?”
巴尼气得上嘴皮都在颤,没回答他,直接甩了张结果给他,“你自己看。”便摘下眼镜按压着鼻梁。
全英文的结果单,又都是医学术语,宋辰亦哪里看得明白?奈何巴尼医生此刻正在气头上,铁了心地想让宋辰亦着急,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他一点儿开口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巴尼也是这座小镇上有名的医生了,在整个维多利亚州也不乏有人听过他的名字。这位放弃了在大城市里发展的医学教授,住在这样一个生活条件不算太好的闭塞的小城镇里,一来潜心研究医药,二来造福这一方土地的人民。他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和操守是医学界人人歌颂的,也难怪这时他火气那么大了。
从医这么多年,他几时见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非疾非病地被折腾成那个模样?二十三岁,正当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可那个孩子却了无生气地躺在手术台上,唇角的血渍猩红,印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地触目惊心。而眼前这个自称是那孩子丈夫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巴尼对这个年轻人一丝好感都没有!
越想越来气,巴尼一把把眼镜戴上,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档案一边对着宋辰亦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老婆身体不好你怎么不带她来正规医院就诊?瞎用什么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你不知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安定这种副作用极大的药?还有,你们知道安定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就用药,到底是你老婆有病还是你——”声音戛然而止,巴尼似乎看到了什么,在宋辰亦猛然抬头的瞬间和他大眼瞪小眼,按在桌子上的手猛地紧了紧,咬牙切齿:“那孩子的病例档案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精神疾病!她为什么要用安定?嗯?”
宋辰亦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尤为难看,放在桌上的大手不由攥紧,青筋直跳,与巴尼对视间,语气已然变得不客气,“医生治病也需要过问私事的么?”
巴尼彻底火了,拍案而起,“什么叫私事?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的私事我不管,但那孩子现在是我负责的病人!我有义务还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
国内。
夜廷深离开上海飞往澳洲的同时,肖天佐本已经做好了“赴死”之势来修补东南沿海出现的经济漏洞。好在聂氏财阀在前不久已经崩盘,对夜氏造成威胁的也就少了一个。
“夏氏被收归名下,夜氏与律氏向来都是同盟关系,聂氏已经垮台,二少爷聂彻根本无心于商界;沈氏沈东驰一向不喜欢四处给自己树敌,宁氏宁长渊在事发后一直没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动作。此刻我们最需要提防的,是——”黎妤抿了抿唇,“宋氏,宋辰亦。”
光是听着黎妤分析目前的局势,肖天佐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以前作为总经理的时候,他处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倒也还得心应手,毕竟头上有个夜廷深担着。而现在他是在做原本夜廷深该做的事情,顶上无人,他就是那个最高位置的人,是发号施令的人。若是他这个环节出了错,那么夜氏上下几百上千人都要为这个错误埋单。
可想而知,他压力有多大。与此同时,他又不得不佩服夜廷深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的能力。虽然他们俩平日里相处互相吐槽,但肖天佐其实还是很佩服夜廷深这个人的。
“宋辰亦现在好像不在上海。”肖天佐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眼睛都花了。
黎妤点头,“是。之前宋氏与律氏交易过澳洲的一条产业链,近来产业链资金周转,宋辰亦大概……”
“等等!”肖天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打断她,“澳洲的产业链?你是说,宋辰亦现在人在澳洲?”
黎妤迟疑了一下,“……是。”
闻言,肖天佐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努力把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拼凑在一起。
宋辰亦人在澳洲。
夜廷深因为凉至的航班改签悉尼而去了悉尼。
夜氏东南沿海产业链出现漏洞,最大的敌人是宋氏。而此时此刻,夜廷深在澳洲杳无音讯,夜氏无人坐镇……
越往深处想,肖天佐越觉得不对劲。不对,是非常不对劲!
“夜总是一个人去的?”当时肖天佐赶到总裁办的时候,夜廷深已经离开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同行。
黎妤回想了一下,“只带走了莫探和白寒。”
“什么!”
肖天佐惊了,一把站起,“黎秘书,快想办法联络到澳洲那边的人,最好是能雇佣到道上的人或者是佣兵组织。交易金随便他们开,动作要快!”
*
所以,当夜廷深平安归来的时候,肖天佐不知道有多感谢自己当时那个看似抽风产物的决定了,虽说夜廷深还是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
“你别挂记公司了啊,有我呢。我不行的话,还有老爷子在上面担着。你就安心养病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