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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名字是瓦伦丁。詹姆斯·瓦伦丁。我中途在帕拉艮三号上仅仅停留一天以便转乘这艘飞船前往米格斯特五号行星。我的职业:私有MA类人机器人的出租代理人。此行的目的:在米格斯特五号上定居。把证件准备好。”
类人机器人从一个提包里拿出范达勒的护照和证件,取出笔和墨水,坐在桌旁。用它那精确无瑕的手——那双多才多艺的手能画素描、制图、写字、画画、雕刻、镌版、蚀雕、照相、设计、创造和建造——它为范达勒细致入微地伪造了各种新证件。类人机器人的主人愁苦地望着我。
“创造和建造,”我嘀咕着。“现在又搞破坏。哦天哪!我该怎么办?天哪!要是我能摆脱你就好了。要是我用不着靠你养活就好了。天哪!要是我,而不是你,从遗传得到一些胆量就好了。”
达拉斯·布雷迪是米格斯特的主要珠宝设计商。她矮小、粗壮、没有道德意识,是个慕男狂患者。她租用范达勒的多智能类人机器人,安排我在她的车间里工作。她勾引范达勒。一天晚上在床上,她唐突地问:“你名叫范达勒吧?”
“是的,”我咕哝着,然后:“不!不!是瓦伦丁。詹姆斯·瓦伦丁。”
“帕拉艮上头出了什么事?”达拉斯·布雷迪问道,“我本来以为类人机器人不会杀人,也不会破坏财产呢。合成它们的时候已经为它们设置了基本守则和约束机制。每家公司都担保它们不可能杀人和搞破坏。”
“瓦伦丁!”范达勒强头倔脑地说。
“哦,别胡诌了,”达拉斯·布雷迪说,“我都知道一星期了。我还没有叫警察,是吧?”
“我名叫瓦伦丁。”
“你要证实一下?你要我叫警察?”达拉斯伸手拿起电话。
“看在上帝的份上,达拉斯!”范达勒跳将起来,争着要把电话从她那儿抢过来。她把他挡开,嘲笑他,直到他颓然躺下,羞愧地哭泣着,显出一副孤苦伶仃的样子。
“你怎么发现的?”他终于问道。
“报纸上连篇累牍登载了。瓦伦丁与范达勒读音太相似。这样做不聪明,是吧?”
“我想是的。我不太聪明。”
“你的类人机器人臭名远扬了,是吧?攻击别人。纵火。搞破坏。帕拉艮上头出了什么事?”
“它绑架一个小孩。把她带到稻田里,杀了她。”
“强奸过没有?”
“不晓得。”
“他们会抓住你的。”
“难道我不知道?天哪!我已经跑了两年了。两年跑了七个星球。两年里我准丢失了价值五万美元的财产。”
“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能弄清楚?难道我能走进一家维修诊所请求给它做彻底检查?我该说些什么呢?‘我的类人机器人刚刚变成杀人犯。把它修理好。’他们会马上打电话叫警察的。”我开始哆嗦起来。“总有一天他们会把类人机器人内部拆开。我可能作为谋杀犯的同谋被捕归案。”
“它杀人之前你干吗不请人把它修理好?”
“我不能冒险,”范达勒气愤地解释说。“要是他们不懂装懂瞎搞脑白质切除术、瞎摆弄躯体的组成和化学性质以及内分泌手术,那就有可能毁了它的智能。我还有什么可以出租呢?我又怎么生存下去呢?”
“你可以自食其力嘛。人人都工作。”
“给谁干活呢?你晓得我干啥都不行。我怎能跟专家水准的类人机器人和普通机器人相比呢?除非干某个特殊工作有了不起的才能,谁能比得过它们?”
“嗯。那倒是真的。”
“我一直依靠我家老头生活。他真该死!就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只好宣布破产。留给我那个类人机器人,别的什么也没有。我能生存的唯一出路就是靠它赚钱来养活我自己。”
“你最好趁警察还没有抓到你及早把它卖掉。你可以靠这五万美元生活嘛。把钱拿去投资。”
“拿百分之三的利润?一年一千五百美元?正当类人机器人赚回它的价值的百分之十五的时候把它卖掉?一年八万美元哪。它就能赚这么多。不,达拉斯。我只能跟它一起过活。”
“对于它所干的暴力行为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我毫无办法……只能看住它,做做祈祷。你打算怎么办?”
“毫无办法。它与我无关。只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到一点实惠才能守口如瓶。”
“什么?”
“让类人机器人免费为我干活。让别的什么人付租金给你,我要免费得到它。”
多智能类人机器人干着活。范达勒积攒着它挣的钱。他的开支有了着落,积蓄开始增多。当米格斯特五号行星温暖的春天转为炎热的夏季的时候,我开始调查农场和房地产的情况。我们有可能在一、两年内永久定居下来,只要达拉斯·布雷迪的要求不变得贪而无厌。
夏季天气转热的第一天,类人机器人开始在达拉斯·布雷迪的车间里唱歌。它在电炉上忙碌着,电炉和暑气一同炙烤着车间,它唱的是半个世纪前流行的古老曲子。
哦,战胜高温无功绩。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所以不如溜之大吉。
要敏捷要敏捷,
胆大又心细,
宝贝儿……
它唱歌声音古怪,吞吞吐吐,多才多艺的手指交叉反剪在背后,按自己编的稀奇古怪的伦巴节奏扭动着。达拉斯·布雷迪大为惊讶。
“你是开心呢还是怎么啦?”她问道。
“我得提醒你,苦乐综合症并没有编入类人机器人的合成体里,”
我回答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要敏捷要敏捷,胆大又心细,宝贝儿……”
它的手指不再扭动。捡起一把很沉的铁钳子。类人机器人将钳子伸入熊熊燃烧的炉膛里,伸长脖子窥视炉子里可爱的烈火。
“小心点,你这个该死的傻瓜!”达拉斯·布雷迪叫道,“你想掉进去吗?”
“我得提醒你,我按市价值五万七千美元,”我说,“严禁危害贵重财产。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宝贝儿……”
它从炉膛里夹出一坩埚闪闪发光的黄金,转过身,蹦蹦跳跳叫人提心吊胆,疯疯癫癫唱着歌,把熔化了的半流体黄金泼在达拉斯·布雷迪的头上。她撕心裂肺叫了一声,倒了下去,头发和衣服都着了火,皮肤烧得劈啪作响。类人机器人边跳边唱,又把金水倒在她身上。
“要敏捷要敏捷,胆大又心细,宝贝儿……”它一边唱着一边慢慢地倒下熔化的黄金,倒了又倒。
此后,我离开车间,回到旅店套间去见詹姆斯·范达勒。
类人机器人烧焦的衣服和扭曲的手指使其主人意识到大事不妙。
范达勒冲进达拉斯·布雷迪的车间,目瞪口呆望了一眼,呕吐一阵子,立刻逃之天天。
我有充足的时间打了个旅行包,带上价值九百美元的轻便资产。他订了“米格斯特女皇号”飞船的一个三等舱室。那天早上飞船飞往天琴座主星。他带着我跟他走。他哭泣,数着钱,我又揍了类人机器人一顿。
达拉斯·布雷迪车间里的温度计显示美妙的九十八点一华氏度。
在天琴座主星,我们躲藏在大学附近一家小旅馆里。在那儿,范达勒小心打肿我的前额,直到MA两个字母肿胀、褪色乃至消失不见。这两个字母还会再出现,但是在几个月内不会重现,范达勒希望在这段时间里追捕MA类人机器人的通缉令将被遗忘。类人机器人被出租给大学发电厂,充当普通劳工。范达勒,就是詹姆斯·瓦伦丁,依靠类人机器人的微薄收入勉强糊口度日。
我不算不愉快。旅馆的大部分住客是大学里的学生,生活同样窘迫,却乐观向上,朝气蓬勃,热情洋溢。有个迷人的姑娘,眼光锐利,思维敏捷。她名叫万达,她和她的情人杰德·斯塔克对银河系各报所提到的杀人犯类人机器人怀有浓厚的兴趣。
“我们一直在研究这个案件,”她和杰德在学生一次偶然的聚会上说,这个晚上他们正巧聚在范达勒的房间里。“是什么因素引发的,我想我们心中有数。我们准备写一篇论文。”他们兴奋之至。
“引发什么?”有人想了解。
“引发类人机器人的横冲直撞的行为。”
“显然没调整好,是吧?躯体的物质组织和化学性质变得杂乱不堪。说不定是一种合成癌症,嗯?”
“不。”万达抑制住狂喜望了杰德一眼。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某种特殊因素。”
“什么?”
“那可是最关键的因素。”
“哎,说吧。”
“千万说不得。”
“难道你不告诉我们吗?”我热切地问。“我……我们对类人机器人可能出的毛病十分感兴趣。”
“不,威尼斯先生,”万达说。“这是独到的见解。我们必须对它加以保护。只要写出这样一篇论文,我们可就一辈子飞黄腾达了。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以防别人剽窃。”
“你不能给我们一点暗示吗?”
“不,不能暗示。一个字也不要说,杰德。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威尼斯先生。我可不愿意成为拥有那个类人机器人的主人。”
“你是指警察吧?”我问道。
“我指的是投射,威尼斯先生。心理学上的投射!那玩艺儿可危险呢……我不再多说了。实际上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沙哑的声音轻轻唱着:
“要敏捷要敏捷,胆大又心细,宝贝儿……”
我的类人机器人进了房间,它到大学发电厂值班之后回到家里。没有人把它介绍给大家。
我向它挥手示意,它立刻对指令作出反应,向啤酒桶走去,接过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