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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人宰割,毫无办法……”
他拼尽全力打开管道末端的阀门,拿着它数到三。
只听到一阵嘶嘶声,雪落了下来,什么东西把雪白的冰涂抹在斧头上,涂抹在拿着斧头的手上和手上方的胳膊上。在漫长的一瞬间,没出什么事。
接着斧头的重量把姑娘的手从胳膊上扯断了。
“液态氦,”诺曼简短地说了一句,让旁观的人知道一点利害,随后哐当一声把管道扔到地板上。“把你的手指浸在里面,它就会像干柴棍一样啪一声断开。别尝试,这是我的忠告。别听信有关特丽萨的传闻。”
他不看那姑娘,她已经倒在地上——昏倒了,也可能休克而死去了——他只看了看那只像霜团一样依然紧握斧头柄的手。除了对自己敏捷的思路感到自豪之外,他本来应该有某种反应的。他没有反应。他的思想,他的心,似乎像地板上无意义的物体一样冷若冰霜。
他转过身,又向电梯走去,内心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可怕的失望。
津克凑近斯塔尔。
“嗨——嗨!”他说。“你认为这地方值得一来吗?咱今晚去打捞一蒲式耳鲸骸吧,离开海洋底部。这使我坚定地进入适当的轨道上!”
“不,”斯塔尔说,眼睛盯着门,那个马屁精已经穿过门消失不见了。“这个镇子没意思。我不喜欢他们这儿保留的压制作风。”
续(3)
发生内讧
环境像个爆炸成型的压榨机的巨型阴极板压制着康纳德.霍根的人格,如同捏紧一团油灰的手在指缝里会留下脊状突起,亦即表皮样式的印迹。他感到自己的个性从身上喷入黑暗之中,消溶并带走了他的想象力和依照决定行事的能力,使他沦为听凭外部事件摆布的反应性行尸走肉。
一些社会学理论家认为,都市人现在处在一个不稳定的均衡点上;都市人理智的驼峰已经脆弱得不堪再负一根稻草。理论家说,四处乱窜的猪在俯瞰大海的山顶上拱土哼叫,人们已经意识到这种危险,因此,当有机会可以选择其它方式行事时,他们不会冒冒失失进一步挤进早已人满为患的都市里。在一些国家,比如在印度,没有选择的余地;在都市社会里,饥饿来势较慢,因为都市人比较靠近粮食销售点,仅仅因饥饿引起的嗜睡症就把摩擦冲突和暴力事件降低到偶发水准。但是,如果除了患有那种应激性先兆的人带上一包安定片之外再也没有任何预兆,那么营养状况较好的美国和欧洲人口可能落入危险境地。唐纳德能够阐述的最后这个富有逻辑的看法表明了,觉察到这种危险是一码事,注视着危险被证明为现实则完全是另一码事。
焦点:警备车。漆成白色,不规则四边形车身,长十三英尺宽七英尺,车轮隐蔽在车身下面,分散在燃料电池的平板油箱四周,以便防止枪击,车前部驾驶室可坐四人,装有防弹玻璃车窗,外加一层可伸缩的铁丝格栅,车后部的设计适合关押被拘捕的人,必要的时候受伤的人可以搁在坚固的金属后箱板上,顺着担架轨道向下滑动,还有催眠气体循环系统。车前突出部装着两盏明亮的白灯,照射角为15O度,其中一盏前灯已经熄灭,因为司机未能及时摇起铁丝网保护它;车顶每个角上都安装着可调节光射范围的车灯;车顶有一个小型炮塔,一支毒气枪在炮塔里旋转着,可发射杀伤性玻璃榴弹,射程六十码;车围板下面装着燃油喷射器,只供危急关头使用,它能把邻近的街道化成小小一片火海,以便挡开袭击者,这时车内的人等待救援人员的到来,戴上面罩呼吸内存空气系统供给的氧气。警备车自有它的弱点,它怕地雷,怕在二英寸之内对车身连射三发手枪子弹,怕大楼坍塌下来把它压住,但是除此之外,在对付一般的城市暴乱期间,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郡不怕。然而它的燃料电池没有足够的动力司以推开停在前面的出租车,出租车的制动器是自动到位的,因为车门打开着;它也无法推开倒下来横卧在车后的电线杆,现在电线杆已经牢牢地卡死了,一头顶着电线杆的残桩,另一头顶着坚不可摧的邮筒。
前景:几十人——几百人——仿佛是空中鬼魂的现形,拥挤在人行道上,其中多数是黑人,有一些波多黎各人,一些英裔白人。一个姑娘在演奏电子手风琴,音量放到最大,响亮无比,震得窗玻璃咯咯发颤,震得耳鼓嗡嗡叫,她对着一个话筒声嘶力竭唱着一支歌,另外一些人举着那个话筒,和着节拍跺着地面:“我们的城市肮脏又危险,粪便横流,臭气冲天,我们对这可爱的城市怎么办?”他们捡到什么就用什么砸警备车——水泥块、废弃物、瓶子、罐头盒——砸得警备车叮当直响。骚乱还要持续多久,毒气枪和燃油喷射器才进行反击呢?
布景:十二层楼群一模一样的外观,每幢大楼占据一个或半个街区,楼房之间很少留出峡谷般的街道,因为在城市范围里轿车已经弃置不用,这就是说,留一条单向通道供官方汽车或出租车使用就够了。公共汽车仅仅向左行驶到下一个街角,向右走过两个街角。人行道的边界用四英寸高的水泥障碍物围起来,很容易跨过去,但是高得足以防止任何合法通行的车辆驶上人行道。差不多在每幢大楼的正面都有某种广告画,上层房间里的观众在窗口往外眺望时,他们的面孔处于一片龌龊的海洋之中,要么处于一个字母0的中心,要么处于一个性感女郎的胯部。唯一与街道上悬崖般矗立着的高墙形成对照的是猎奇游乐场,犹如爱因斯坦闯入欧几里得有序的世界里。
细节:他畏畏缩缩倚靠着的那幢大楼面对游乐场,装饰物比邻近的一般楼房气派一些,在街面水平以上有宽大的门廊通进大楼内部,另有构成完美整体的一个个扶垛,表面平滑,两个扶垛配成一对,间隔二英尺,扶垛底基直径二英尺,向上逐渐收缩,直至四楼变成尖顶。一堵漏斗形斜面墙就足以使他避开灯光、来来往往的骚乱者和I临时捡来的投掷物。头顶上响起金属的碰撞声,他抬头张望。有人试着把可伸缩的防火安全梯转向墙外而不是笔直向下,这样他们站在有利的地位上可以把东西扔到陷入重围的警备车顶上。
咝-啪。咝-啪。咻-咝-啪。
毒气枪。
枪榴弹射到大楼墙上,每颗释放出一夸脱凝滞的毒气,慢慢渗入街道狭窄的阴沟里。第一批受害者咳嗽起来,嚎叫着昏倒过去,他们吸入了大量浓缩的毒气,那些侥幸不在第一次射击范围里的人突然弯下腰,缩头缩脑慌忙逃窜。
咝-啪。咻-咝-啪。
嘴巴曾经被他打伤的姑娘正在从街道中央摇摇晃晃向他走来。唐纳德内心隐约产生一种助人的冲动,他从扶垛之间的斜面墙藏身处走出来,叫了她。她来了,因为她听见一个友好的声音,并没有看见是谁叫她。这时一只粗得畸形的胳膊猛然打到他左肩的后面。他从眼角看到那是黑人的手。他迅速弯腰闪开。眼下毒气枪往街道的这一边发射枪榴弹,最初的一阵烟气叫人感到呼吸困难。至此已经避开毒气袭击的人慌忙遁入游乐场骸骨似的岔道里,仿佛原始模型的早期原始人在逃避狼群。那姑娘看见她的哥哥,就是打了唐纳德的那个黑人,俩人一起匆匆向街角走去,把唐纳德忘得一干二净。他跟在他们后面,因为每个人都在朝这个方向或者那个方向逃窜。
在街角,迟来的人跟随着一伙远边少年,这些少年人手拿棍子,敲着当鼓用的大铁罐,一见到被困住的警备车便乐得狂呼乱叫。
“毒气!”
喊叫声停了。街对面有一家自动化管理的商店,现在已经开门营业;店老板或是经理出来了,急急忙忙给橱窗和门装上铁丝格栅,把三个顾客关在店里,他们似乎并不恼火,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不知谁扔来一块石头,打穿了最后一个还来不及套上格栅的橱窗,橱窗后面恰巧是一个酒柜。瓶瓶罐罐轰轰隆隆掉落下来,积成一堆堵住格栅,使它无法升上来套好,人群中一些人认为这家商店比起警备车来是更好的攻击目标。
头顶上传来咆哮如雷的声音,。一架微型单人直升机可以在楼群和福勒苍穹顶部之间作特技飞行,福勒苍穹呈红色的下侧面构成曼哈顿的天空,直升机正在侦察现场,以便向警察总署报告骚乱的范围。右边某处一个天窗上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那是一种旧式运动枪的声音。直升机摇晃着降落到街道中心,飞行员抢占高度的时候螺旋翼片发出刺耳的声音。有这么一个昏头昏脑的警察自动送上门来,人群乐得发狂,手持棍棒拥上前去迎接他。
唐纳德逃之天天。
到了下一个街角,他看见遏制骚乱的行动已经在进行了。两辆带水龙管的喷水车正在稳扎稳打地把人们从人行道上冲进门内。他在危急之中掉头就跑,不久遇到扫荡车,是用巡逻车改装的,两侧装着像扫雪车一样的大支臂,用作水龙管,但是威力比水龙管猛得多。让人群不停地跑动,目的是使他们没有机会组织起来进行团结一致的抵抗。此外,另一架直升机嗡嗡响着飞下来,开始把毒气枪榴弹投到街道里。
大约五十人挤作一团,他是其中一人,他们被驱赶到几辆官员乘坐的车辆前面,因为这些官员离开了自己的宅第,已经无路可走。唐纳德推搡着朝大楼的墙走去,因为他看见一些人躲进门厅就消失不见了。他走近第一个门,完全有机会进去,但是门口有两个手持棍棒的黑人说:“你不住这里,白人小子——滚开,免得挨揍。”
在一个交叉路口,两辆喷水车和他竭力逃避的扫荡车会合了。三辆车把三条街上的一大群人逼进第四条街道,人们又被赶回骚乱的中心。现在他们身体贴着身体,互相踩来踩去,一个个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