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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卿又看了一眼嘉颜,扶她坐下,才又说话:“我听闻前楚滨水翘湖之畔李家以刺绣闻名,你可是其后人?”
嘉颜点点头,母家昔日光辉不在,断壁残垣却也不见,至今她都还未曾回乡,自然不知道大宅如今是何面目。
“楚河朝凰图是你李门绝技,乃失传已久的错针乱散法绣成。”
嘉颜心中一颤,柳眉轻蹙:“王妃如何知道?”
这回子轮到濛卿皱眉叹息:“当年我还年幼,父皇那时对我宠爱有加,不让我回魏国,但我思乡情切,于是父王便派人送来一件斗篷,斗篷上绣着的正是‘楚河朝凰图’,不料次日便被王爷给毁了,兴许是那年就注定了今日。”
嘉颜的身子有些颤抖,她不知道是因为“楚河朝凰图”而激动还是因为宁沨和濛卿的事而嫉妒,面色也是掩不住的难看。
“敢问王妃,您的斗篷是……”
“前楚战俘,李氏慧娟亲手所绣。”
嘉颜难掩激动和悲愤,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慧娟”是母亲的名讳,母家本是战将,母亲名门之后,嫁于门当户对的父亲,宗室虽与战事扯不上半点关系,但因母家缘故,她才沦落到大齐皇宫为奴,在宫中花了许多时日却只是打探到母亲流放至魏国,再也杳无音讯。
嘉颜忽而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只是低声问:“王妃今日怎么会想到找嘉颜说这番话?”
“你绣的大氅很漂亮。”
嘉颜轻笑了一声,早该料到的,他那么迫不及待只是为了她的笑颜,原来最后她却成了他们之间的红娘,这样的笑话还要在她身上出现几次老天才满意?她轻轻闭上眼睛,站起身来,膝盖微屈:“妾身乏了。”
“也罢,你身子骨不好,又被宁泽惊吓到,该好好休息。”濛卿说着就起身,没有片刻迟疑就往外走。门外的玉箫虽不情愿但也静心等候,瞧着濛卿出来,赶紧上前扶着。
两人走出院子,濛卿才幽幽道:“方才我语气重了些,你莫要放在心上。”
“主子说什么呢?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哪儿还能让您赔不是?”
“你追随我多年,我耽搁你的终身,也实在是……”
“宗姬莫要再提,玉箫此生都只能是尹家的人。”她眼光如炬,丝毫没有退却,就算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濛卿长长叹息:“委屈你,也委屈嘉颜了。”
“玉箫不懂。”
“还记得咱们府上的张氏吗?”濛卿停下脚步来望着含苞待放的红梅,满目的忧伤,“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难道是?”玉箫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早该想到的。
濛卿是什么人,怎么对嘉颜会有这样的转变,关键点便在这个张氏身上。
幼时的濛卿顽皮,那个时候张氏被收到王府有三年多,恰好碰到濛卿爬树摘果子,不慎被卡在树干之间。张氏本是弱质纤纤,却拼着气力将濛卿就下来,臂上也被参差错乱的枝桠划伤,留下疤痕。
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玉箫都明白何况濛卿?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脱开枷锁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31 字数:1569
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只是如今却显得很是平静。
她也是极其安静的,如今再也不用刻意为了避人耳目换衣裳来见他,问心无愧,能做到这一点倒也真是不容易了。
脚步声徐徐,她转过身,微欠:“侯爷万福。”
他穿着寻常的衣裳,没有金丝暗龙纹,没有嵌玉绕金带,如今还是贵为皇子,却再也不是亲王,一句“侯爷”让他心不甘。
“如今正是风头儿紧的时候,你此时找我来作甚?”
“妾身输了。”
“什么意思?”宁治被嘉颜这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嘉颜踱了几步,将手搭在冰凉的桥凳子上:“那年咱们都轻狂了些许,说出那样的话来,事实和岁月证明了我的错,皇宫其实也有真情。”
嘉颜的话让宁治回忆起七八年前的陈年往事,不由得轻笑几声:“我都未曾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在意?”
“让侯爷见笑了。”嘉颜又微微欠身,“今儿个前来只是为了向侯爷说声抱歉,如今嘉颜育有一子,断然不能再与侯爷联手。”
“树倒猢狲散,这话还真是不假。”宁治背过身去,裹了裹外面搭着的袍子,“咱们从未见过面。”
嘉颜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容易地放过她,随即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桥面上,寒彻骨,轻声呢喃:“谢侯爷。”
他翻身上马,忍住心中的怒火,暗道:“尹濛卿,这次权当本侯给你人情。”
濛卿做过什么他都全看在眼中,乌家的人进宫,她竟让庄妃牵线搭桥,虽然不知道庄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万分感激,至少茉鸢不用整日愁眉苦脸。他出征的那些日子,虽然她算计过,但也不忘让人时刻瞧着府中的动静,茉鸢虽然是名门闺秀,但处理事务还是显得嫩了些,不够她的心狠手辣,但经她这样一震,府中上下没人敢不服茉鸢,他知道,却不能亲自说出来,只是清楚地记得,他们之间还存在一场赌约。
雪花飘下来,零零碎碎的在空中漫天飞舞,这样梦幻的景致却也止不住她欢快的脚步,她的自由身竟然如此容易便得到了,这是她从前不敢说奢望的。她没有乘轿,只是用轻松的步子走回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却也不嫌长,从湖畔走到朝天路,再从朝天路绕到了青雾胡同,靖王府便在胡同的中心处。
金漆匾额如今落到了她的眼中却是散着暖意,披风上的雪粒子化进了衣服里,虽然穿的很厚实,但这雪水却彻骨寒冷,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满脸笑意。
“夫人万福。”
侍卫恭敬的问安在她耳中也是极为悦耳,跨进门槛就撞见阿兰。
阿兰欠身请安后才即刻道:“玉箫姑娘方才来说王妃请夫人过去,夫人该是当心。”
“没事儿,王妃不会为难我。”
嘉颜的这一转变让阿兰却无所适从,府中谁人不知两人面子里子都不和,这回子倒是像姐妹样儿,主子的事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言,只是叮嘱了几句,就上前扶着嘉颜。嘉颜的衣服上也挂着寒彻的雪水,阿兰一个惊叫:“呀!夫人如何?这样冷的天,怎么没有乘轿?”
“不碍事。”
“若是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阿兰说着就要扶着嘉颜回西苑换衣服,嘉颜轻轻抽回手,幽幽道:“你且将我的大氅取来,我先去见王妃。”
“可是夫人受寒非同小可呀!”
“什么事儿也比不过王妃召见。”说着便扭身就往东苑去。
阿兰不敢多待,小跑着去房里取嘉颜的大氅。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非花梦非梦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31 字数:3127
嘉颜快步走到了东苑,却瞧见玉箫走出将房门轻掩,还未走近,玉箫头也未回轻轻道:“王妃午休,嘉颜夫人若有事也请一会儿再来。”玉箫常年习武,自然懂得听声辨位,嘉颜的步子再轻她也能识别的出,这点嘉颜也不以外,只是问:“王妃派人来传我,不知所谓何事?”
“主子说了,今年年关让您陪王爷进宫拜年。”
嘉颜身形微微一震,脸上笑意更浓了:“此话当真?”
“您说呢?”
嘉颜的笑此时看来十分清雅,一点儿也不似从前的妖媚:“多谢姑娘。”
嘉颜的客气却让玉箫不适起来:“你是夫人,玉箫受不起。”她站在廊子里,一阵阵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吹着,也觉着冷,嘉颜还站在雪地中,她本来就弱不禁风,玉箫轻轻一叹:“夫人还是先行回去,一会儿主子醒了,奴婢再告诉她,您来过了。”
“有劳了。”
“夫人言重了。”
如此客套的话语落入了送大氅来的阿兰耳中,听的她莫名其妙,好似在一夜之间两位主子就和善起来。濛卿没有从前的娇纵霸道,嘉颜没有过往的耍弄心机,整个府中都显得祥和起来。
玉箫的话嘉颜不怀疑,早前在宫中当差的时候就听说皇上与这宗姬起了冲突,而这些年夹入王府之后当真没有见过濛卿进宫拜年,从来都是宁沨一人,每每拜完年他都会匆匆赶回来,一直在东苑陪着濛卿守岁,所以每年的年关都是她最讨厌的,最不愿意过的。而此时濛卿竟然让玉箫告诉她,今年的年关她可以进宫,她兴奋的一夜未睡,真真是以为做了一场美梦。
当清晨最早的晨曦透过窗户上的棉质映入房间的时候,她才敢轻轻闭上眼睛,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只是刚刚才合上眼睛,却被阿兰的敲门声惊醒,一个骨碌就从床上翻身而起,慌忙地开门,瞪着眼睛,眼中充满了期待。
阿兰的脸上挂着笑容,三分开心,七分得意:“王妃差人送来这些物件,说是给夫人进宫准备的。”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嘉颜一改往日的阴沉,明朗的笑容显得年轻了许多。尚在襁褓之中就被强行带入后宫为奴为婢,在宫中受尽折腾、白眼终于熬到了嫁人,原本以为的天堂却是地狱,处心积虑,终于换得今日的荣耀,岁月在她眉眼之间也留下了印记。如今是元平二十八年,一眨眼的竟已三十有四,也许是过于的高兴,此刻的她俨然一副小女孩的模样,这个样子是近年来他从未见过的,在他心里她原本就该是这样,不由地迈出去,咧开嘴:“自然不是梦。”
“参见王爷。”
奴仆的跪拜让嘉颜禁了声,规规矩矩地站在那,一如年幼时的初见。
宁沨挥了挥袖,奴仆将几个大锦盒放在桌上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