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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封信——”她又说不下去了。
“怎么样?”
“这不可能!不会有这种事的!”
“太太,能不能开开门?”
“这封信真的是寄到报社的吗?”
“当然是。请你先开一下门。”
“对不起,我这就开。”
她卸下锁,开了门。
这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女性。她靠墙站在房门旁边,手里还捏着那封信。胁坂走进去,一眼就把房间里的陈设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也是他的职业习惯。
房间有三张草席大小,木制地板。房间里摆着桌椅,里面一间大概是卧室,中间有拉门隔开。
她像支持不住似的,又坐到了椅子上看信,连胁坂站在那里都忘了。她的全部感情都在这封信上,一言不发,看完之后,又从第一页看起。胁坂等她看完第二遍,抓住机会问道:“太太,对这封信,你有什么线索没有?”“线索?”
她喃喃自语,这才抬起眼睛。她仿佛沉浸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经胁坂一问才把她拉回到现实来。
“您指什么线索?”
“信的内容啦,或是谁的笔迹啦等等。”
“这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
“我丈夫是自杀的呀!不,按道理是自杀的。怎么可能被杀!再说,又是什么三途之河啦,诸如此类的,实在太奇怪了。不过——”她停下来喘口气说道,“这笔迹倒是我丈夫的。”
三
胁坂认为不会有这种事,死人是不可能写信的。真有这种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男人也能生孩子了。这简直比梦还不现实。然而,这话他没有马上说出口来。
“太太,这的确是你先生的字迹吗?”
她点了点头。
“很失礼,你先生是什么时候故去的?”
“1月15日。”
“你刚才说他是自杀——”
“是。去热海的时候,投海自杀的。”
“在热海!”
“嗯。”
“可以的话,你是否能把其中的情况详细谈一谈?”
“那——”
她有些踌躇。在胁坂热切的请求下,她终于开口说了起来。
吴羽诚四郎所在的公司,是专门生产电子零件的大公司。他在公司的广告宣传室任室长。10年前同令子结婚,死的时候才33岁。
1月15日那天是成人节。头一天下午,广告宣传室的六个同事便到热海的旅馆里开新年会。这是每年的例行仪式,一般都是打牌,第二天打打高尔夫球,钓钓鱼,过上一天。由于工作的性质,这六个人全会打牌,分配到室里的时候,不会要马上学。因为要同广告公司和推销方面的人应酬,不会打牌很不方便。
他们一行六人——大庭室主任,坂元副主任,加上中屋、佐田、室井和吴羽,到达热海的时候,是14日下午7点。洗澡、吃饭用了两个小时,9点以后便开始打牌。
六个人里有两个人闲着,吴羽说他头痛不打。后来警方调查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作证说,从东京动身的时候,便觉得吴羽的脸色不好。
大庭主任担心地问道:“你不要紧吧?”
“哦,不要紧。我在房间里按摩一下就会好的。”
说完,吴羽就回到自己房间里。附带说一句,和吴羽同屋的是个职员,姓中屋。
即使吴羽不打牌,也不会影响牌局。余下的几个人马上开始,先掷骰子,确定谁不上场,结果是大庭主任点子小,先在旁边观战。然后再按点子大小依次换场。
打完三圈牌,已经快12点了。
“上了几把年纪,就觉得累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大庭便站了起来。从第二圈牌上场的大庭,最后连赢了两把。
“主任赢了牌就不打,那可不行。”
年轻的室井说道。
“不要误会嘛。不去休息,我明天就打不了高尔夫球了。多多包涵。”大庭笑嘻嘻地说道,“我去叫吴羽来怎么样?”
在这之前,几个人都把吴羽忘了。大庭的提议,四个人都不大乐意。吴羽要上场,便要有一个人闲着。可是谁都想接着再打下去。
大庭吃力地站起身来。剩下的人开始洗牌。他们一直打到早晨5点。输的人还想打,可是其他人认为一点不睡,打高尔夫球该没劲了。
中屋回到自己房里,发现吴羽不在。卫生间里也没有人。两个床铺,靠院子的一套被窝已经散开,一定是吴羽在那儿睡过。
他到哪儿去了呢?中屋虽然不大放心,因为实在太疲倦,一躺下去便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是女服务员通知开早饭的时候了。中屋起来一看,吴羽仍然不在。心里很不安,草草洗过脸,便到吃早饭的房间去,但在那里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儿。
“吴羽哪儿去了?”
“哪儿去了?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坂元说道。
“没有哇。我回房间去的时候他就不在。因为我实在太困了,一躺下便睡着了。”
“那就怪了。”说这话的是大庭,“我睡觉前去看了看,那时还好端端地睡在被窝里呢。”
“不会出去散步吧?”坂元问道。
大庭不同意这个意见。早晨5点钟,天还挺暗。热海虽然比东京暖和,冬天的早晨毕竟是寒气逼人的。那么一大早,从被窝里爬出来散步是不大可能的。于是大庭认为一定出了什么事了。
这样的话,哪儿还顾得上打高尔夫球。
中屋只喝了一口酱汤便回到房间里,他发现吴羽的西服也不在。
听了中屋的报告,其他几个人跟着大庭也到房里查了一遍。外套和装洗漱用具的小旅行箱,以及高尔夫球棒袋全都在。
皮鞋是脱了存在大门口的存鞋处的。中屋去问了一下,鞋还留在那里。估计他不会赤脚走出去。后来才知道,吴羽大概穿了旅馆的拖鞋,从院子里走到外面的。
高尔夫球当然打不成了。一行人除了坂元副主任留下而外,傍晚的时候都回了东京,回去之前,大庭先报了警,警方来向他们了解头天晚上的情况。大庭说,对他失踪的原因没发现什么线索,不过在一星期之前,他有点神经衰弱的样子,人很不精神。
令子接到通知赶到热海,是当天下午1点钟。坂元去车站接她,然后乘出租汽车直接去了警署。大庭也在警署,对令子说了些安慰的话。
令子觉得,安慰不安慰都无关紧要,所不放心的是丈夫的去向。她要求警方尽快找到丈夫的下落。
“我们已经分头布置下去了。所以要向你了解一下,你丈夫有什么反常的现象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令子脸色苍白地反问道。
“老实话,我们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意外事故死亡或自杀;另一种便是自动出走。”
“天哪!”
警察望着令子的脸,无动于衷地问:“怎么样?”
令子认为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退一步说,真有可能的,也是因意外事故死亡。深更半夜,忽然心血来潮,于是穿上拖鞋走了出去,也许就出了车祸。结果肇事人把尸体放在车上运到了别的地方。开车出来兜风,出了事又不负责任是不乏其人的。
但警方说,关于这一点,已经同附近各警署联系过。据说还没有发现这类事件。这一类事件的侦查,要有准确的情况才便于开展。令子的心情他们当然理解,警方一定全力以赴。但是,就其本人有无自杀或是出走的动机,还希望令子能够据实以告。
“要是自杀,应当有遗书的。”
令子歇斯底里地说着。
“一般情况是这样的。不过也有不留遗书的,比如出于一时冲动,突然自杀的。”
“我决不相信他会自杀。”
令子坚持说道。
他们夫妻相亲相爱。在公司里,吴羽提拔得不算快,在他这个年纪才当个宣传推广室主任,应该说晋升得比较慢。对公司的工作有不满,那是实话,但也不至于成为自杀的原因。
留下来的坂元也作证说,吴羽对工作有烦恼和不满,这是谁都难免的。凡是靠薪水生活的大多如此。
不久出现一个新情况。是出租汽车公司的一个司机来报告的。司机姓前泽,他说在头天晚上,说准确些,是15日凌晨2点,旅馆附近有个男子上了他的车。男客穿一身西装,上车的时候没有注意,下车时才发现他穿了一双拖鞋。
这名男客对司机说,随便到什么地方去兜兜风。
“随便什么地方可不好办。”
“去哪儿都行。”
那位男客又说了一遍。
要是一对情侣,倒也不少见,可是孤身一个男客去兜风,这事可不多。但也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司机就叫他上了车,然后问他:
“去山里,还是去海滨?”
“都可以,要么去海滨看看吧。”
司机向伊东方面开去。从后望镜看过去,男客抱着胳膊在沉思默想。虽然不时向窗外张望一下,也是漫无目的。汽车的左前方出现了一片大海,渔火点点,除此之外再没有值得一看之处。
车开进伊东市大街的时候,司机问他是不是该回去了?对这位无言的乘客,他觉得有些可怕。客人却说不回去,再往前开。
“先生,不要紧吧?”
司机忍不住问道。
“我有钱。”
“不,我不是说钱。”
“那你担什么心?”
“究竟您要去什么地方呢?”
“就想兜兜风,如此而已。”
“可是——”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在这儿下车!”
客人的态度竟然很坚决。司机也有些意气用事,说了句“那就请下车吧”,然后把车停了下来。正好在火车站附近。客人付了车钱,下了车。司机稍微有点后悔,可是既然事到这步,也只好任他去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