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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他用这种威能杀了至少超过二十尊修为要远超过他的化神后期的强者,还杀了两尊强大的天师。
自己怎么会有掌控祭台的能力了?
朱鱼倏然想到了那一株奇特的莲花,一定是那莲花的原因。
朱鱼记得自己在南海之时,掌握祭台之威,当时也是这珠神奇的莲花出现了。
而今天,自己被田许光追踪得走投无路,遽然遭遇到神秘的祭台,又看到了那住紫色的莲花,然后就出现了这神奇的一幕。
第六百二十七章道心自然!
朱鱼掌握祭台和莲花有关,这是他的判断。
但是还是有疑问,朱鱼第一次掌握祭台之时,却没有在识海之中出现奇特的符文。
而这一次,怎么会有一个奇怪的符文出现呢?
疑惑的地方太多,以朱鱼的见识,他根本无法弄明白其中的原委。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他沿着小溪一路往上,只希望走到尽头,能够再遇仙缘。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好了……杨兄,他们再也找不到你我了!”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传入朱鱼的耳朵。
朱鱼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说话的人赫然是莫重山。
“嘿嘿!”一声淡淡的冷笑,杨秀松的声音响起:“莫贤弟,没想到你我半辈子醉心以音求道的探索,却终究不能求得心中的大道,今日竟要葬身于此。”
“哈哈!”魏重山哈哈一笑,道:“八百年前,你入我齐都刺探,你我二人大战一场。也就是因为那一场大战,我们才得以窥到齐鼎的这个秘密。
而你我相识就在这神秘的祭坛之中。
一晃八百年了,八百年前你我都还是第一次度四九天劫,现在……呵呵,不提也罢。”
“是啊,就算是度过所有的天劫,成就陆地神仙之境又如何?仙莲求道,仙莲何在?茫茫华夏,仙道无门。诸般法门,终究不会得到大道。
可惜,你我二人的以音求道的这条路,却就要就此中断了……”杨秀松叹道,言语中极其的萧瑟。
魏重山半晌不语,良久,朱鱼倏然觉得自己身体一紧,竟然动弹不得。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藏身之地已经被人发现了。
他连忙道:“莫师叔!”
下一刻,压力一松。朱鱼忙身影一闪。窜了出去。
他眼中所见,莫重山和杨秀松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巨石之上,两人的前胸破碎开来,胸前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穿心而过。
他们的法袍都沾满了血迹。呼吸粗重。浑身颤抖。如不是他们进入了天师之境,已经有沟通天地之力,估计早就陨落了。
“你是……朱鱼师侄?”莫重山惊讶的道。
朱鱼恭恭敬敬的拜倒。道:“莫师叔,我在王府之中遭田许光那厮追杀,我苦斗不敌,一路逃跑,没想到无意到了此地。师叔……你们这是……”
朱鱼这几句话语气极其沉重,心中十分的难过。
对莫重山和杨秀松两人,朱鱼甚为喜欢,尤其是杨秀松还从田许光手中救了他的命。
可是两人遭此劫难,朱鱼难辞其咎。
如果当时他不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到阴天风的身上,两人断然不会这样。
朱鱼自入华夏世界以来,朋友就甚少,心中真正尊敬的人更少。
而这些他敬重的人,大都已经死去,现在莫重山和杨秀松两人也马上要陨落,朱鱼的心情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
“呵呵!”杨秀松轻轻一笑,道:“孩子,你不用难过,我辈修士,不成就大道,终究免不了要陨落,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当今华夏,求仙无门,任谁也逃不了陨落的一天。
就算是我雾外江山的山主,五国盟主秦仙皇,还有混元宗、仙录宗的顶尖存在,也免不了步我们的后尘,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朱鱼低头不语,心中一片凌乱,无尽的迷茫。
莫重山一笑,道:“朱鱼师侄,你既然能进这祭台之中,就说明我们有缘。我观你资质超群,虽然不是楚皇室弟子,实力却不弱于皇室弟子,定然是有特殊的气运和造化。
可是你是否知道,我辈修士,最重者是什么?”
朱鱼缓缓抬头看向莫重山,良久,摇摇头。
莫重山点头道:“我辈修士,最重者是道心!”
“道心?”朱鱼点点头,道:“师叔说得对,我一定铭记在心。”
“哈哈!”莫重山连连摇头,道:“朱鱼师侄,我问你一句,你的道心是什么?”
朱鱼愣了一下,怔怔无言,自己的道心是什么呢?
是坚定?是执着?是胆大妄为,永不服输?
好像不是,又好像是。
自己从南海开始,南海灭亡,自己当时最大的目标就是替南海的修士复仇,对付西门双。
后来西门双死了,自己无意进入红尘宗,到西楚二十八年,自己所求的又是什么?
现在从西楚出来,又成为了楚皇宫的传承弟子,自己所求者又是什么?
一切皆是虚幻,在虚幻的世界之中,自己就像浮萍一般漂泊,懵懵懂懂,迷迷茫茫,心中似乎时刻有目标,但是每当静下心来仔细回顾自己的过往,展望自己的未来,却是无比的空虚和迷茫。
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究竟有什么意义,自己坚持的是什么,执着的是什么?
朱鱼本是聪明之人,他几次历经生死,在生死之际,他内心都是一片空虚和迷茫。
他心中隐隐想着冥冥之中有一个大道,求得大道便是不朽。
可是大道何其遥远,大道是什么样子?太虚妄,太不真实……
朱鱼想到这些,神情很是黯然,恭恭敬敬的给莫重山磕了一个头,道:“莫师叔,我常常觉得自己身在虚幻中,迷茫中,虽然知道道心,却从未有过道心,实在是愚钝不堪,是一等一的愚痴之人。”
“哈哈!”莫重山又是一笑,这一笑牵动伤势,身体颤抖得更是厉害。
他长叹一声,道:“朱鱼师侄果然孺子可教。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责,当今华夏世界,又有几人知道道心之真谛?”
“我和杨兄的道心就是一个‘真’字。当今天下,所谓仙道正统是假,不过是打着正统的幌子,争权夺利,企图称霸天下罢了。所谓大义凛然是假,不过以大义凛然为幌子,沽名钓誉,窃取资源罢了。
所谓谦谦君子之假,也不过是以君子之面笼络人心,积累实力,卧薪尝胆罢了。
所谓重建气运天道是假,不过是以此窃取资源,唯利是图罢了。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他们早已迷失在权与利,名与欲的苦海之中,道心早已经蒙尘,灵魂早已经蒙垢,试想又何能求得仙道?”
“所以,我们的道心为一个‘真’字,真性情,真欢喜,真快乐,哎……可惜,可惜……”
莫重山说得极其的认真,说到自己的道心,他的脸上浮现出难言的自豪,而说到最后可惜两个字,却是极度的惋惜。
他并不是怕死,而是惋惜自己这八百年和杨秀松两人意气相投,共同探索以音求道的法门,生活每天都欢喜快乐,充实丰满,可惜到了这般光景,生命却戛然而止,一生的努力都化为了虚幻……
朱鱼心中更是又愧疚又难过。
如果当时自己心神专注一些,莫重山断然不会是这般结局。
可是朱鱼又想,莫重山一个“真”字,却将华夏修士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天下都是假的,他是真的,试想谁又能容得了他们的存在?
纵然今日自己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可是他日他们还不是要被天下人所不容,终究还是虚幻一场。
一想到这些,朱鱼心神更是难过。
他觉得莫重山所言,真的是极有道理,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是天上的仙人,难道就不争权夺利,不沽名钓誉,都是超然于世外的吗?
莫重山的真,大有成就,让他们创造出了如此美妙的音律,当真不输于仙乐之妙。而且他们也因此演化出了神奇的神通,神通不输于仙术之华丽。
但是这一真字,却不过是隐士的理想之国,道心愈坚,愈为世俗不容,终究免不了失败的命运……
一念及此,朱鱼额头之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后背之上的汗水更是涔涔而下,不由得再一次问,自己的道心是什么?
莫重山和杨秀松心中有道心,坚定道心,成就无上仙曲,得到媲美仙人的神通。
虽然这些神通华丽至极,对敌却无用,可是如果让他们以音求道,再过几千年,说不定终有问仙的那一天。
那自己呢?自己又有何道心?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似乎已经停止,朱鱼内心激烈的冲突,时而喜,时而忧,时而乐,时而愁,时而清明,时而迷茫,就这样,他宛若老僧入定一般,痴痴的跪着。
他的身边,草木浓郁,百花争艳,他的旁边,溪水潺潺,如珠玉落盘。
这一刻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无数个春秋。
莫重山轻柔的声音响起,道:“你想到了?”
朱鱼缓缓的顿首,恭恭敬敬的叩头三个,然后站起身来,神色渐渐的平静,道:“我的道心当取‘自然’二字!”
“自然?”莫重山和杨秀松同时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道心自然!”朱鱼平静的道,他觉得这一刻内心从未有过的宁静,精神从未有过的放松,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心性从未有过的豁达。
“道心自然!”
这四个字似乎概括了全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经历的苦与乐,离与乐,悲与欢,不过都是“自然”罢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楚不群对木清流!
道心自然,不忧不喜,不苦不乐,内心通达,心情平和。
朱鱼的气质瞬间变化,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内敛成熟,体内的灵力更灵动,丹田的元婴更凝实,很多似悟非悟的道理,在这一刻都融会贯通。
而此时,莫重山和杨松秀两人却是油尽灯枯,如同风中的残烛一般,随时都会湮灭。
两人的身体急遽的颤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是脸上却均挂着笑容。
莫重山轻轻的翻开手,手上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