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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兴阑珊，刚想离开。
她忽然尖叫起来：“你以后也会日日夜夜尝到这种滋味，每天都被电击，每天都被逼着看尸体，每天都被毒打……那滋味真是舒爽极了……”
阴森的语气，再配上她可怖的表情，毛骨悚然到了顶点。
我默默地望着她。
她冷笑：“我每天还要跟黎雨烟打一架……你来了就更热闹了……我可真期待呢……我等着你和我们一样，变成疯子，变成精神病……”
看得出她对我已经恨到了骨子里，有一种执迷不悟的恨意。
我又沉默了片刻，才道：“黎雨烟已经离开荆棘了。”
她睁圆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道：“她家世比你厉害，你应该早就想到，她一定会出去的。还有，我忘了告诉你，肖家已经彻底被赶出华夏。至于叶三爷，他现在被关起来，自顾不暇。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够来救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
肖颜双目赤红，发出尖锐的吼声，仿佛要吃人一般。
隔着栏杆，我都感受到了那种恐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远离她。
她紧紧地抓着铁栏，冲我嘶吼，接着又是一阵大叫：“不对！你说的都不对！你已经被黎雨烟杀了，黎雨烟跟阿远是仇人，所以最后跟阿远结婚的是我！我已经跟阿远结婚了！你和黎雨烟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暗暗叹口气。
她这种情况，明显不太对劲。
也许当初黎雨烟就是这么骗她，暗示她只要对付了我，就能跟叶向远在一起。
所以跟叶向远结婚，就成了她的执念。
我想了想，还是残忍地告诉她：“不切实际的梦，最好不要做。”
可是她已经不理我，仍旧在叫嚣着她和叶向远已经结婚。
那样子，真像个疯子，完全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我盯着她看，想观察她是否在伪装。
她一直：“叶向远是我的！是我的！”
接着她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就像是争玩具的小孩，争不赢就打滚撒泼。
保镖及时上去扣住她。
我看到她的手脚被迫张开，牢牢地铐在床柱上，而她一挣扎，铁链声便不断地响起，再夹杂着她的尖叫，听上去不知多刺耳。
随后我又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入房间，给她打镇定剂。
她安静下来，彻底睡过去。
我恍然，原来她的精神出了问题，会产生幻觉，偶尔清醒，只记得心里的仇恨。
可若是要恨，她不是更应该恨她自己吗？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不过像她这种冷血自私的人，估计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
第148章 如果跟叶向远分开怎么办
回到房里，我躺到床上，双手枕着脑袋，有些颓然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我发现，亲眼看到肖颜变成疯子，并没有让我感到快乐。
倒不是同情她。
只是就如黎雨烟说的，我也是个可怜人。
我和肖颜相比，说不上谁更惨。
肖家被赶出华夏，她没了家族的依靠，被强制关起来，无望地心念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给她回应的人。
我和她又有多大差别？
虽然我爸妈还健在，可他们被迫移民，我如今也是孑然一身。
我爱着叶向远，可他心底有另外喜欢的人，他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宠溺，不过是做戏给我看，给外人看的。
最叫人泄气的是，尽管心知肚明，可我还是陷入了他编织的网里。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灯自动亮了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竟然已经天黑了。
有人送饭进来，除了我最爱吃的辣椒炒肉，还有鸡汤和鱼肉，甚至还有水果。
肯定又是顾长宁特别关照。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黎雨烟怀疑，我必须待在荆棘里。
除了不太自由外，其他待遇都不错。
我望着丰富的菜色，却没什么胃口。
可能是因为见到了肖颜的下场，情绪有些低落。
我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
接着便感觉到四周静悄悄的，又发现屋子里的摆设都是白色的，挂的油画也都偏向于抽象空洞的色彩，仔细看很恐怖。
现在又是大晚上，我忽然不敢闭眼睡觉。
更要命的是，这时候走廊上还传来了诡异的脚步声。
我吓得缩进被子里，想全部盖住脑袋，可黑漆漆的被窝让我感到更害怕，我只能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瞧着门背。
恰好房门被敲响了。
我吓了一跳，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
接着门被打开。
我战战兢兢地望过去，竟然是南南！
南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涌上阵阵疑惑，连忙跳下去，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你怎么来了，是被抓来的吗？是谁抓你来的？”
南南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安抚道：“别急，我不是被抓来的，是陆逊找到我，让我来陪你。”
我瞪大眼睛。
她摸了摸我的头发：“陆逊都跟我说了……别怕啊，我们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我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不管是在陆逊和顾长宁面前，还是在大嫂面前，亦或者是面对小瑾的不舍，我都没有掉泪。
因为我知道，他们都帮不了我，更安慰不了我。
我也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
南南却是不同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所有情绪她都能理解，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
她抱着我，轻轻地拍抚我的背，柔声哄我：“好了……没事了……”
我哭得稀里哗啦。
她一直温柔地安慰我，并没有打断我的哭泣。
最后哭到打嗝，南南笑着给我抹眼泪：“乖啦，以后我们一起当老师也挺好啊。”
我蹭了蹭她的手心，冲她笑了笑。
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后，我心情舒畅了许多。
随即想到什么，我不禁担心起南南的安危来：“你不应该来这里……我去跟陆逊说一声，立刻送你回去……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不要再牵扯进来……”
南南笑了笑：“我家虽然比不上叶家这种大家族，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她爸是帝都大学的校长，地读大学是华夏最好的学校，她爸也算是桃李满天下，确实也有那么几个位高权重的学生……
可我还是不放心：“不行……”
她打断我：“我也想陪着你啊。”
我默默地望了她一会儿，最终妥协了，感动地握住她的手。
南南笑着和我一起躺进被窝里，仍旧是牢牢地和我牵着手，笑着问：“刚刚你是不是在害怕？”
我不太好意思地承认了，和她说起这里的布置，心有余悸道：“我觉得有点可怕。”
她柔柔地笑：“以后有我在，别怕。”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我心底却觉得特别安宁。
我想起从前还在读大学时，我们也是这样经常睡在一个床上，一聊就是整个晚上。
现在回想，却不记得当年我们到底聊了什么，只记得那时候真的很美好。
当然现在也很好。
起码此时此刻，我心底是很安谧幸福的。
南南道：“马上要开学了，到时候我会正式转讲师。”
其实教务处的工作清闲多了，不过这是她所希望的，我当然会支持。
我笑着道：“学生一定很喜欢你……可惜我没法去听你的课……”
她语气依旧很温柔：“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我还想和你成为同事。”
我忍不住用力揪住她的指尖，郑重道：“嗯，一定会有机会的。”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我们好久都没碰面，说起很多事。
但跟叶家有关的那些机密，我都避开不谈。
毕竟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我也怕南南卷入这场争斗里，我已经泥足深陷，不能再把她扯进来。
南南轻声道：“陆逊找到我的时候，我很诧异……听说你是被他关起来的，我气愤得想打他……后来他解释了，我才知道原来是做戏……是我想错了，他是真正的君子……”
我听出她语气里的触动，或许她还是对陆逊存着别样的感情。
正要说点什么，她笑着继续道：“他是和他妻子一起来找我的……正因为他如此坦荡，我才更觉得他值得托付……但你不用担心，我也仅仅是感叹而已……我不会做啥事的。”
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就不要多想。”
她轻轻嗯一声：“放心吧，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我。”
其实我也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一想，陆逊虽然看着严肃，但是心很细。
他跟叶向远一样，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都是值得信赖的谦谦君子。
可惜陆逊再怎么好，也是归顾长瑜属有。
叶向远再怎么好，也不是我的。
南南或许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再聊陆逊，而是转了话题，道：“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我怔了怔。
她问到了点子上。
好半晌，我艰难地开口：“如果跟叶向远分开，我应该会和我爸妈一样出国定居……叶向远给我的钱财够我下半辈子生活了……我可能去国外某个大学教书……当然，如果可以，我更想留在国内，跟你继续做同事……”
南南忽然撑起上身，用手肘支着脑袋，温柔地望着我：“时宜，我发现你很喜欢当老师。”
我笑着点头：“是啊……主要是习惯了……除了当老师，我也想不到还能做什么。”
南南嘟起嘴巴，佯怒道：“胡说，你这么聪明，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
我笑起来。
只有她才觉得我哪里都厉害。
南南却忽而敛了笑，定定地注视我，道：“如果……如果叶向远他最终不放你走，你又打算怎么做？”
我微怔。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仔细想过。
我觉得一旦我的利用价值被消耗殆尽，叶向远肯定巴不得我离开。
而且我偷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