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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风沉思道:“指挥使所想的很有道理。因此我在金山一事后,早将事情如实禀告给圣上。想圣上英明,定会向青帮索要艮土。但怕只怕捧火会早就发动阴谋,同时向排教、青帮下手。”
纪纲点头道:“因此你建议圣上两路出击,一路索要艮土,一路却来剿灭捧火会。其实只要剿灭捧火会,抓住叶欢,就能取得金龙诀,阻止……他们改命。”
秋长风赞叹道:“指挥使英明。”
纪纲脸上露出分难得的微笑,起身离座,竟拍拍秋长风的肩头道:“唉……这件事其实你也尽力了,无论是谁,都做不了更好了。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和汉王商议,再做决定。我带你去见汉王。”
秋长风立即道:“卑职遵命。”可又有些不解道:“指挥使大人,圣上不是让赵王和大人一起剿灭倭寇吗?”
纪纲笑笑,低声道:“其实圣上还是觉得汉王领军最好。圣上虽派赵王来沿海,但毕竟不放心,因此随后让汉王也到了沿海。赵王初到沿海,不知倭寇的狡猾,居然吃了两次败仗,虽然伤亡不多,但……”顿了下,纪纲继续道:“眼下还是汉王领军的。”
秋长风醒悟过来,低声道:“指挥使大人,卑职不知轻重,违背了汉王的封海之令,到时候还请指挥使大人多多美言。”
纪纲笑道:“小事一桩了。不过,见到汉王,只怕会有事情要你去做,到时候,你可要尽心尽力。”
秋长风只是微笑,心中却有些奇怪,不解纪纲、汉王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做。但他见纪纲不语,竟也能忍住不问。
孟贤听了,眼中又露出嫉恨的光芒,不解纪纲为何转眼间又对秋长风另眼看待。
纪纲下令大船转舵回航,至于海石一帮人等,只是命他们回返,并不为难。海石等人千恩万谢地离去,叶雨荷自然留在秋长风身边。纪纲早知道此女是定海捕头,一直和公主关系甚好,对其倒还客气。叶雨荷见到纪纲,虽还想一剑杀了他,但终究还是压住心中的念头,对纪纲视而不见。
清晨时分,大船近一海岛,纪纲解释道:“那海岛叫做东霍群岛,汉王眼下带兵驻扎在那里。”
一路行来,秋长风已了解眼下沿海的情况。
原来,自普陀命案发生后,倭寇益发的嚣张,公然聚众在沿海为乱。沿海的百姓受其骚扰祸害,苦不堪言。
大明虽在沿海也布有卫所精兵,防止祸患,但毕竟难以面面俱到。倭寇只是四处骚扰,并不和大明官兵应战,一见不好,就会退到海上,逃之夭夭。
赵王朱高燧才来观海时,倭寇正盛,烧得四处火起。赵王见这种情况,立即命观海卫出兵剿匪,不提防倭寇竟然趁观海卫空虚的时候,遽然冲击观海卫,烧毁了观海卫的卫所。
若非汉王朱高煦及时赶到,赵王差点死在观海卫。
此战后,汉王顺理成章地再次接管了天策卫,动用兵符,集结沿海诸卫的兵士,全力剿灭倭寇。倭寇见状不好,尽数退到海上。
汉王并不罢休,竟封海运三百里,命沿海船只不得号令不得擅自出海。而汉王更是亲自领兵出海,兵驻东霍群岛,和观海卫遥相呼应,伺机剿灭倭寇余众。
东霍海港有数十小岛围绕,沙顷万里。叶雨荷前来时,只见风平浪静,沙鸥飞天。等大船绕过一座小山,到了一处海港时,叶雨荷却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那海港极大,海面碧波荡漾,本是极为赏心悦目的风光。但那海面上,却有千帆如林,船平如岸。
无数大船静悄悄地停泊在海港,一眼望去,难以尽数。
叶雨荷也算常年在海岸,但往日看到的大船加起来,也不如这里的船多。船虽多,但并不错乱,大船之上,更是不知有多少官兵护卫。
最让人惊心的不是大船铜炮,官兵戟寒,而是海港中难以想象的静寂。如此繁多的船只,如此众多的士兵,可整个海港内,却蔓延着难以言传的静寂。无人敢高声喧哗,甚至海涛拍岸之声,远远传来,都是清晰可闻。
这种森然的军纪下造成的肃然,就算叶雨荷见了,也是不由得震惊。她暗想,都说汉王随朱棣曾在靖难之役南征北战,英勇威猛,铁血无敌,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纪纲一行下了大船,换乘小舟前往众多巨舰中最高的一艘。
那艘船长达二十多丈,船上竟有五层,人在船下,只感觉仰望如山,高不可攀,大船之高耸,实乃叶雨荷生平仅见。
那船有七桅。叶雨荷上了大船后,见到大船的舵叶居然都有两丈之高,一望有如天上巨灵神使的兵刃,更是骇然。
纪纲脸色阴沉,到了这大船上,却多少挤出分笑容。众人由兵卫引领,从那广袤的甲板上,一直行到了主舱之前。
一路上,兵卫林立,各个如铁铸铜塑,不苟言笑。
纪纲心中叹气,暗想这种气势威严,几乎不让圣上。汉王如此行事,当然是想传递一个消息,他才能继承朱棣的衣钵,他才最有资格当上太子。
如今太子、汉王之争如火如荼,汉王当然想借这次战役,确立无上的威信。
如果纪纲不得不选择,他能把八分赌注放在汉王身上,他真的认为,汉王迟早能得到太子一位。
舱门前站着一人,豹头环眼,魁梧壮硕,正是汉王手下的二十四节之一——惊蛰。
见纪纲前来,惊蛰只说了一句话:“王爷在用膳。”竟不将众人引入船舱。
纪纲心中不满,却只是笑道:“那好,我们等等也无妨。”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对朝臣下手并不客气,但对汉王、太子这些人,却从不嚣张。因为他知道,皇帝老了,这两人,迟早有一个会登上天子之位。既然如此,他纪纲以后还要做指挥使,对汉王和太子,还是要谨慎从事。
秋长风却皱了下眉头,昂声道:“军情紧急,天子都是忧心忡忡。汉王身在疆场,难道会认为吃饭比对敌还要重要?”
惊蛰与秋长风两次交手,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见秋长风对汉王不逊,才待出手教训秋长风,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舱内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惊蛰听到是汉王的声音,立即恭声道:“是。”恶狠狠地望了秋长风一眼,转对纪纲道:“指挥使请进。”
纪纲看了秋长风一眼,示意赞许。他当先进了船舱,秋长风、孟贤紧随纪纲其后。叶雨荷才待入内,惊蛰伸手拦阻道:“这里女人不能进。”
叶雨荷一怔,见秋长风望过来,缓缓摇头。叶雨荷不语,退到一旁。
那船舱极大,直如陆地宫殿一般。里面只有一张椅子。汉王的地盘,好像永远只有他一人的座位。
汉王还是一如既往——孤高、肃然、简洁、干净。谷雨、霜降立在汉王身后,如同他的影子一样。
汉王虽让众人入内,但还是静静地吃着早饭。等咽下最后一口还带着分血丝的上好小牛肉后,又喝了口西域进献的葡萄美酒,汉王这才用雪白的丝巾擦了下嘴角,抬头望向众人道:“何事?”
纪纲立即上前施礼,将秋长风说的事情详细再说一遍。
汉王坐在那里,听纪纲述说时,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带着血紫之色的尾甲缓慢地屈起伸展。听到姚广孝之死时,那尾甲停顿了片刻,终究没有发问。而在听到金龙诀改命一说时,汉王却是扬了扬眉。一直到纪纲说完,汉王这才抬头,望向秋长风道:“你说上师让你毁去夕照,但你认为夕照可能落在捧火会之手。那个什么金龙诀甚至可以改命?”他嘴角带分嘲弄之意,看起来对金龙诀改命之说,根本是不信的。
秋长风只是回了一个字:“是。”
汉王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奉上师之令去找夕照就好,何必来找本王?上师虽去了,可他的命令依旧有效的。”
船舱静了下来。
孟贤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心中暗道,秋长风呀秋长风,你自以为聪明能干,但几次得罪了汉王,现在终于尝到了恶果吧。上师身死,公主失踪,你茫然没有头绪,这才只能求助指挥使和汉王。但汉王怎会帮你?
半晌后,秋长风开口道:“卑职认为捧火会这次深谋远虑,不能小觑。为尽职责,才觉得有必要向汉王禀告此事。如果汉王认为卑职多此一举,卑职告退。”他施了一礼,转身向舱门行去……
汉王望着秋长风的背影,目光露出分古怪。眼看秋长风就要走出舱门,汉王突然道:“等等。”
秋长风止步。不待汉王开口,舱外那霹雳猛将突然入内,大声禀告道:“汉王殿下,赵王请见。”
汉王一扬眉,点点头道:“请。”
赵王匆匆忙忙地走进。他仍旧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入船舱的时候,似乎还认得秋长风,拱手招呼,没有半分架子,对纪纲亦是如此。等到了汉王身前,更是深施一礼道:“高燧拜见二哥。”
汉王点点头,摆了下手,立即有人摆放椅子过来。对于这个弟弟,他倒是少了几分狂傲。
赵王却不落座,满是焦急地递上封书信道:“二哥,他……竟然投书一封……你看看。”
汉王听兄弟说得含糊,皱了下眉头:“他?”早有谷雨接过书信,递给了汉王,汉王展开一看,只见到称呼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信上开头就写:“高煦吾弟……”
朱高煦身为朱棣第二个儿子,乍一看称谓,差点认为是太子写的信,可他当然知道不是!可若不是朱高炽,敢称呼朱高煦为弟弟的,还有哪个?
汉王目光一扫,就停在落款之上,那信上的落款竟是“兄允炆敬上”。汉王饶是沉冷,见到那落款,嘴角也是不由得抽搐,眼中陡然现出骇人的光芒。
兄允炆敬上。
哪个允炆?除了朱允炆,还有哪个?朱允炆终究还是回来了!
朱允炆其实早回来了。他当年仓皇从南京逃走,经过十数年精心的谋划,一心要回来取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朱棣控制中原,朱允炆无处藏身,就从海路下手,先控制了捧火会和东瀛忍者,再从定海下手,杀了以前效忠、后来背叛他的臣子,然后夺取日月歌,宣告他的复出。之后再利用巧计,挑拨太子和汉王的关系,随后抢夺金龙诀进行改命。到如今,朱允炆终于不甘居于幕后,开始向朱棣宣战。
信上写道:
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