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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瑶明月脸色微变,只感觉这老僧诡异中又带着几分森然,听姚广孝又道:“只要夕照在我们手上,朱允炆就无法启动金龙诀。”终于有些恍然,明白姚广孝为何一直说脱欢不会得逞。
“刀来……”姚广孝伸出了干枯的手。
秋长风迟疑地递过刀去,姚广孝接过单刀,一刀插在大腿上,只是一划,有血淋淋又泛着晶莹之光的一物出现在姚广孝的手上。
如瑶明月心中骇然,终于明白姚广孝如何藏得住夕照。
姚广孝竟然将大腿剖开个口子,把夕照藏进去又缝合了起来,怪不得忍者搜了姚广孝的周身也仍然搜不出夕照来。
这人恁地疯狂?对自己怎会如斯的残忍无情?
如瑶明月震惊之时,秋长风却已伸出颤抖的手来……他当然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但他当然也没有忘记他的最终目的——来取真正的夕照!
姚广孝要递夕照时,突然望向秋长风道:“你如何知道脱欢和朱允炆的阴谋?”
秋长风陡然色变,手一翻,向夕照抓去。
若是他还能有以往的身手,这一把抓去,只怕天王老子手上的东西都会被他取到,但他早无以往的能力,心中兼之震骇,这一抓,已慢了许多。
姚广孝退后一步,避开了秋长风的一抓,突然道:“你是来骗夕照的?”
秋长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低呼道:“上师,你听我解释……”
姚广孝却根本不听,手一用力,就将那血淋淋的夕照向地上摔去!
如瑶明月从未想到会有这种突变,一时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秋长风话未落地,身形一滚,一个扫堂腿踢了过去,夕照堪堪落地时,秋长风一腿及时扫到,竟将那夕照扫起,向如瑶明月飞了过去。
如瑶明月顿时醒悟,伸手一把抓住夕照,微舒了一口气。
秋长风一腿挽救了危机,疲惫欲死。只见头上刀光起,再次滚去,刀光擦身而过。秋长风一直滚到石洞尽头,这才勉强站起,贴石壁而立。
钢刀还带着血水,这刻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听起来却是极为的惊心动魄。
刀是秋长风用过的刀,血还是姚广孝的血。
姚广孝出刀斩向了秋长风,却斩在空处。
秋长风那一刻看起来脸上青意笼罩,已无一分血色。
当啷声响,单刀落在了地上,姚广孝缓缓坐下来,目光漠然地望着秋长风。秋长风脸上有了愧疚之意,哑声道:“上师,我……”
姚广孝叹了口气,没有半分震怒,有的只是无边的死寂。“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秋长风闻言脸色又变,甚至变得有了几分惊恐畏惧,突然身形一展,向姚广孝扑了过去。
当的声响,有铁栏落下,隔在了秋长风和姚广孝之间。
只是这一次结果却是截然相反,姚广孝人在栏外,而秋长风却被关在了栏中。
秋长风扑到铁栏前,手摸冰冷的铁栏,脸色青中亦带着几分冷意,缓缓向远方望去,一字一个惊心道:“如瑶明月,你、做、什、么?”
放下铁栏,将秋长风关起来的人,竟是如瑶明月。
如瑶明月放下铁栏,手持带血的夕照,轻咬红唇,一撩秀发,叹息道:“秋长风,很抱歉,我也是逼不得已。”
秋长风握着铁栏的手青筋暴起,冷冷道:“逼不得已?我帮你救你父亲,你不报答我也就算了,还把我关起来,只因为逼不得已?”
如瑶明月立在那里,略显尴尬,未待多说什么,一个声音传来:“因为她知道,你并非是那么可靠的。”
声音响起时,踢沓的脚步声跟随响起,竟有几人从暗影处走了出来,为首那人,赫然就是也先。
也先身侧却立着三戒大师,踌躇满志、洋洋自得的样子。而三戒之旁,朱高煦站在那里默然地望着秋长风,仿佛一切事情和他无关。
秋长风见这三人同时出现,青冷的脸庞陡然变得苍白憔悴。许久,这才点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缓缓松开了手,倒退了两步,虚弱的身子似再也无法经受这般打击,坐在了地上。
姚广孝坐在栏外并不转身,亦不再看秋长风,任由鲜血从腿上渗出,神色木然,看起来和死没什么两样。
三戒大师望着姚广孝的背影哈哈笑道:“师兄,现在可真如你一直说的那样了,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姚广孝不语,或许到现在,他也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那一刻,三戒和尚狰狞丑恶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得意。他并非无话可说,而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锦衣夜行有何意义,一个人若做了得意的事情,如果根本无人知道的话,有何得意?
“秋长风,王子早看出你小子诡计多端,知道你绝不甘心任人摆布的。”三戒大师洋洋自得道,“王子算定你小子若是得到金龙诀启动的法子,得到夕照,反倒会借此要挟我们,这是你最后的底牌。”
秋长风脸色苍白,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最终落在了朱高煦的脸上,涩然道:“汉王,他们早知道夕照是假的,你之前是在做戏,不过是给我看的?”
朱高煦沉默许久才道:“他们并没有知道太久,我是在你答应太师来骗姚广孝后才对他们提及此事。”
秋长风轻叹一声道:“好,很好。”他这时候除了这句话外,实在已无话可说。
也先微笑道:“我的确刚刚知道,汉王对我说及夕照是假的时候,我倒真的很吃惊。汉王,你的骗术也很高明啊!”
朱高煦冷冷道:“但夕照还是我帮你得到的。”
也先立即点头,笑道:“不错,你终究兑现了承诺,我当然也要信守对你的承诺。秋长风,你的算计我一直都很佩服的,但你显然也算错了一件事情。”
秋长风萧然道:“我算错了很多事情。我应该早想到,你一直都想对付我。给我希望,不过是要我绝望的。”
也先上前一步,目光中带了几分猫戏老鼠的意味道:“你这句话并未说错。我一直希望在你最有希望的时候再让你绝望,那样岂不更是有趣?秋长风,你已黔驴技穷了,要不要我把你想的都说出来?”
不用等秋长风回答也先就道:“你当然知道我不会让你活下去,你只有自己争取机会。你看似为汉王来骗姚广孝,但终究只是想自己取得夕照和金龙诀改命之法,用做筹码,参与其中,让我对你无可奈何,这是你最后的底牌!但你实在无人可用,只有借为如瑶明月救父的引子请她帮忙,你早连做戏救姚广孝的气力都没有了。”
秋长风似乎不想再看如瑶明月,接道:“太师把我和如瑶明月分开后,王子就去找如瑶明月?太师当然也想到这点了?”
这时候看起来,脱欢的任何一个命令都有着深意。
也先笑道:“你现在终于想到了,可惜有点太迟了。太师早知道你的打算,因此让我去和如瑶明月谈判,就算汉王都知道你已用处不大而舍弃了你,如瑶明月当然知道怎么做。”
如瑶明月一旁忍不住道:“秋长风,你莫要怪我,我也不过是想救家父。”
若是旁人,这刻只怕都要破口大骂,声嘶力竭,然而秋长风只是淡淡道:“我为何要怪你?路是我自己走的,我棋差一招罢了。”
也先摇头道:“你错就错在,算错了自己的能力。你这种情况,又如何妄想有人会跟你一起……当然,叶雨荷是例外。”
秋长风垂下头来喃喃道:“也先,我输了,我无话可说。”突然竟笑了起来,“可你还没赢。”
也先脸色微变,凝声道:“我还没有赢?”
秋长风眼中有光芒闪现,缓缓道:“你们虽可从如瑶明月口中得知金龙诀启动之法,但并不知道怎么去做。”他的口气中多少又恢复了些往日的自信。
也先看看如瑶明月,又看看姚广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肆无忌惮,秋长风望见,脸色白得和雪一样。
不待也先回答,三戒大师已笑道:“秋长风,你只怕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我们本来不需要知道金龙诀启动之法的。”
秋长风微震,困惑道:“不需要?”
三戒大师脸上尽扫懦弱卑劣,昂然道:“如瑶明月……你当然知道金龙诀启动之法,说与我听。”
如瑶明月犹豫片刻,说道:“我方才听姚广孝说乾转大有,趋同人……”
三戒大师截断道:“是不是乾转大有,趋同人,变无妄,走离位后启动离火?”
如瑶明月略有惊奇,她知道姚广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三戒等人还未入山洞,既然如此,三戒大师从何而知这个秘密?
三戒大师很快道:“其实我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金龙诀启动之法,知道奥秘无非是五行相生。金龙诀启动不过是以六十四卦为基,运转五行,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但改命。不过我虽推出这步骤,却一直不能确定,故意示弱哀求姚广孝,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推论。早在朱允炆拿出罗盘时我就知他要测量方位,朱允炆虽故作神秘,好像信步而走,但我早看到他走的方位和我猜的并无两样,那罗盘本没有什么玄奥,只是朱允炆不精五行,因此要借用,真正的高手何须用那罗盘?”
转望秋长风,三戒大师哈哈笑道:“你当初故意混淆视线,把那罗盘看得很是重要,让我等去抢,我就将计就计,故意演戏,让你认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秋长风神色异样,似乎也没想到过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三戒大师又道:“我早从朱允炆走的方位了然了金龙诀启动之法,再听今日姚广孝说的已可确定,我的推测,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也先微微一笑道:“大师既然知道秘密,当然不会对我隐瞒了。”
三戒大师立即收敛了狂态,恭敬道:“王子,小人知道王子若成行,定当少不了我的好处,怎会对王子隐瞒?有了真的夕照,不用朱允炆和姚广孝,我也能启动金龙诀助王子、太师一统天下。”转望姚广孝哈哈笑道:“姚广孝,那时候我的成就不会差过你。别古崖那老鬼若还活着,只怕会后悔为何对我没有另眼相看。”
姚广孝背对众人,沉默无语。
三戒大师斜睨着秋长风道:“秋长风,你真以为自己很是聪明?你真以为我身为别古崖的弟子什么都不会吗?”